第11章 较量
大辽皇都，辽王自接到慕容秋死于大庆京都，便一蹶不振，大殿上吐出一口鲜血，强忍着下朝想稳住这时局，结果还是没能忍的住，郁结于心必将发之于外。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这大辽未来的国主此刻可能已经葬身火海，忍不住老泪纵横，晕了过去。玄机子趁机要与蛮族游族结盟，准备攻打大庆。
大殿上，玄机子正在游说各位大臣。
“诸位，此次皇子京都遇刺，这可是大庆在向我们宣战啊，大辽的各位勇士难道还要置之不理吗？诸位将军，此刻大汗昏迷，为人臣子者当为其排忧解难，若是我们能趁此机会一举拿下大庆，待大汗醒来之时也才会略感欣慰啊。”玄机子说的声泪俱下。
满朝武官皆高呼：“结盟结盟，打败大庆，打败大庆。”
此时坐在皇座上的皇后大喊一声：“停。”然后起身看向玄机子道：“前几日那司徒大人来时已经说服蛮族游族不与我们结盟，我们大辽也已经应承了，此刻国师是要我们出尔反尔不成，这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皇后，本来就无毒不丈夫，再说成大事者，食言算甚？为今之计是要先为皇子报仇啊，不然这大庆真是在欺我大辽无人呐。众位将军说是不是？”玄机子很明显想利用大臣向皇后施压。
“皇后，臣尉迟浩愿率兵攻打大庆。”尉迟将军上前跪地道。
“臣也愿意。”
“臣也愿意。”
…
在一片呼声中，玄机子看向皇后道：“皇后毕竟是妇道人家，虽说是大汗昏迷之前委托您暂代国事，但毕竟之前都生活在襁褓之中，害怕打仗很正常，但是切莫妇人之仁害大辽失去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至于娘娘担心的结盟一事，大可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让蛮族游族愿意与我们重新结盟，一举拿下这大庆。”
“国师，你也说了，大汗昏迷之前是交代我暂代国事不是你，可现在怎么看来倒像国师才是这大辽之主啊？”皇后冷眼：“国师若是一心为了大辽便不会在这朝堂之上百般相逼。大汗若真有结盟攻打之意，昏迷之前一定会交代国师，若是那样，我也不会在这朝堂之上多说半句。可大汗并没有，所以可见大汗原本就是不愿意打的。这几年大庆虽是内忧外患，而大辽又何尝不是，北疆地区已经几年没有水草吃，放牧的百姓大量南移，以至于这南部人满为患，祸事层出不穷。国师若是有心，不如先帮大汗解决这些事情。再者，我儿生死不明，死的那人身上虽有皇子的令牌，但尸体一日未运回大辽，我们一日就不能出兵。若是出兵之后我儿又回来了，莫不是给了这天下一个话柄，这般以后还谈什么称霸天下？此事，众位将军也不必急于一事，再不消几日，尸首运到之时，若确定是皇子，若大汗还不行，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将军听得此令便也不再说什么，下了朝。
皇宫内，皇后寝殿，皇后屏退所有婢女。
“你今日大殿之上是什么意思？你可知这是最好的机会？”
“哦，最好的机会么？是对大辽还是对蛮族？”皇后冷眼对着来人道。
“你自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们隐姓埋名在这大辽皇宫之中等的不就是这一日么？”
“所以为了这一日早些到来，你就可以命呼哧部杀了我皇儿？”皇后眉头紧蹙，心痛溢于言表。
“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不可能继承皇位不是吗？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骗所有人说诞下一名皇子，大辽早就不复当年的盛况，此时怕是已经被我蛮族大将拿下了。那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难道你忘了当初是为何要嫁与辽王为后了么？”
“对，我当然记得，我记得五岁开始就被你们训练的冷酷无情，你知道我有多恨？同样都是公主，凭什么我的姐姐们就可以在宫中嬉戏，无忧无虑的长大，而我就偏偏要忍受残酷的训练，听你们的，为了国家设计辽王，最后嫁给他做他的皇后，为你们找机会。”皇后冷笑道:“我也以为自己变得冷酷无情了，可谁知大汗待我竟是一片真心，即使知道我是有心设计他，他却不曾怪责我，还给了我这三宫六院之主的地位跟荣耀，所以你说我为何还要帮你们构陷真心待我的夫君？”
“你可知上一次若不是大王念在骨肉情深，你跟你的皇儿二十年前就已经一起消失了？”
“感念骨肉情深？我在蛮族受训生不如死，求他不要的时候，他怎不感念骨肉情深？他当初不杀我，是因为知道根本杀不了我。皇兄，我可是比你还要早两年到大辽的，怎么你能训练你的呼哧部，我就不能有我的？”皇后怒视着对面的人。“皇兄确实好计策啊，让皇儿下令呼哧部拿下大庆皇帝的性命，自己又下令派人杀我皇儿，不过你以为那焦尸真的是他么？”
“我知道那不是他。”来人眼中有些恨意。“我也知道你暗中训练了一批人，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为了这个人置我蛮族大业于不顾。”
“所以你想趁着大汗昏迷之际，挑拨大臣率兵出征大庆，让大庆与大辽相争，而蛮族得利。皇兄不必再想了，我皇儿已在往回赶，快马加鞭不消几日便会回来主持大局，你派出去的呼哧部杀手也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若不是今日你贵为国师，大汗又昏迷不醒，这朝纲不稳，人心不定，你杀我皇儿这件事，皇兄难道认为自己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么？”
玄机子悍然，道：“这么多年的筹划，你当真要叛国么？”
“皇兄，我感念兄妹情深，劝皇兄一句，待我儿回到辽都之时，就是你退位回国之日，皇兄若是再想赖在这大辽，毁我夫君江山，我怕这蛮族大王会再少一个儿子。”皇后的话很冷，像尖刀一般刺入玄机子的心。
玄机子知道自己已是没有机会，却又实在不甘心自己的二十几年的潜伏就这般荒废，于是当即从袖中掏出匕首从背后朝皇后刺去。皇后一时之间确实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举，避闪的不及时，当下袖子被划破，血染红了衣服。可是论武功，玄机子本就是不敌皇后的，即使伤了一只手，皇后还是很快将玄机子拿下。
“皇兄，我们不是刚刚才说了骨肉情深么？怎么我念在兄妹之情想要放过皇兄平安回到大辽，皇兄却是不肯放过我？”皇后夺过玄机子匕首在他手中一挑，玄机子惨叫一声，额头上开始渗汗。“今日我只断你手筋，你要记得这是我于你的恩赐，你杀我皇儿还想刺杀我这事我们就两清了，从此之后我与蛮族再无任何关系，你回去告诉大王，他的小女儿在五岁那年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若是再敢踏入我大辽一步，必定是死无全尸。”皇后说完松开玄机子。“对了，明日记得上朝，演好你作为这大辽国师的最后一场戏。”
玄机子此时痛的要紧，知道自己已经再无回转的余地，于是愤愤退去。
第二日大辽皇殿之上，玄机子脸色还是十分苍白，昨日那匕首上本是有些毒性的，无奈皇后只受了轻伤，而自己却断了手筋，现在站在这大殿之上额头还是不断出汗。
“皇后，臣听闻蛮族一部有些异动，怕是要与其它小国结盟对我大庆不利，此刻大汗昏迷，望皇后允许臣深入一线查探清楚。”玄机子跪地请求。
“国师真是一心为国，让人动容，准了。”皇后每一个字都是铿锵有力。“还望国师注意保护自身周全，你可是我大辽的功臣。”
“臣为大辽必定死而后已。”玄机子跪地，直到早朝结束，回府中匆匆收拾了行李，便出发往蛮族的方向去了。
三日后，大辽皇宫内，慕容秋在冷夜及一班死士的护送下终于平安归来。
“母妃，父汗情况怎么样？”慕容秋听闻大汗昏迷，很是着急。
“你放心，你父汗本是因过分担心你，气急攻心才晕过去，你已经平安归来，你父汗不日自当醒来。”皇后宽慰着慕容秋。
“母妃，玄机子不是我大辽人，你可知？”慕容秋试探道。
“我知道，他是蛮族人，呼哧部也是直接听命于他，明一套暗一套。你此次遇刺，是他指使。”皇后说道。
“那母妃为何会放他回去蛮族？”慕容秋不解。
“他是我皇兄。”皇后看着慕容秋，想到有些事瞒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于是坦然相告。“我本就是蛮族的小公主，玄机子是我五皇兄，自我五岁那年便被父皇选中做蛮族的死棋，受各种训练，然后接近你父汗，为的就是套取情报，挑拨大辽与大庆之间的关系，让蛮族得利。只不过你父汗真心实意待我，我于心不忍，便背弃了蛮族。五皇兄是在我两年之后过来的，为的是防止我办事不力。这一待就是二十几年，虽说他对你起了杀心，但我不忍杀他，你可会怪我？”
“母妃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若不是母妃派人相救，我早已不在世上，怎会怪母妃，现在最重要的是父汗先醒过来。”慕容秋看着母妃痛苦的神情想来她必是经历了很多苦楚，不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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