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一份兼职（5）
在隔壁的会议室，气氛也就比府邸的大厅好一些。
绍巴对着手指，前辈们看起来都比平日沉闷和严肃不少，“那个……前辈们，请问，三月小姐是谁呀？”
“三月小姐可以说是姐姐的妹妹。”纴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关于那个人，他们神器其实没有资格去议论她。
“姐姐大人的妹妹！这么厉害的人！她是哪位神明？为什么我之前没见到过？”丸子头的绍巴不仅是新人，而且她看起来也像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完全不掩饰对三月真实身份的激动。
“三月姐姐不是神明。”刈巴打断绍巴的热情，严肃得让绍巴一时间语塞。
“绍巴，以后不要这么说。”数巴也是这般告诫她。
数巴和刈巴外貌相似，又常常一起行动，经常被认作双生子，在战场上是枪支状态的神器，威力巨大。
绍巴没有想到大家竟是如此严肃，“……为什么？”
靫巴声音低微，表情不太自然，“那个……虽然三月小姐人很好，但还是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一旦想起来……”
“是呢……”囷巴也叹了口气。
绍巴不知所以，看了看囷巴前辈，又看了看纴巴前辈。
论前辈们总是把我忽略掉怎么办？
就没有人给她解惑吗？
“那个能不能有人给我解释一下？”
不小心被无视的绍巴有些气鼓鼓，纴巴不好意思笑笑，“抱歉抱歉。从哪里说起好呢？”
数巴扳着手指头数，“三月姐姐很早就认识姐姐。似乎比兆麻先生还要早。”
“这么早？！”绍巴不敢置信，比兆麻还要早认识姐姐大人……
“对，但因为三月姐姐……一些原因，所以她不是经常回来。”刈巴不曾一次幻想过，如果三月没有那个令人害怕的东西该有多好。至少这里真的可以是她的家。
绍巴赶紧提出心里最大的疑问，“三月小姐不是神明的话，那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大家似乎很害怕？”
问完的绍巴顿时感觉不对。
前辈们的神情严肃，沉重又黏稠的空气如同深海，让人溺毙在无光之中。
囷巴的喉咙上下滑动。
秋巴低头看着自己的帽子。
刈巴和数巴如同宝石的红色眼眸中是深深的恐惧。
靫巴脸上的惊惧无法掩饰。
纴巴舔了舔不甚干燥的红唇，视线移向一旁。
“她是……”
“怪物。”
“阿嚏！”三月揉了揉鼻子。
总觉得有人在念叨我。也正常，光是毘沙门天的神器估计一天都得念个几百遍。
“是太冷了吗？”兆麻询问三月要不要毛毯。
三月摆摆手，“不是。”
她转念和兆麻探讨起一个科学问题，“你说我一个灵力构成的身体居然还能感受到别人骂我，这是正常现象吗？”
兆麻推了推眼镜，镜面上的反射光让他看起来充满神秘的气息，“我不知道正不正常，但就你立场而言，你讨论这个不会太过奇怪吗？”
“哈哈哈哈哈哈，”三月捧腹大笑。“好像是呢。”
兆麻看着大笑的女孩，跟着无奈笑笑。
主位上的毘沙门天和狐之助正在进行友好外交交流。
“毘沙门天大人，高天原只让我们转达主人要回来进行临时工作，请问是什么工作？”狐之助态度端正向毘沙门天请教，召唤出虚拟屏幕随时进行记录，“我作为主人的式神，也是时之政府的员工，希望能得到更深入的了解。”
面对狐之助可爱又严肃的请教，毘沙门天含笑道：“那么，你对于三月有什么了解？”
狐之助迟疑了一下，“主人的本质，以及她为什么答应担任审神者一职。”话落小心地看了一眼毘沙门天。
倒是令毘沙门天稍微惊讶一下，她想起三月的性格，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毕竟她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毘沙门天清了清嗓子，“三月之前的工作就是清理妖怪。她身上的东西，喜欢吃妖。”
……
狐之助迟迟等不到下文，才反应过来。“没了？”
毘沙门天诚恳地点头。
“工作时间呢？还有主人的薪酬呢？你们神明没有工资我能理解，但我家主人不是神明呀。”狐之助急的跳脚。不是吧！高天原比时之政府更加黑心？！
毘沙门天愣住，嘴角挂上一丝苦笑，“三月……她是以劳代刑。”
狐之助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
“所以她以前的工作从来没有休息，跑遍各地。所以听她说你们的工作很好。”毘沙门天扬起真诚的笑容，紫色眼睛烨烨发光，“我真的很感激你们。”
面对大美人武神的感激，狐之助甚至不知道把爪子放哪里好，“那，那，主人的这份临时工作频率是怎么样？”
“这个要看现世妖的数量。”毘沙门天唤来兆麻。“现在还有多少区域需要清理？”
“严重的区域有3处，情况与今日的类似。还有十几处的轻微地区情况随时有恶化加剧的可能。”
毘沙门天疲惫地揉揉眉心，“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这不是还有我嘛。”三月双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金发美人。“不用担心啦。”
毘沙门天让兆麻留下照顾三月，离开前往浴场。
三月倒是把狐之助扔给兆麻，自个转眼就溜走了。
留下兆麻和狐之助大眼瞪小眼。
“……你想吃点什么？”
“！有油豆腐吗？”
因为兆麻也不清楚狐狸式神怎么照顾，所以就拜托囷巴。
都是毛绒绒，总归有点话题。
囷巴：……
作为道标的兆麻日常还要帮忙大家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
在关于神主的事情上询问他的意见、协调神器之间的关系，还要时刻与不同神社的负责人保持联络。
在忙碌的事情告一段落，兆麻从前面听到三月的声音传来。
“哟，大忙人能休息会了？”
“你怎么在这里吃？”兆麻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肩膀。
女孩抱着一盘曲奇蹲靠在墙上，正好拦着兆麻的必经之路。
三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抛另一个问题给他。“姐姐的同理心还是那么强呢，是吧，兆麻。”
“你没拦她。不……”‘咔嚓’曲奇被牙齿拦腰砍断，“你拦不住。这是你道标的失责。”
道标是负责指引其神主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的路标。现在担任该职责的正是兆麻。
兆麻垂下手，面露难色，三月那边‘咔咔’的吃饼干声不断，“稻巴的手艺又精进了，太好了。”
“三月……”
“兆麻。”
“太多了。”三月认真的时候，那双眼睛总是漆黑得心悸。兆麻仿佛听见吞咽时唾液在体内滑动的声音。
“太多的后果……你不会忘记了吧？你我不是已经亲眼见证过吗？”
是的，麻之一族并不是失踪……而是死亡。
兆麻不只是知情人，确切的说，他才是杀了麻之一族的刽子手。而夜斗只是被他请求的行刑人。
三月则是旁观者，因为她回去的时候发现，询麻已死，这群神器已经无药可救！
于是乎，见证了神堕再到器陨的整个过程。
神器做了坏事会刺伤神主，使神明沾染上恙，必须对犯罪的神器进行名为‘禊’的私刑，才能祓除神明身上的恙。若是神器毫无悔改之心，最严重的后果是导致神明换代。
毘沙门天曾经的麻之一族由于神器数量极多，迟早会有人对越发庞大的神器一族不满。一旦出现神堕现象，神器之间相互勾结包庇，使得‘禊’无效，最终神器们妖魔化，吞噬掉自己的神主。
毘沙门天曾陷入堕落，兆麻拜托夜斗斩杀所有麻之一族的神器，才使得毘沙门天免于换代。
也正是因为如此，毘沙门天将麻之一族的死记恨在夜斗身上。她以仇恨作为驱动，重新振作起来。
“不吃教训……真让人不省心的神明大人。”
毘沙门天总觉得愧对麻之一族，一旦遇见死灵就毫不犹豫地收为神器，巴之一族越发庞大。
但神器原本就是人，人是贪婪的。人一多，小心思也会多起来……
而他们的神明大人总是自己骗自己……
“我去看了一圈。”三月没想到的是，在她没回来的十几年间，神器的增加数量简直出乎想象。而且极个别还意外的大胆。
“似乎听到些……奇妙的言论？不过好像是因我而起的。”
“谁？！”兆麻抓住三月的肩膀。
“哦哟！小心！”三月及时稳住盘子，“兆麻呀。你身为神器，这些事是不能随便直接掺和的。”
三月举起一块曲奇到眼前，“平级之间没有制裁的权利。想想道司，明白吗？”
兆麻还想说什么，直接被三月用曲奇住嘴，“别想，我也不适合掺和。我掺和进来就是最坏的后果。我可不想像夜斗一样被毘沙门追个几百年。别一遇到毘沙门的事脑子就拎不清。”
兆麻失神自语着，“那要怎么办？”
三月真的想把这个无脑毘娜吹摇醒，好好一人，怎么时不时脑子就不灵光呢？
“我明白了。”兆麻深吸口气，绿瞳里闪烁着坚定。“三月，如果你察觉谁身上有恙，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绝对不能让事情重蹈覆辙。
三月答应，附上了自己的条件。“仅限于临时工作期间。”
有人能帮得了她一次，两次，但不可能永远有人帮她。
温柔的武神究竟能不能收获到好结果……
还是说，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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