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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恶魔在人间


薄鸣心念一动,把盒子拆了开来,赫然发现盒子里装电池的地方装的并不是电池,而塞着一卷东西。她把它们抽出来,赫然发现是一张照片卷着一个奶嘴。她把照片摊开来看,那是孙亚男和一个男人的合照。这个男人的脸被涂改液盖住了,但凭他穿的衣服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薄鸣如雷轰电掣般想起了初云对她说的话:孙亚男之前爱上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但是被他抛弃,就因此自暴自弃走上了不归路……

        薄鸣又朝照片看了一眼,拿起那个奶嘴——这个奶嘴的意义恐怕比那张照片还要重大……这个奶嘴显然不会是孙亚男自己的东西,又被包在照片里……难道是孙亚男和这个男人的孩子?她有个私生子?!

        宛如在黑暗里房子打开一扇窗,薄鸣陡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孙亚男之所以要下海当妓女,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为了抚养孩子,自暴自弃还在其次。而她之所以会和文物抢劫犯勾结在一起,甚至冒着风险偷他们的东西,肯定也是为了抚养孩子——虽然凭她下海的收入应该可以抚养小孩,但是带着私生子的单亲妈妈往往有种病态的不安全感,像孙亚男这样从事见不得光的职业、朝不保夕的人更是如此。她们会觉得无论有多少钱都不够孩子以后用,会想尽方法能多捞一点就多捞一点。而在木长龄家发现的石碑护身符,如果也和孙亚男有关,那说不定就是这个孩子的护身符。如此说来,木长龄除了为孙亚男看守戒指外,说不定还为她抚养孩子……也许她不是亲自抚养孩子的人,但说不定是孙亚男和养母联络的中间人。而那符袋里的头发和指甲……会不会是孩子父亲的指甲和头发呢?现在男人也有涂指甲油的,尤其是透明指甲油!

        发现这一点后薄鸣很是振奋:既然有了证实孩子父亲身份的物证,接下来就要找出他是谁了。是的。孙亚男曾经说过这个戒指是孩子的父亲送给她的,也应该不是谎话。如此说来这个男人应该和文物抢劫团伙有关。而孙亚男之所以会和文物抢劫团伙扯上关系,说不定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但是估计这个男人在孙亚男加入文物抢劫团伙之前就离开了。否则如果他还和孙亚男在一个团伙,就难以真正“抛弃”她。孙亚男加入文物抢劫团伙,一定还有别的契机。而孙亚男把这个戒指和她藏匿的其他东西分开保存,恐怕是因为这个东西是定情物,说不定还有其他重要的意义……想到这里薄鸣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如果这个戒指有其他重要的意义,那么孙亚男的死恐怕就不仅仅是因为她藏匿同伴的东西了。

        到此为止,小魏他们已经把刘波私自卖掉的东西追回了大部分。薄鸣也仔细看了那些东西——也许其中也有关于那个男人身份的线索。现在想来,孙亚男把这些女人用的小东西和藏有那个男人照片以及奶嘴的东西都藏在箱子里,可能是因为它们是她恋爱时使用的东西,有特殊意义,不可以丢失。因此以此类推,这些东西里可能也有那个男人送给她的礼物,只是没有那个戒指那么重要。如果可以找出这类东西,也许可以据此推出那个男人的身份。

        这些东西当中值钱的还真不少,而且大部分容易变现——分别是一枚宝石戒指、两个金手镯、一串镶满宝石的项链、一个坠着单颗宝石的金项链,还有一个珍珠胸针,以及一个玉石手镯。薄鸣仔细检视着它们,却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薄鸣没有办法,只好再从其他方面推敲。

        现在看来,孙亚男的死恐怕就是因为她偷了抢劫团伙的东西,被抢劫团伙的人杀死了。而抢劫团伙的人故意把她的死状弄得和连环杀人案的死者一样,是想要隐瞒她的真实死因。而那个逼供木长龄并导致她身亡的人恐怕也是为了让木长龄的死和连环杀人案扯上关系,所以才用那种方法让她窒息致死……任何人都可以做到这些事,所以很难通过这些确定犯人的身份……

        薄鸣忽然一激灵,接着便自责地笑了。她真傻,怎么忘了这个可能呢?

        她一直觉得杀人犯是为了欲盖弥彰才把木长龄绑成那个样子的,所以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是色情业的从业者,但是也有可能他就是色情业的从业者啊。初云不是说那种绑法很专业么?而且,如果他是文物抢劫团伙的人,那么他和孙亚男在现实生活里也应该有交集。而且要把木长龄制服,绑成那个样子,没有强大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因此这个人也许练过什么功夫。和色情业有关,又和孙亚男的人际圈有交集,又有一定的功夫底子,这样的人有多少呢?

        这一查还很快就查出来一个。看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薄鸣不禁骇笑,因为这个人她认识,还见过一面呢。

        这个人就是和天哥共事的男公关阿勃。薄鸣为了缉毒,假扮成三陪女卧底的时候见过他一面。这家伙本名叫徐光辉,退伍军人——退伍军人竟然会干这一行,也真是匪夷所思——和孙亚男认识,但交情只是一般——这就是他一开始没有被列为怀疑对象的原因。薄鸣一看到他的资料就觉得他可能就是杀死木长龄的人,但是苦于一点证据也没有,不能传唤他。不过她什么时候被规矩约束过啊。不能传唤他,她就亲自去堵他,套他的话。

        薄鸣正准备出门,却看到初云风风火火地跑来了,脸上有点风尘之色,似乎出去过。

        “你是不是跑出去了?”薄鸣皱起了眉头。现在她一看到初云心里就会很异样,因为他身上的疑团不仅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了——现在孙亚男死于文物抢劫团伙之手的事是毫无疑问了,但是她和初云又会有什么关系呢?仅仅因为他看到了戒指就要杀他?有点牵强了。而且他和伊长青也有关系……会有这种巧合么?

        “是的,我出去了!”初云笑嘻嘻地一抹额头,“我去调查了!”

        “什么?”薄鸣眉头一抽:你还出去调查呢,别人调查你还差不多,“你怎么可以随便出去?!你现在也算是案件的关键人物你知不知道?!小魏呢,怎么不看着你?!”

        小魏一听到薄鸣喊他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明白是什么事后又羞又恼又委屈,恨恨地朝初云盯了一眼:“我太忙了……所以……我叫你不要出去的啊!真是不知道轻重……”初云没想到薄鸣会生气,不禁骇笑,同时也感到有些委屈和沮丧——他可是想调查出点线索将功折罪,另外再洗脱自己的嫌疑的:“我也是想尽快破案嘛……我又不是笨蛋,我能照顾我自己。”说着从腰间抽出一个帽子,“我还变装了呢。”

        “行了行了,”薄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赶紧回去待着吧。”

        “你就不问我查到了什么吗?”初云骇笑,同时也感到更委屈,“我可是查到了很有用的东西哎!”

        “是吗?”薄鸣审视着他。

        “当然了。”初云拿出一个本子,“我从一个阿婆那里了解到情况。她说她曾经看到木长龄抱着个孩子在街上急匆匆地走……阿婆问她这孩子是谁的,她只是敷衍以对……说不定这个孩子是她的私生子!”

        听到这里后薄鸣微微垂了垂眼帘,看来木长龄果然在帮孙亚男照管孩子。她本想对初云说自己已经发现那是孙亚男的孩子了,最终却没有说。

        她如此平静倒让初云有些诧异,以为是自己的发现不够分量,赶紧说自己接下来发现的:“然后那个阿婆说,她听一个老姐妹说过,在木长龄死前不久,她曾看到木长龄和一个男人争吵——她是在警察调查后才想起来这件事,对她说的。”初云知道后就立即去找这个老太太,却发现她暂时不在。于是他就立即跑回来,喊薄鸣一起找那个老太太问话。

        薄鸣又是微微地垂了垂眼帘。这个男人会是阿勃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传讯阿勃甚至找机会拘留他了。只是这个线索是初云发现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薄鸣和初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老太太的居所——她真是个“老”太太,老得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她叫梅姨。她家的房子看起来也相当老旧,就像个斗状物一样扣在街道的中段。

        和梅姨照面的时候,薄鸣有点被吓了一跳——在她想来,这个老太太这么老了,恐怕已经老眼昏花,没想到她双眼竟然炯炯有神,甚至可以说是目光如电。

        这样也好,这表示她肯定把那个男人看得很清楚。薄鸣跟她说她是警察,听说她目击到了可疑人物,希望她能跟她去警察局画像。

        梅姨嘴角一撇——她的目光虽然明亮,但面孔十分僵硬,嘴动的时候就像被木偶扯动下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这个必要……说不定今晚你们就能亲眼看到他。”

        “嗯?”薄鸣和初云都是一惊。

        “他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在这条街上晃,不知道想干什么……”梅姨抬了抬眼睛,“感觉不像要干好事……你们把他抓起来吧。”

        薄鸣和初云面面相觑,薄鸣还知道一点内情,依旧感到很迷糊,初云就更别提了。那家伙是谁?在这里找什么?难道在这里的某处,还藏着什么赃物古董吗?

        天黑了,薄鸣和初云埋伏在鬼子母祠堂附近——据梅姨仔细回忆,那个男人似乎都以鬼子母祠堂为中心活动。这个地方上次给了初云特别的印象,这次埋伏在它附近,让他觉得很是不适。偏偏今天晚上风又大,呼呼地刮着,让他简直觉得那是鬼子母神张大了口在吸气。

        终于有个可疑的人影出现了,他缩着脖子,左顾右盼地走进了鬼子母祠堂。

        虽然是在夜里,初云还是认出他是阿勃,慌忙地要和薄鸣说,却发现薄鸣并不惊诧,只是掏出枪站起,朝祠堂走去。初云很是惊诧,忽然明白了什么,顿时像被人兜头一击,脸陡然涨得通红。

        阿勃正蹲在鬼子母神的神像座下,肩膀耸动,似乎在挖着什么。

        “不许动!”薄鸣大喝,“举起手站起来!”

        阿勃大惊,脸色苍白地举着手站了起来。薄鸣顺势上前几步,朝坑里一看——她本以为里面会是珠宝或者器皿,看了以后却倒抽了一口冷气:里面竟然是一具小小的骸骨!从身长和形状来看,竟像是婴孩的!

        初云进来得稍慢,看到骸骨后也吓了一跳,失声道:“难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薄鸣一惊——初云的话提醒了她,又朝坑里看了看:难道这就是孙亚男的孩子?!为什么变成了骸骨?!

        阿勃被带到警局后十分平静,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对此薄鸣也有办法。她冷笑着走到他对面坐下,开口就说:“这是孙亚男的孩子,对吧?是因为木长龄而死的,对吧?”

        阿勃大惊——薄鸣打的也是一种心理战,让阿勃有了“他们已经什么都查到了”的错觉,从而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不过这必须得在她全部猜中的情况下才有作用,如果不中,就会适得其反。

        然而幸好她猜中了。阿勃冷笑了一声,说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木长龄和孙亚男从小就是朋友,关系一直不错。后来孙亚男生了女儿,自己没法带,也没能力找养母,便找木长龄帮忙。木长龄便把孩子交给她乡下的一个亲戚抚养,并每个月从孙亚男那里领取一定的金钱。然而之后孙亚男却被杀死了,木长龄没钱拿了,就不想再养这个孩子了。如果她只是把孩子抛弃,就算是积了大德了。然而她做下的,却是件灭绝人性的事情。

        木长龄的家族里一直流传一个说法,那就是女儿都会早夭。木长龄本来不是很相信这件事,却因今年年初的一场大病而彻底改变了。这场大病让她几乎丧命,也摧毁了她的精神。她虽然病好了,但一直疑神疑鬼,怀疑香绮的灵魂来收她了,非常非常害怕,想尽一切办法找活命的方法。就在这个时候,她找到一本生活在清朝末年的族人的日记。这本日记里写着一种骇人听闻的活命方式,那就是找一个女婴,喊着香绮的名字把她弄死,这样香绮就会拿这个女婴作为替代者,而放过她。木长龄的家族在清末的时候是富人,这个女人就偷偷买来一个女婴来替代。木长龄则把目光投向了孙亚男的女儿,反正她是私生女,死了也没人知道。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孙亚男,但自己的命显然更重要。

        于是她就给孙亚男的女儿喂了毒药,一边喊着香绮的名字一边看着她死去。之后感到自己虽不再受香绮鬼魂的威胁,却又觉得可能会被孙亚男女儿的鬼魂索命。这种恐惧很快便成了心病,让她日夜不得安宁。没有办法,她又把孙亚男女儿的骸骨从原先埋藏的地方挖出来,埋在了鬼子母神的神像下。他去那里,就是为了找孙亚男女儿的骸骨的。

        听到这里薄鸣唏嘘不已。人心的愚昧、自私和凶残她已经见过了不少,但这种因为妄想而残害婴儿的事情还是让她很震动。现在想来,木长龄家族中女性早夭,其实都应该是死于心魔。长期怕被鬼魂索命会形成一种可怕的心理暗示,引发抑郁症影响健康,而且长期处于惊恐状态也更容易遇到意外。而香绮死后那条街上的孕妇屡屡遇到生产事故,恐怕也是因为惊恐和负罪感而对自己进行了心理暗示,觉得自己一定没有好下场。孕妇在怀孕期间是最脆弱的,心理出现问题极易对胎儿产生影响,带着心理暗示生产更会在生产时遇到事故。过去医疗条件又差,生产时出现事故很容易产生严重后果。一个产妇出事,其他产妇的自我暗示就会更重,这样影响层层叠加,层层放大,便出现了产妇几乎无人幸免的可怕情况。木家的那位先人建造那座庙宇,其实就是解除了产妇们的心理暗示。而写下那本日记的那位先人,则是通过杀死女婴解脱了心理暗示,才得以续命。而木长龄杀死孙亚男的女儿则完全没有必要。想来也真是讽刺和悲哀,当初木家的那位贤人建造鬼子母神庙本来是为了给街坊们解除噩运的,却让自己的家人陷入了对自己的诅咒之中,更有一部分人为了私利,因为妄想,变成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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