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烈日当空，闷热的房屋里，梁泽辰埋头写作业。

        写着写着，字体颜色变浅，用力在纸上划下笔顺，本子留下白色凹槽，他提起笔尾，笔尖向下，摔动手腕，摔了几回，再写，一个笔墨浓厚的字出现，然而没墨写下一个字。

        拧开墨水和钢笔，把钢笔侵入墨水，旋转钢笔笔胆，却没有一点墨水上来，提起钢笔，只见笔尖处沾点黑色墨汁。梁泽辰手抬起墨水瓶，瓶底有矮山，山周围为谷，谷里漂浮薄薄一层黑色。倾斜瓶子，墨水汇集一处山谷，将墨水吸入钢笔，不放过一滴，钢笔吃了半饱。

        梁泽辰拉开棕色老式抽屉，里面放着几块钱。他盯着这几块钱，好像思索什么，又把抽屉推关上。

        “吱呀。”“砰。”开门关门。

        听见声音，梁泽辰走出自己的房间，一个糟头涂脸的老大叔躺在床沿，单手悬空，单脚在地。

        “爸。”

        瘫着的人没反应，梁泽辰走近，浓浓的酒气熏人。

        “爸，你怎么又喝酒了，老喝，伤害身体。”梁泽辰知道这个男人听不见，醒了的男人不会花时间听这些话。

        小小的身体推动大腿，给男人盖上被子，关灯，脚步轻轻出了卧室。

        睡觉时间，梁泽辰缩在被子里，数了数钱，反复确认数量是否满足，最后，将钱和一条断了的手链放在枕头下面，安心地睡了。今晚的梦，一定是甜甜的。

        次日一早，梁泽辰洗干净小脸，在自己的小衣柜翻找。

        这套连体裤崭新，男孩穿上帅气可爱，对镜一笑，小酒窝更深了。

        男孩将箱子关上，关不了严合。男孩检查箱子四角，原来有一角衣服逃离了这个箱子。熟悉的衣角让男孩不由重新打开箱子，拿出这件半旧的衣裳。这件衣服并不新款，多年前的款式，有几处针缝痕迹，穿上身，男孩两肩膀不能大幅度活动，背努力变窄，形成一道背沟。

        男孩想象那位看到自己时的表情，一定是激动的

        打扮好的梁泽辰走近商店，从一条条手链中，静心挑选出最像断了的女式手链。

        付钱后，梁泽辰小心翼翼地揣上衣兜里，走俩步，停下来，拉起一角衣兜布料。

        手链在的。他放心了。

        继续走，人流量多。一步俩步三四步，梁泽辰停下，小手抬起，感到上衣兜里有物品。

        向前迈出一步，停下，小手放入上衣兜，手握在掌心。他终于放心了，大步行走。

        空气中弥漫包子的香气。

        梁泽辰用手揉了揉小肚子，强烈地饿意传送至大脑。

        “叔叔，一块钱的包子。”梁泽辰对包子铺老板说。

        “我要吃这个！”熊孩子对大人要求的声音传来。

        “小朋友，没有一块钱的包子了。”

        “别吵，给你买。”女人被熊孩子猛地一推，后腿半步。

        梁泽辰惊喜地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那个女人。

        女人感受到浓烈地目光，回首。看到梁泽辰，明显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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