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湖底沉尸 赵志强的大麻烦（三）

在车上，李林华开始好奇案子的事情。
  李林华：“来吧，给我说说这陈世美和秦香莲的事情！”
  赵小衫：“好吧，传说北宋年间，河南陈家庄有一户人家，丈夫叫陈世美……”
  李林华：“谁要听这个陈世美了，你说现在这个案子的陈世美！”
  赵小衫：“好吧，我以为你是想听我给你讲故事呢。这个案子的陈世美呢，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女朋友没有说，不过现在应该就在郫县公安局里面，你到了就知道了。他和他女朋友是我们的冤大头教授的学生，就是我住的那个锦川大学里的学生，昨天晚上，她和这个陈世美一起去找自己的导师，也就是那个冤大头，给自己批改毕业论文，结果那个冤大头不但没有让他们的论文合格，还不指出他们错在哪里，就让他们回去自己改。”
  李林华：“哦，然后呢？”
  赵小衫：“然后这个秦香莲就在陈世美的不断的煽动言论下，对冤大头教授越来越不满，两人的聊天记录更是把矛头指向了这个教授，说他就是要跟自己二人过不去，然后二人就一起走到学校人工湖的桥上的时候，陈世美让秦香莲在桥上吹吹清风缓解失落情绪的时候，一把把秦香莲推进了湖里，额，桥上有栏杆，是当她站在栏杆处的时候，抬起她的脚，把她推到湖里的，当然现场没有任何人证，也没有监控视频。所以我们的冤大头教授就这样被陈世美狠狠的泼了一盆脏水。”
  李林华：“等等，你说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里有大量的诋毁冤大头教授的聊天记录？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还用微信聊天？！”
  赵小衫：“对，这就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聊天记录是他们一起去找冤大头之前聊的内容！”
  李林华：“这逻辑有点不通啊，他们还没有去找那个冤大头，怎么会知道冤大头不会给他们过？！”
  赵小衫：“通！陈世美早就计划好了，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以一种怀疑和恐慌的心理，去和秦香莲聊天，心理暗示她这次也不会过，然后又会说一大堆，要是这次还不通过，会怎么样怎么样，或者‘那可怎么办’之类的，无形中给秦香莲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等这个压力到达一定程度以后，然后就引导秦香莲开始对冤大头进行无事实根据的谩骂和职责，比如‘为什么要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改，早点让我通过不行吗？’这样类似的情绪。”
  李林华：“你分析的不错，在一定程度的心理压力下，人的行为是很容易被其他人诱导和牵引的。但是这样依然不能作为陈世美杀人和栽赃的证据啊。”
  赵小衫：“所以你就需要用到我了，我会让他自己讲出来！”
  李林华：“催眠吗？我们是不能对嫌疑人进行催眠的，那样的证据是不被法院认可的。”
  赵小衫：“不是催眠，而是比催眠更高级的方法，外人看不出的，等你们用他自己提供的线索找到了证据，那就可以被法院认可了，不是吗？”
  李林华：“你们魂使真可怕，要不是我知道你生性善良，我都不敢与你为伍！”
  赵小衫：“你是在劝我善良吧？！”
  李林华：“额，你是真善良！”
  这时，到了一家男装店，档次还比较高，赵小衫觉得比较适合现在自己的身份穿，因为一旦穿这身衣服，面对面和自己五叔交谈过后，这一套衣服还得扔，不然下次五叔看到自己又穿这一身了，还不是又发现了“那天”警察局里，自己对面坐的正是自己亲侄儿吗？这样档次高一点，哪怕他觉得和自己的身形相似，但“身价”不相似，也不会怀疑是自己。
  衣服、裤子鞋还外加一顶帽子总共花了赵小衫1857块，最可气的是人家店里说是专卖店，连零头都不给抹。
  赵小衫气呼呼的提着自己原来穿的衣服和鞋，扔到李林华的后备箱里，李林华笑着安慰两句赵小衫，说道：“这专卖店本来就比较贵的，而且几乎质量名不副实，性价比极低，但是你穿上这身，胸前的宝贝倒是不再晃来晃去了，呵呵。”
  赵小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案子的主角既然是叫陈世美，那自然还有一个公主，这个公主就是他兼职上班的公司里的一个皇亲国戚，当然具体是谁，那个女鬼没有说，她说她也只看到过一次，然后陈世美就不让她去那个公司上班，而是让她呆在学校里，帮他写毕业论文。”
  李林华：“这陈世美倒是踏得一脚好船啊，堪称模范船长啊！”
  赵小衫：“嗯，然后就是，这个事情因为发生在我们学校里，所以我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可是当时现场没有一个人下去捞她，更别说救了，我跳下去的时候，她已经在水里窒息二十几分钟了，然后她的手指被我砸断了一根，等下你帮我兜着一点。你知道的，没有与她相关的东西，我没有办法进入她的梦境里，而衣服在那污浊的湖水中，我怕会严重影响结果，所以就只能砸手了。”

  李林华：“死后手指被砸断了，问题不大，就算是生前，那也不是致命伤，法医很容易就判断死者是溺水窒息而死，跟你砸手指没有关系，你放心吧，尸体二十几分钟都没有浮上来，自然是被卡住了嘛，我到时候就说是卡断的手指就行了，反正这个也不影响破案结果。而且平常人像你那样下水去拉扯被卡住的尸体，紧急情况下，扯断尸体的手指很正常嘛。”
  锦川大学就在郫县区内，到公安局的路程并不太远，很快就到了，赵小衫找李林华要了一个口罩，这个东西疫情之后，几乎每辆车里都会准备着，尤其是李林华这种，要经常接触一些比较复杂的环境的，车里是几包几包的放着。
  李林华带着全副捂装的赵小衫走进郫县公安局里，直接去往刑侦大队，那刑侦队长自然认识李林华，开口说道：“李队长怎么过来了，欢迎欢迎！”
  李林华：“我今天早上听我们同事说，他女儿所在的锦川大学发生了一件女研究生投湖案，所以趁着没有什么事，过来看看，案件处理的怎么样了？”
  吕勇：“案件基本处理完了，是那女研究生因为承受不了学习压力，跳湖自杀的，他男朋友也提供了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我们经过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分析，女孩自杀前的确存在很大的心理压力和负面情绪，极有可能跳湖自杀！”
  李林华：“哦？自杀啊！那你们有没有评估过她的学习压力到底有多大呢？那是一个研究生，不是小学生！人家生命里二十多年都在学习，哪里会没有遇到解不开的题？如果遇到解不开的都跳湖自杀了，那哪里还有学生可以活着？”
  吕勇：“李队长，这个怎么评估啊？”
  李林华：“怎么评估还要我教你啊？当然是拿着她的‘学习压力’去同专业专家和教授那里去看看她的专业水平怎么样了，还有去教育局询问，这些压力是否是学生应该学习的内容了，如果那些专家教授觉得她的压力稀疏平常，那就是她自己读书不用功了，脱离了正常情况下的研究生水平，那么她确实存在学习压力，但这压力与他导师有关系吗？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学有所成，学习这么差老师还不能对她严厉一点了？”
  李林华这样说，自然是因为赵小衫对他说的冤大头的事情了，因为那女研究生对赵小衫说的是她是被杀的，那自然就不存在“学习压力大自杀”的情况了，那当然得换一个思路重新来剖析这件案子，从她凶手男朋友那里开始着手了。
  吕勇：“可是她男朋友都展示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并且经过心理学专家的分析，她的确有很大的自杀倾向啊，而且她的导师也说了，她的自杀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这些都足以说明她是自杀的啊。”
  李林华不置可否，现在知道凶手是死者男朋友，查案方向肯定是往她男朋友身上查。
  根据自己多年来的办案经验，凶手要杀自己的女朋友，肯定是因为另外一个女朋友了，也就是他要舍弃这条船了，而是赵小衫也对他说了，凶手在上班那边的情况，同时也希望能洗清那个冤大头教授的道德污点——嗯，这应该死者委托给他的任务，死者后来知道自己的男友将自己的死咬定是教授逼得自杀的，所以才委托魂使为警察提供线索抓住凶手和还教授一个清白吧，李林华这样想到。
  然后李林华就对吕勇说道：“小吕，先给我看看昨天晚上，你们记录的死者男朋友和教授导师笔录。对了，我身边这位是市领导安排来实习犯罪心理学的，呵呵，你明白的！”
  吕勇看了一眼捂装到牙齿的赵小衫，明白这就是一个来警局镀金的高干子弟，随便混两年，混出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的称号，然后，然后该干嘛就干嘛。
  李林华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边民警记录的死者男朋友和导师的陈述记录，以及死者男友提供的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果然发现很多引导死者对自己导师的愤怒，看完以后还递给了赵小衫，轻蔑一笑说道：“来，专家，你来看看这死者和她男朋友的聊天记录，以你们‘专业’的角度分析一下死者生前的心理活动。”
  赵小衫也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李林华“微笑”着安慰道：“没事，好好看，好好学，慢慢来，越慢越好！”，说完还对吕勇挤眉弄眼。
  吕勇也跟着笑了笑。
  不过李林华也没有在这无聊的事情上耽误多久，便对吕勇说道：“这死者男朋友的陈述记录和聊天记录有点问题，你看这个时间，聊天记录是下午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六点连续四五个小时都在为死者渲染悲观情绪，甚至很多时候都有意无意的往他们的老师身上引，仿佛知道自己二人这次提交的学术论文不会通过一样，以及导师赵志强在这里的陈述记录，说他们的论文很大一部分都是胡拼乱凑的，杂乱无章，论题主旨不清，最主要还有很多相似之处，这分明就是在网上摘抄的，然后一个再抄另外一个的，所以没有给他们通过，让他们自己回去再改改。”

  李林华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道：“按照常理，等等，你先安排人去把这个母东林(死者男友)请过来，同时过去的时候顺便调查一下他在公司人际关系，尤其是男女关系，如果有，就把那女的一起带过来，我觉得这个母东林非常可疑！那教授那边就不用安排人过去，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再过来一下，他这份笔录基本属实，现在案情有新变化，还是要再重新确认对比一下。你先去安排，安排好了，回来我们继续讨论。”心里想着既然赵小衫接受这个任务，自然要好好帮他完成，把那教授请来，自然是向他说明这件事情与他无关，让他安心，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说，那当然是案件还没有查清楚，等一下由赵小衫帮忙盘问母东林，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这样可以显示出我们公安局办案的严谨态度。
  吕勇回答一声好以后就去安排了，安排了两男一女过去，有时候是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那就是很玄妙的东西，尤其是对她们很感兴趣的情情爱爱方面，相信有个女警察在队伍里面，应该能看出更多男警察看不到的东西。
  被安排去带人的三个民警先给母东林和赵志强打电话，让他们今天再来一次警察局，然后就直接驱车前往他兼职的公司调查他的人际关系了。
  然后吕勇就回到了李林华和那个狗屁犯罪心理学专家所在的办公室，继续探讨案情了。
  李林华见吕勇回来了，又接着说道：“然后你看，他们两人的笔录，都有一段昨天晚上吵架的经过，母东林说的是教授是对他们无论平常的学习时候还是现在做毕业论文都是各种各样的刁难和无理责骂甚至人格侮辱，而这个赵志强教授对于吵架那一段的描述是‘莫名其妙’，感觉仿佛是对面故意挑起的一样，然后又说起他自己的经历，他是农村家庭出生，家里为供自己读书省吃俭用，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就特别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后来参加教育工作也还是保持着读书学习的习惯，慢慢的读到了现在的博士，所以他特别的希望自己的学生也能好好的读书学习，以后能走出一条光明平坦的道路，而这两个学生是他这一次带的研究生里家庭条件比较差的两个，所以更加殷切的希望他们好好学习，哪怕是要去做兼职也要在跟上学习进度的情况下，不然得不偿失，丢了西瓜拣芝麻，而这个母东林好像各种各样的兼职按他这个上面所说，应该是做了一年多了吧，所以学习上耽误了许多，从而导致自己的论文通过不了，加上时间紧迫，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想利用女友的自杀来逼迫他们的导师赵志强在他们的论文上签字同意，甚至还暗示让赵志强来帮他完成。”
  吕勇疑惑道：“怎么看得出来他在暗示赵志强来帮他完成论文。”
  李林华：“从赵志强的笔录中可以看出，赵志强说，他们两个的论文虽然修改了几次，但是和之前的并没有多少差别和进步，你觉得他们有在好好修改论文吗？他们不过是拿回去随便改两下又交到赵志强那里，这么敷衍的意思是：反正我们都已经改了这么多次了，就这样了，以后也不想改了，而且你还必须要让我们通过，如果赵志强要给他们通过，而他们又不愿意改，那怎么办？只能赵志强他自己帮他们改，改完以后再给他们通过，这个论文你可能不知道，那是要发表刊物的，如果赵志强不想丢了面子，就只能自己帮他们改好了再发表，那样他们自然就通过了。”
  吕勇：“还有这么无赖的吗？！”
  李林华：“你以为呢？不然为什么赵志强笔录里说，他后面看都不想看了。他心里是看出来了自己两个学生的想法，既生气又无奈，只是后来没有想到女孩会自杀，所以他才会说，她的自杀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他想的是如果自己忍气吞声帮他们改了，女孩就不会死了，所以很自责，这是一个很好的教授啊，可惜他的学生没有体会到他的苦衷，唉！”
  赵小衫听着李林华胡说八道还说得头头是道的说了一大堆，内心里不光有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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