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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升职


“摆脱”了魏玠,楼庄容嬅二人去寻张德豫,因在场官员和女眷都要接受盘查,容桓和延龄暂时也不能出宫,容嬅要延龄今晚留在宫里,吩咐锦书锦画陪同延龄去凤阳阁,并稍加安抚。

        为着庆贺三月三,从麟德殿右银台门一线到太液池,拔掉了枯萎的桃树,换上了新树,以显春日的热闹。明艳灿烂的桃花争相开放,风一吹,落了一地,也落在楼庄和容嬅的身上,削减了几分在马场的紧张感。

        从远处看,容嬅着淡蓝色齐胸织锦襦裙,与楼庄身上那件绯红袍子很是相配,二人宛若一对璧人。

        “楼将军,方才那马不是冲着南平郡王去的,对吗”

        容嬅见楼庄不语,再次唤他,“楼将军”

        “是。”楼庄确实在走神,听到容嬅唤自己,只觉得满心苦涩,却又道不明这种苦涩是为何,就像无数只蚂蚁在身上叮咬,恰好叮在了他受伤的手掌心。

        刚才在马场,容嬅就察觉到楼庄有些不对,只是当着众人面不好询问,但此刻,好像也并无立场。思索间,猛然瞥见楼庄袖摆有些殷红,像血迹,联想到他制服那匹疯马,容嬅停下脚步,拉过楼庄的手,翻看他的掌心,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教化。果然如此,血已干涸凝结,变成黑色的痂,伤口很长,十分骇人。

        楼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被人猛地拉过手臂后,逐渐回神,公主正在仔细查看他的手掌心。柔软的触感,掌心的温热让楼庄无所适从,想要缩回自己受伤的手。

        “不许动,动就罚你!”容嬅赶紧从香囊里抽出干净的帕子和伤药。幼时,活泼好动,容易受伤,带伤药便成了她的习惯,没想到有一日这药还能用在旁人身上,拔开瓶塞,小心翼翼地把药粉倒在楼庄的伤口上。

        楼庄环顾四周,还好无人经过,不然有损公主清誉。容嬅比楼庄矮一头,她低头包扎伤口时,楼庄可以看清她额头上的小绒毛,好想摸一摸她的头发。

        “好了,记住伤口不要沾水,每日两次换药,药瓶给你。”容嬅包扎好,抬头叮嘱楼庄,发现楼庄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容嬅感觉自己耳尖微热,假装不在意地把药瓶塞给他,然后继续往前走,楼庄紧紧跟在她身后。之后,楼庄细说了今日马场之事。

        到了右银台门,张德豫还在盘查,但他的办事效率很高,已有三分之一的官员核查完毕,看到公主和楼庄,嘱咐一旁的卫兵帮他记录,接着急忙跑到楼庄这里,先向容嬅问安。“公主大安。”

        “免礼,本宫随处看看。”容嬅认得张德豫,他是承天元年,考武举中的进士,刀法一流,当时羽林军没有空额,容郇不想让他待阙,就把张德豫调到殿前诸卫,在建福门当差。

        张德豫对容嬅很是尊敬,倒不是因为她是长公主,身份贵重。前年夏天,河南道水患,洛阳刺史隐瞒灾情不报,直至运河堤坝崩溃,朝野震惊。从长安到洛阳路途遥远,赈灾物资难以迅速到达。

        公主当时在洛阳,随同魏中书巡狩。魏中书直接下令斩杀一干懒政据实不报的官员,以儆效尤。公主则安顿好灾民,开周围仓廪赈济。张德豫是洛阳人,父母如今健在,全是皇恩浩荡。

        “楼贤弟,你这手怎么回事何时伤的涂了咱们随身带的金疮药没这帕子是哪个宫女予你的”楼庄被张德豫连珠炮似的问题问的有点懵,偷偷看了公主一眼,她没朝这边看,放心了不少。

        不着痕迹岔开话题,“张兄,方才勒住疯马不小心伤的,帕子是燕北昨晚给的,不巧,刚好用上,你这里查的怎么样有无可疑行踪”

        “这不,查了一圈了,什么发现都没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张德豫摊手,表示无奈,接着放低声音:“这南平郡王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看那马疯成那样,这是下了猛药。”

        容桓处理刑狱案件绝不徇私枉法,难免得罪小人,张德豫的猜测合情合理,但从他的角度,没看见疯马是朝着容郇去的。

        未经证实的事,楼庄也不好道出实情,“难说,事有蹊跷,还是等郡王查出真相。”

        开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让楼庄总觉得不对劲。细想今日这事,如果容桓没能及时调头,是大祸,如果自己没及时拉住马,恐怕不光是羽林军,殿前诸卫也难逃罪责。

        盘查完所有官员,并无异常,楼庄和张德豫去紫宸殿回报,容嬅也一同前往。

        到了紫宸殿,容桓也在,见礼后,容嬅上前坐在他左侧的紫檀木椅上。楼庄和张德豫品阶不高,还不够赐座,二人站着回禀盘查情况。

        不到一会儿,危开也来回禀,“陛下,发疯的马是马奴王平所饲养,奴才命人寻到他住所时,他已畏罪悬梁。他饲养的其余马匹也都有中毒迹象。”

        容郇此刻脸色并不好看,点头示意让他退下。

        “陛下,此事必有蹊跷,怎么刚查到马奴,他就畏罪好巧不巧,所有马都有问题,别的马奴也没发觉异常。臣恳请彻查此事。”容桓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马场的马,每日都有检查,每一匹马并非只有一个马奴看管。马是哪一日被下毒,途中经过多少人也无定论。

        有容桓来查案,最适合不过,“朕正有此意,此案便交由郡王和大理寺全权处理。”

        “遵旨。”容桓起身上前领旨。

        “殿前卫的苏将军年事已高,几次上奏,请求告老,朕昨日允了,黄将军下个月调任河西,殿前诸卫主将空缺。楼庄,升至大将军,张德豫,升至监门右军,监门左军暂时空缺。殿前诸卫在确保宫城安危时,听候南平郡王差遣。”

        “遵旨,谢陛下恩典。”楼庄和张德豫迅速谢恩,升职这件事,楼庄早就清楚,但他以为只是升至监门左军,没想到连跳两级,直接升任大将军。张德豫没想到自己也能升职,这样也挺好,调到丹凤门,可以晚起一刻钟,还能多吃一张饼。

        谢恩起身时,楼庄假装不经意看向容嬅,与她对视,发现她眼中也盛着赞许的目光。

        没有停留,容桓直接带着楼庄和张德豫奔向马场。

        殿内只剩容嬅和容郇,容郇知道容嬅想说什么,“长姐,外举不避亲,内举不避贤,危开既有才能,为何不能重用呢”

        “陛下,难道你忘了盛掩光那恶贼和他的爪牙是如何掩人耳目,侵蚀国本了吗父皇临去前,不止一次后悔,如果他当时没有因为大哥战死而疏忽朝政,也不至着了盛掩光的道,让百姓受苦受难。”

        容嬅很生气,气容郇拎不清。让危开活着,甚至管理一些紫宸殿宫务,这已经是极限。上次,他插手和亲一事,自己看在容郇面子上只是警告了他。安分守己了一个月,胆子愈发大了,越俎代庖,插手大理寺的案子。马场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知收敛。

        “危开和盛掩光不同,他没有做下恶事。”容郇为危开辩驳。

        “危开是什么人他是罪臣危忠良的儿子,更是盛掩光的义子。

        (改一下第二章,策试案发生在雍和四年初,四年末危开成为盛掩光的义子)

        他的身份就摆在这儿,魏玠不说,难道其他朝臣就不会有想法吗”

        不等容郇说话,容嬅接着又说,“陛下仁义,顾念着幼时一同读书的情分,才没有赐死。但过度的恩宠,只会招致祸患。”

        用内侍去办一些小事不违背规矩,前提是这个内侍家世清白,危开是罪臣之后,又是盛掩光义子这两点,他就不能沾染朝政分毫。

        见容郇双目露出痛苦之色,容嬅也有些不忍,

        大哥是既定的储君,承载着父皇所有的期望,所以雍和五年,大哥战死,母后紧接着离世,失去妻儿的痛苦让父皇难以承受,病了大半年,不仅疏忽了朝政,也疏忽了对容郇的教导。

        容郇的生母贤太妃在父皇登基那一年就薨了,之后容郇一直养在母后跟前。母后去时,他九岁,只熟读诗书经义,喜爱作画,不通政务,他也志不在此。盛掩光的祸乱平息后,父皇才亲自教他读书。

        父皇本属意容桓,以往也不是没有过继宗室子侄为储君的例子,况且容桓已成年,为人正直,行事稳重,颇有才干。但容桓天生只爱断案,处理刑狱,所以,容郇是被迫坐上了这个位子。

        到底除不除掉危开,容嬅思索过无数次,每当她下定决心时,总会因为容郇动摇。

        “我知晓陛下看中他的才能,如若不是危忠良利欲熏心,他本该进士及第,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之上,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但是策试案已经发生,比起发挥才能,保他一命不是最重要的吗”

        容嬅并不想让容郇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他的秘密,她觉得很累,时时刻刻担心别人察觉到容郇的那点心思。

        臣子们见容郇那条路走不通,命妇们隔三岔五以请安的由头进宫,话里话外无非立后选妃,稳固朝纲。

        她也顶着压力,一是不想害别人家的姑娘在宫里苦熬,二是此事捅出去,后果不是容郇一人能够承担。

        “长姐,朕知晓了,以后绝不会逾矩。”容嬅一番话让容郇后怕,此后,他会更加谨慎。

        容嬅离开紫宸殿时,宫城上空已是霞光布满,宫城外大概也是这番景象,比宫里还要辽阔壮美。不知楼庄下了值,有没有去医馆处理好伤口。

        容嬅走后,容郇没让进德危开进来伺候,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长姐说得很对,过度的恩宠只会招致祸患。但藏在心里的感情,无法诉说,也不敢诉说,那人知晓,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ps:容郇和危开没有实质性的关系,目前只是君臣,容郇喜欢危开只是他单方面的,危开不知道,而且危开有喜欢的女孩子!

        这篇同人文,所有的cp,对待感情都是真君子,不会有小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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