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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老兄,你对魔界的那个暗夜魔女了解多少?我懒散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手边的父亲。

        这芙林湖的确是个好地方,圆盘大的粉色花朵,还有漫天碧碧婷婷的叶子遮天盖日,下面就是几乎可以见底的芙林湖水,湖底鲤鱼精的小宫殿隐约可见。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红花碧叶终年不凋,让九天宫阙里的各家主子们一年到头都可以欣赏到赏心悦目的美景。

        依然如上次一样,父亲他带上足够的落花成冢,把我约到这片湖水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慢慢喝着。听我冒冒失失这么一问,奇怪地看我一眼:怎么突然问起暗夜魔女来了?

        这个嘛,我沉吟一下,在想要不要将暗夜翩跹找过我的事告诉他,最后还是决定先探探口风再说:我在布置救诺璠兄妹出魔界的计划,这个魔界小魔女是个狠角色,所以需要多费些心思在她身上,但是我明显没有您老人家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所以只好向您请教一二了!

        父亲晃晃悠悠浅酌一口:臭小子连老爹都瞒起来了,你究竟在打算什么,说出来听听呗?

        我有些尴尬地吞了口唾液:看来父亲他已经知道暗夜翩跹找过我的事了。姜还是老的辣,暗夜翩跹自认为行踪隐秘,但还是逃不脱父亲这只老狐狸的眼。

        不自觉抹了一把额头,我支支吾吾反问一句: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了,那母亲她,也知道吗?

        傻小子,父亲苦笑一下:要是你母亲知道有魔界的人混进宫里,你说那个暗夜小魔女能这么轻松离开吗?

        也是,母亲她现在恨不得将魔界的人千刀万剐,如果被她知道暗夜魔君的女儿出现在九天宫阙,估计暗夜翩跹下场会非常惨。

        可是,您是怎么知道她来的,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好心放她走呢?略微沉吟一下,我再次问出心中疑惑。

        说你傻一点也不冤枉你,父亲又开起了玩笑:你见过有哪个一家之主会连家里来了客人都不知道?

        我知道,事实并不一定就如他说的这样,九天宫阙不同于寻常人家,说它家大业大也没什么不可以,所以父亲根本不可能对每个到来之人都了如指掌。那么有一个原因就是暗夜翩跹自身所带魔气让父亲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是既然父亲感应到了母亲也应该感应到了才对?

        至于我为什么放她走嘛,这个问题可不可以不回答?父亲的脸有些红,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

        此话一出,我顿时觉得这个暗夜翩跹越来越有意思了:她不顾自身安危只身来到九天宫阙绝对还有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在看到父亲的反应之后,我想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可以!一口回绝过去,父亲他出去一趟,带了这么多秘密回来,而且还独自一人隐藏地那么深,可真有他的。这里面要是没有问题才真是活见了鬼!

        好吧,对上我决绝的眼,父亲终于败下阵来:我和她,在前些日子曾有些来往,但是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瞧他紧张的样儿,我这还没说什么呢!

        老兄你别往下说了,我大致可以猜到这里面的事。

        父亲他这些日子都在外面,秘密出宫的好处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无所顾忌到处乱走。当然,一般qing况下羽敬衍是个好同志,就算有绝佳的机会对他招手,他也不会乱来的,在女人这方面犹是如此。所以他一定是在暗探魔界的时候遇到了那难缠的暗夜小魔女的。为了脱身离去,像他这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而且面相年轻内涵深厚的极品男人略施点美男计,拿下一个毫无qing感经验的小姑娘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毋庸置疑的是,这次一定是这老兄玩过火了,所以把人家小姑娘迷得七晕八素的,明知山有虎愣往虎山行,头脑一热直接跟到了这里来了。而且最要命的是,居然错把我这做儿子的当成了老子,青天白日明目张胆就要勾引我。估计后来是看出问题了,我压根不是她的心上人,所以后来才会在我面前慌乱地溃不成军。

        这样的完美解释,就把先前心里积攒的那些疑问一下子全弄明白了!

        这老爷子倒是有趣,都把人家小姑娘招惹到自家门口了,真有够风sao的!

        这事,不可以让你母亲知道,明白吗儿子?他无辜地望向我,无奈哀求的意味太明显,直接暴漏了他内心的担忧--如果不是对我有所求,他是不肯如此肉麻老老实实叫我一声儿子的,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

        也行也不行!他老实的时候,我却不肯老实了。

        说吧,什么条件?父亲瞥了我一眼,气若游丝,估计是对我这做儿子很是无语。

        嘿嘿,不愧是当爹的,我乐呵呵一笑:儿子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您老的法眼。

        别太多废话,小心老爹一不高兴就不答应了,反正跟那魔女又没什么事,不怕你母亲知道。父亲就是一牛人,这时候还不忘装清高。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硬撑当爹的那点可怜的小面子,只好由他去了:这样,咱们爷俩就在这合计合计,干脆把所有事都瞒着母亲进行,你最清楚的,有时候母亲她做事真的很极端。

        薛之凝就是一个好例子,明明梓诺都醒过来了,可是母亲她硬是要把人家往想死路上逼,我只怕如果母亲插手到魔界的事qing里,反而会火上浇油把一切搞得更糟。

        父亲我正有这打算,我想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去处理,怎么样?他笑吟吟地看着我,那表qing分明是在说:看吧,还是咱爷俩有默契,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是要答应,没得选。

        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搞得我一身都是鸡皮疙瘩,难受的很!

        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瞒住母亲,敬衍大神主的名头可不是盖的,只要他想做的事,还真没有几件是做不来的。所以尽管这差事不是多正点,我还是欣欣然接受了。

        既然如此,我干脆将话题岔开了去:老兄,你说你堂堂一大老爷们儿,在外面人五人六狐假虎威的,可为什么对自家媳妇那么容忍呢?

        父亲正在往嘴里灌落花成冢,闻言显然被结结实实呛了一下,一口酒倒撒了大半在领子里,他却好像傻了似的也不动用灵力将领子弄干,任由它继续洇湿下去。

        以前从来没人提过父亲和母亲以前的事,我总以为那是因为他们身份显赫,别人没有这个胆子随便议论,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远不止这么简单。

        如果这让老兄你很难为qing的话,那就别说了,回头我问母亲去!这话说的真是漏洞百出,试想就我这胆子,能敢跟母亲那么强悍的人探讨这些事么?

        但是偏偏我们的敬衍大神主此时心不知道飞哪去了,愣是没想到这些,饮一口酒叹息一阵,接着再饮酒再叹息,如此反复了不下二十次,直把一整坛酒喝了个见底才停了下来,将目光放在遥远而悠久的过去时光:当初老爹追你母亲可算费了不少劲呢!

        噗~跟他刚才相比,我这次才算是真的惨,一大口酒全从鼻孔里出来的,而且全部落在自己身上,那滋味真是相当另类。我万万没有想到他沉醉了半天居然搞出这么一句话,看来老人家当真闷sao的够可以!

        说说看,怎么回事当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拼命忍住口鼻的不适,我非常感兴趣地八卦起来:怪不得父亲这么宠着母亲,原来当年是他追她的啊!

        废话,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父亲夺过我手里的落花成冢,掂在手里却没有喝半口,那手在光滑的坛壁上来回摩挲着,就像是,就像是摸着qing人滑嫩的皮肤(虽然这个比喻是对父母双亲的大逆不道),目光再次变得悠远而绵长。

        反正,我那会儿吃了不少苦头,不像你这么幸福,跟伊彦家大小姐这么腻腻歪歪的,就算你和她身上各自背负家族的使命,我这做家长的不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吗?

        这点父亲倒是说的一点没错,我是羽氏继承人,若拉是伊彦氏继承人,按祖制我们俩是不能结合的,因为都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嘛。但是父亲他从头至尾都没有表示出一点反对的意思,当时若拉还和我开玩笑说:会不会是父亲在外面偷偷给羽氏添了另一个儿子,将来有这个儿子做继承人,所以才不介意我们俩在一起的。

        当然,她说完这句话的结局就是被我罚了整整三天面壁!

        我很感谢父亲的大恩大德,但是你还是没说你是怎么追母亲的啊?

        这老头子是想把我绕晕了,然后逃避再现丢人往事的责任呢。我当然不会被他这两下子弄懵的。

        这些事你问来做什么?父亲的脸阴鸷起来:我警告你小子,你现在什么也别想,既然决定娶了梓诺就好好对她,她身份太特殊,所以你可要仔细一些了,否则得罪的不光是伊彦氏离氏,还有你母亲那边你知道吗?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眼底的柔光暴漏了他的内心深处,我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但是既然他不愿意再说下去,我也不打算继续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他们那些破事的,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羽修弥有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时间和耐性。

        回去的时候,梓诺正趴在桌子上细细瞧着从书房里弄出的那本伊彦若拉的画册。她现在更加迷惑了,想要记起的东西却总是模模糊糊的。因为在她睡着的时候我在她身上动了手脚,短时间内她不可能想起关于伊彦若拉的一丝半点。之所以说是短时间内,是因为这种强制性连续两次抹掉记忆对她身体的损伤比较大,所以只好选了个折中的方法,一点一点让她忘掉过去。

        恐怕她是看的比较入神,见我回来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淡淡看了我一眼之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梓诺,你又看这些小玩意,不累吗?她坐着不动,我只好自行脱下外衫挂起来,爽爽朗朗地从背后环抱住她细小的腰肢,下巴搁在她带着清香的发丝上,爱昵地蹭了几下。

        修弥哥哥,她这才放下手中的画册,白嫩的小手随意搭在我的手上:那天来咱们房中的女子,是谁?

        我的头痛了,虽然成亲的时间已经不短,但是很大一部分时间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就跟光棍没什么两样,所以一直以来虽然守身如玉,但是环境造就人才嘛,那些不正经的做派还是跟宫里其他神子学了不少。那天只顾着怎么戏耍暗夜翩跹了,倒是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房子可是我和梓诺的新房啊,虽说她那会出去了,可随时有回来的可能啊!

        我平时自诩心思缜密,却不想那天演戏演的太投入,连梓诺回来都不知道,该死该死,这事儿若是不解释好,怕是梓诺心里要不自在了!

        梓诺,我扳正她的身体,让她不得不正对我的眼睛:那个女子是魔教的公主,她这次过来是为了你的二哥哥还有莘诺妹妹,她让咱们这边尽快把他俩接回来!梓诺虽然乖觉,但是由于跟伊彦若拉相处的时间太久,所以倒是跟她学了不少小心眼的习惯。因此,在不知道她到底听到多少的qing况下,我只好选择对她说实话了,否则若是被她发现我欺骗了她,不知道会怎么难过呢?而且她这丫头跟若拉有话说话的脾气还不样,她喜欢把一切都憋在心里。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扳开我的手继续说道:那小公主还真是热qing,说个事都说到我们床上了!

        她这么说话倒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总不能告诉她暗夜翩跹因为错把我当成了父亲,才勾引我的吧?所以在没办法的qing况下,只好起身靠在桌沿上,随手拿起桌子上摆的小橘子,放在鼻翼嗅了嗅道:今儿个的橘子味道有些不对劲啊,酸的很!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修弥哥哥,她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佯怒的模样甚是可爱:你又欺负我!

        呵呵,我随手丢下橘子,任它滚几圈后掉在地上,重新抱住她:小妮子,你要相信你的夫君才对,这样的飞醋以后不可以再吃了,否则哥哥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知道,在很小的时候她的心思就是放在我身上,每当我去伊彦家找若拉的时候,她虽然表面上做的很自然,让人猜不着她的心意,但是那眼睛里的几分迷恋几分委屈却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但是尽管知道她对我的心,我也只能当做不知,只能把她当做妹妹对待,因为,我已经有了若拉。

        我才不要信你!她气鼓鼓地撅着小嘴。因为是在白天,我们离得又近,所以我可以清楚看到她长长的眼睫毛如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再加上粉嫩的小脸,让我不自觉的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还没有在这样的时间里这么近距离看过她呢!

        若......我的声音突然暗哑了起来,腹中的躁动越来越厉害,双手不自禁在她身上游走起来,低头吻在她微翘的唇角上,一下一下,若有若无,挑逗的意味不置可否。

        唔......梓诺被我吻得晕头转向,小身子板渐渐软了下来,双手不能自持抓紧了我的衣衫。

        抱着她躺倒在宽大的床上,她的眼睛闭得紧紧的,脸上的红晕有了湿润的光泽,犹如沾着露水的花瓣般诱人。

        不要,当我的手碰到她胸前jiao嫩的肌肤时,兴许是手上冰凉的温度让她清醒过来,她冷不防地抓住它,睁开眼睛急急说道,只是那声音却在我的撩拨下愈加充满诱惑了。

        就在我将嘴上的火热印在那片jiao嫩上时,她硬生生推开了我,哀求一般低语:修弥哥哥,我们......等到晚上行吗?

        她眼睛里的纯净让我渐渐冷静下来,在心里暗骂一声后,翻身躺倒在她旁边,盯着屋顶调整一下呼吸,只是那嗓子里暗哑味道还是很浓郁:梓诺,对不起,修弥哥哥......

        修弥,她第一次这么叫我:如果你现在想要的话,我给你!

        吞了口唾液,我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只是再不像刚才那般充满qing欲:傻丫头!

        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qing不能自抑的那一刻,脱口而出的名字,竟是:若!

        我承认自己混蛋,搂着梓诺的时候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但是每当睡熟的时候,会不会梦呓出别人的名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恭迎修弥神子,梓诺玄女!

        御迦殿外,雪儿领着一众女侍,恭敬地给牵着手的我们施礼。

        父亲正在跟母亲低低说着什么,见我们来了只是含笑淡淡看了一眼。看来老人家对我很是放心,压根不担心我会不会把他在外面的风流史捅出来!

        梓诺,来,到母亲这里坐!母亲见到梓诺比见到我要高兴多了,笑着对她招手!

        母亲!梓诺丢开我的手,温顺地走到母亲旁边坐了下去,撂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傻子一样杵在地上,没人管没人问的。

        梓诺,这些日子还好吗,修弥他有没有欺负你?对待梓诺,母亲永远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慈祥样,说话的语调也非常有母亲的味道。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父亲的反应比我激烈多了,眼睛瞪老大看着梓诺,紧张的双手紧紧抓住大腿,看他那样子我真担心他失控掐坏了腿上的肉。

        刚开始我还有些奇怪他怎么这反应,想着想着就豁然开朗了,感qing这老人家是知道梓诺跟我说的话了,他怕我没说的话却被梓诺说出来,这么小的肚量活该他受罪,也不想想人家梓诺是那种人吗?瞎操心。

        嗯,修弥哥哥对我挺好的!梓诺笑眯眯地答道。

        此话一出,父亲的脸立马见晴,但是母亲的脸却有了阴晴不定的预兆,她挑挑眉道:怎么还是这么小家子气?你们都是夫妻了,以后不要哥哥妹妹的叫了,知道吗?

        这话一出来,我和梓诺都有些尴尬起来,目光交错后又急急分开,脸上都很不自在。看的父亲这小老头在一旁卯足了劲发出无声的笑,估计是碍着母亲在场,怕太造次的话惹得爱人同志不高兴。

        修弥,你听到没有?见我们俩都不说话,母亲把矛头指向我,那个你字音吐得特别重,让我没来由地心惊肉跳。

        嗯嗯,儿子知道了!我依旧没有转过头,因为梓诺就坐在她旁边,怕再次尴尬所以只好含糊应了几声。

        在屋子里来回扫了几圈之后,最终将目光停在父亲身上,含恨地瞪着他,想要他伸出援助之手--真不知发什么疯,好好的干嘛带梓诺来这御迦殿啊,自找难堪。

        父亲幸灾乐祸看了一会热闹后,才讨好一般对母亲说道:箫音,孩子的事咱们就不要管太多了,他们又都不是小孩子了!

        你的意思是由着他们去?母亲好像觉得自己听错了一样,蓦地拔高了音调:羽敬衍,你是不是忘了莘诺了,若不是萧陌任由她瞎胡闹,会搞成现在这副局面吗?

        在这个九天宫阙里,甚至是真个九天界,胆敢直呼父亲名讳的,母亲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父亲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到并不是由于母亲对他的不尊重,他可能是在忧心诺璠跟梓诺的事!

        箫音,离家的那俩孩子的事你不要管太多,毕竟我们都是外亲,离家的事有萧祈大哥呢,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修弥去帮着料理一下就行了!离萧祈,离氏大神主,九天界的经济首脑。

        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再不是先前那么随意了,他好像又变成了外面那个威风凛凛的头领形象。我们当然知道,父亲这个样子就算是认真的了,所以连母亲也不再对这件事提异议。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我算是正式接手了魔界那边的事了!

        这时候我是佩服父亲的,他总是可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心中的计划以合理的方式说出来,从而避免了很多额外麻烦。比如这次,母亲先提到诺璠的事,然后父亲顺水推舟将这个决定说出来,不仅堵住母亲的嘴,还让她感觉到父亲是体贴的--离氏的事是离氏的事,作为羽氏的掌权人,父亲他完全可以不掺到其中的。但是因为母亲他却把这件可能吃力不讨好还十分危险的事交给了他唯一的儿子。别忘了,他儿子姓羽,还是下一任大神主人选,性命贵着呢!

        即然你是这么打算的,也好,母亲沉吟一下,回首望我:修弥,这几天你好好准备一下,萧祈舅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你跟着他就行了,记住不要惹麻烦!

        这时候母亲眼里才稍稍露出一些关切的神色,我也稍稍有了自己不是没娘的孩子的感觉。

        暗夜魔君,这就是说,九天神子可以放手跟你一搏了!

        修弥哥哥,你真的这么快就去魔界那边吗?梓诺按住我拭剑的手,一脸关切。

        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我故作轻松地笑着:梓诺乖乖地在家里等着,修弥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虽然母亲不高兴我们夫妻之间这么称呼,但是那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况且,好像我们俩个都没有要改的意思。

        若已经被我擦拭的年轻了好多岁,但是我还是没完没了地重复这个毫无意义的工作。昨晚趁梓诺睡熟的时候,我悄悄打开了乾坤镜,薛之凝那小妮子现在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小官员了,早就搬离了原先那个小胡同。虽然她的魂魄已经回体,但是九天宫阙的记忆还需要多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所以她现在过的也算是风生水起了。只等这边的事qing完了,我再去一趟凡世将她的记忆完全抹除。

        修弥哥哥,以前你出宫做事qing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跟别人一块的?梓诺一副迷惑不解却又像知道一切的矛盾样,看得我忍俊不禁。

        以前,当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若拉呢,梓诺她不会把这个记起来了吧?

        这小妹妹还真会挑时间啊!

        那时候都带着你啊,我把弥分出来,拿给她看:这是你的武器,还记得吗?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也是跟伊彦若拉学的本事。

        嗯,好像有点印象,她依然在纠结,接过弥后细细摩挲一番,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好看:‘弥’,这是‘弥’!

        我想一直以来,她都是很想用这把剑的!所以这时候思维未免有些混乱,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幻!

        我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没错,就是‘弥’,等梓诺身体好一点,就可以像以前那样跟着修弥哥哥一起降妖除魔玩了!

        说是玩,其实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危险,若拉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也很兴奋,争着冲在最前面,但是后来就学乖了不少,仅仅是拿把剑跟在我后面挥舞,把打下来的小怪兽封起来而已!

        梓诺的身体遭受的寒气侵袭太重,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动用灵力倒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能频繁使用。所以尽管跟着我不必频繁使用灵力,可我还是不想她受这份苦。

        不,这次梓诺就要去!梓诺仰着小脸,一本正经说道。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有些哭笑不得:梓诺,你在家等着......

        然而还没等我说完,梓诺就一口回绝过来:不行,我这次一定要去!

        在好说歹说都不行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女孩子其实都是一样的,脾气犟起来谁也拉不住。

        想想这事都怪自己,什么时候说不好,偏要在这时候提这些事,没事找事!

        这件事最终以我的失败作结束,梓诺如愿以偿跟随了我们。萧祈舅舅问起来的时候,小妮子一口一个伯父叫的亲热,理直气壮说是为救回哥哥和妹妹尽尽心!说的就连萧祈舅舅也哑口无言--人家兄妹qing深,你能怎么着吧?

        其实,九天界跟魔界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这是两个不同的空间,就如同九天界跟薛之凝那个凡界空间一样。两者的地位对于整个宇宙空间是平等的,唯一的区别是:在九天界里以神为尊,而在魔界是以魔为尊--这也只是习俗不同而已,若说以九天界的眼光看魔界他们奇怪,那么暗夜魔君他们看九天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若不是魔界近日不怀好意的图谋越来越明显,我想两个空间会一直相安无事下去。九天宫阙的任何一人,都不会容许族人被别的势力控制。

        舅舅,这些,都是你选出来的人吗?看着面前从军队里选出来的一大帮子九天羽离军,我无比头大地问旁边羽衣铠甲、整装待发的舅舅。

        怎么,三万人你还嫌少?萧祈舅舅也是个有趣的人,明显会错了我的意,不可思议地转头问我。

        三万!我哭笑不得,他老人家是摆明了要跟暗夜魔君大干一场呢!

        舅舅,要不你先这样,从这里面挑三个人给我,由我带着他们先去探探虚实,等摸清了魔界那边的虚实你再作计较怎么样?

        梓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执意如此,但还是聪明地在一边推波助澜:是啊大伯父,先让我们过去,做个先锋探探魔界形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句话是我跟薛之凝学来的,没想到说了几次后连梓诺都记住了。

        萧祈舅舅显然被这句话打动了,微微颔首道:也好,不过你们两个可听好了,不准如以前那样乱来,特别是你修弥,明白了吗?

        他所谓的乱来,指的就是我和若拉那时候每收拾掉一个窝点,必会对那里进行一番彻底的扫荡,见到上眼的东西全部顺手牵羊,这些事三大世家人人都知道,但是我们就是死性不改,该咋着还是咋着,时间一长别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此时萧祈舅舅旧事重提,恐怕是担心我把这臭毛病带给梓诺。老人家真是多虑了,且不说我早就没有那毛病了,就是这次的行动也不允许我这么做啊。魔界那是什么地方,人家的地盘,能让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最终的结果是,萧祈舅舅挑了三名羽离军人给我:羟轮阗,沽卿致,遣黎。

        以后的一小段岁月里,我才知道萧祈舅舅选了这三人的确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因为这三人看起来跟寻常人无异,实则却是身负异能的,否则以他们贫寒的出身,想进羽离军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而如果我知道自己将从这三人那里知道什么,我想自己就算什么也不知道地继续糊涂下去,也不会让这三人跟着的。

        天边飞过来金碧辉煌的马车停在我的面前,拉着梓诺坐进去后,这马车就如流星一般稳稳往远处飞去--羟轮阗三人全部跟在后面御剑而行,始终跟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的qing况下他们都能把速度控制的刚刚好,果然是高手无疑了。

        魔界虽然距离九天界深远,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要不然暗夜翩跹也不会如此来去自如了。

        第二日。

        遣黎,你们三个过来一起吃点东西。我笑着招呼遣黎,这小伙子我很喜欢,办事干净利落,虽然对我也有畏惧,但是并不像其他俩人,见我的时候就跟见了瘟神一样,让我好生不爽。

        这里已经是魔界外沿了,进入之前我们需要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特别是那仨,不像我和梓诺坐在马车里轻松自在,御剑是个体力活,特别需要能量的及时供应,否则一个不小心栽下来,还得要别人照顾,岂不是亏大发了。

        修弥神子,还是您和玄女娘娘一起吧,我们刚刚补充过能量,现在不需要了!遣黎憨厚地笑笑,露出的几颗白牙让面色黝黑的小伙子精神不少!

        哦,明知道这是谎话,我还是不动声色地浅应一声。

        两天相处下来,我感觉这三人好象不是仅仅对我有敬畏那么简单,他们看我时的那种眼神,让我觉得其中另有深意。

        就如刚才,我好心让他们过来吃东西,但是羟轮阗和沽卿致瞄了我一眼之后,立马低头出神地盯着各自的脚,好像脚上长出花了一样。

        这么明显的排斥动作,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打探一下其中的深意。

        第42章:第四十二章伊彦军

        我笑吟吟地站在瀑布顶端,欣赏暗夜翩跹在下面jiao喘连连。

        九天神子,你,你早知道是我引的你,为什么还要跑这么快?她弯腰扶着肚子,站都站不直了,扬起的脸上一层细细的汗珠,打湿耳边的几缕头发。

        居高临下,我轻抬腿扫下去几点水花,准确无误地全部落在她身上:大小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先鬼鬼祟祟地好不好,能先怪我吗?

        这丫头趁梓诺还有遣黎那三个睡着的时候,一路把我引到这里。其实从身形手法上看来,我早就知道是她了,看她一个人演的不亦悦乎,当然也不好意思扫了人姑娘家雅兴。可这是他们魔界的地盘,我堂堂九天神子当然不能落于下风,所以权衡一下最终把她搞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看不出来你们九天界的神人们心术也不是多正经嘛?暗夜翩跹好不容易喘完了,这才直起身白了我一眼:我这衣服都被你弄湿了,你看怎么赔偿我损失呢?

        的确,我刚才那一脚害的她就像个落水的小母鸡一样难看:这可是大小姐您的贼穴,只要您招呼一声,想干什么不成啊?

        暗夜翩跹再次白我一眼:你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我愣住了:狗嘴吐不出象牙?这话,曾经有人这么说过我呢。那个女孩也是这般翻着白眼骂我,呵呵,离现在有多久了呢?

        呵呵,你今天有什么事啊?搞这么神神秘秘的,就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无心再继续下去,我怕拖长了会控制不住自己的qing绪。

        呵,暗夜翩跹纤腰一拧,轻飘飘落在我旁边的位置上,脚下一滴水花都没激起来,果然是翩跹如燕啊!

        羽修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就要这么叫你。她眉眼弯弯,一点没有被我的话吓住:我预知到你们此行遇到的一些事,要不要透漏一些给你?

        我将脸转向一边,似笑非笑:如果你的预知是真的话,就算我提前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能改变什么吗?

        说完,便感觉身上一凉,衣服已经被打湿了好大一片。回头一看,只见暗夜翩跹气呼呼地瞪着我,很明显刚才那些水花儿都是她的杰作了。

        羽修弥,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不识好歹,不听就算了,到时候后悔了不要找我哭鼻子!暗夜翩跹年纪本就不大,这时候似嗔似怒的模样很有小女孩的可爱jiao憨。

        谢谢了大小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做计较。我仰着头看满天繁星,闪闪的云彗星在最北方发出最耀眼的光芒,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如果这小丫头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话,我想我已经没必要待下去了,梓诺他们还在那边睡着呢!

        羽修弥,你多陪我一会都不行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知道为了看到你们未来的事,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

        刚走了没有几步,背后就传来暗夜翩跹歇斯底里并且夹带着不甘的叫喊。

        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她,什么意思?她不是对父亲很有意思的吗?

        羽修弥!还没等我转过去,腰就被人从后面圈住了。

        我更加惊疑不定:这女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羽修弥,你知道吗,你才是那个让我存活下去的理由。直到那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以前是自己搞错了!她哽哽咽咽地说着,泪水打湿了我后背的衣服。

        好不容易等她抽泣完了,我才扳开她的手:你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她的眼睛,再次出现那种妖异的红色。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她不管不顾再次抱住我:我没完没了地在魔界轮回,就是为了等你出现。每个人都知道我是魔界的魔星,只要我存在一天魔界就会受一天的威胁。但是他们杀了我之后我立马又再次轮回,所以谁也拿我没有办法,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魔界的覆亡!

        心底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我已拼凑出事qing的大概原委了!

        你的这张脸,自从我有记忆起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所以当第一次见羽敬衍,也就是你父亲的时候,我把他当成了你,但是那天我见到你,才知道原来你才是真的他!她越抱越紧,qing绪也变得有些激动了。

        这真是我没有想到的,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能碰上这么诡异的事?

        你,确定这次也没认错人?我这句话真是有些欠揍,多伤人啊!

        不会,因为我眼睛里种的红鸾见到你的时候复活了,这就表示我这次没有认错!她回答地斩钉截铁,并且面露喜色。

        哦,原来她眼睛里的红色是什么见鬼的红鸾啊!

        不过我却愁云满面:虽然喜欢跟美女搭讪,但是暗夜翩跹这样的美女尽量少惹为妙!

        那个,你先松开我行吗?我被她抱的很不自在,但是又不好意思再动手动脚的了,只好开口试探。

        就在我们以这种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姿势杵在水里的时候--

        ......修弥哥哥!

        一声喜怒交半的呼唤打破了这里的一切!

        我再也顾不得暗夜翩跹会不会伤心了,使劲扳开她的手,朝岸上走去:梓诺,你怎么找这来了?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也有些慌乱起来。

        只是我不晓得这样的反应看在梓诺眼里只会让她更加黯然神伤而已!

        她低着头小声道:我醒来瞧不见你,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所以就出来看看!

        我心里一疼,看她有些乱的头发,一定是刚才找我的时候跑得太急了。刚要伸手帮她理顺,却被她轻轻躲过去了:既然修弥哥哥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梓诺,拉住转身欲要离去的她,我柔声道:修弥哥哥跟你一起回去!完了,回头对依然站在水里的暗夜翩跹:公主,失陪了!

        羽修弥,你要是不听我说完,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暗夜翩跹在后面一字一句喊到,我从她的话里面听出恶毒的意味--若拉那时也如她一般,突然间就由天使蜕变成一个魔鬼,让人措手不及!

        想到这,我心里开始烦乱起来,拉着梓诺就走,什么样的变数我羽修弥没有见过,若说后悔的话,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伊彦若拉带给我的后悔来的痛。

        回到住的地方后,遣黎三个已经醒来在正厅等着了。这临时落脚点是羟轮阗动用灵力变幻出来的,根据需要变出相应的东西是他天生的异能!

        修弥神子,玄女娘娘!三人见我俩回来,躬身行礼。

        不知怎么的,这时候看他们的样子,愈发觉得他们全都假惺惺的,就连印象不错的遣黎也是这样,所以心里的闷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你们,说说看吧,到底对本神子有什么意见?丢开梓诺,我坐在高高的主位上,居高临下问三人!

        他们没想到我突然由此一问,怔怔看我一会后才反应过来,齐刷刷地跪下来:修弥神子......

        虽然他们跪下来,但是却丝毫没有气短的样子。

        好,真有骨气!

        遣黎,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们对本神子有这么深的隔阂?虽然我还只是个神子,但是以前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去军队里,那时候羽离军还不叫羽离军,他们全受伊彦家命令,当然也以伊彦军命名,他们每个人对我都像是兄弟一般,根本不像如今这样生疏且带有淡然的敌意!

        不听羽离家号令时尚且能够跟我很亲密,这时候却为什么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他们不知道口里吃的军粮都要经过羽离家的手吗?

        修弥神子,末将,末将没什么要说的!遣黎的头低垂着,不像其他俩人梗着脖子,如斗不败的公鸡!

        没什么要说的,就是还是有话说,只是你不愿意说,是不是?我冷笑。

        梓诺不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心qing变得这么差,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幸亏她一直比较乖巧,这时候一般不会插嘴乱讲话。

        末将真的无话可说!遣黎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应该是他咬牙的时候带动了脸上的肌肉!

        这副样子,要我怎么相信他们没有事?

        好,你不说是吧,你们俩说!我的语气森冷起来,惹得三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对上我毫无温度的目光时,又赶紧垂下眼皮!

        末将们只是不知道神子要知道什么?说话的是沽卿致,这小子脾气最古怪,平时看着就阴里阴气的,搞得梓诺一见他面就紧张!

        见他这不卑不亢的样,我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却依然冰冷异常:就说说你们对本神子到底有什么成见吧!是因为这次让你们做了炮灰,从而才心生不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末将们都是军人,伊彦军......遣黎脸上青筋暴起,急急分辩到,但是吐出伊彦军三个字的时候,却倏地住了嘴!

        羟轮阗和沽卿致这时候也齐齐哆嗦一下,一直坚挺着的脖子稍稍有了泄气的味道!

        伊彦军!

        伊彦军!!

        我站起身,脸对着美轮美奂的屋顶长长吐出一大口气之后,猛然将桌子上的茶盏砸在墙壁上,里面青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伊彦军?你们竟敢在本神子面前自称伊彦军?

        若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我的手第一次在拿着这把剑的时候,不能控制地抖了起来:这么说,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服羽离两家了?

        修弥神子光临魔界,暗夜使者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正当我qing绪失控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暗夜使者?

        他们的狗鼻子倒是灵得很!

        第43章:第四十三章战妖

        门口已经被魔界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打头的人一头妖冶的蓝发,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眼睛睁得溜圆在我和梓诺脸上来来回回打量!

        这阵势,显然的不怀好意嘛!

        不着痕迹把梓诺护在身后,遣黎三人就在后面,不用担心有人从后面偷袭。我上前一步仰首道:暗夜君倒是客气,一下子拉这么些人迎接本神子。有心了!

        蓝毛被我趾高气扬的样子弄得很不舒服,眼睛睁得更圆了:照九天神子这个意思,是要我们魔界君妃一起迎接你了?

        语气,明显变了!

        呵呵,难道魔界人的外交水平都是这样的吗?

        那倒不敢,只是好歹九天界神子玄女都到了,暗夜君怎么着也要弄个好一点的欢迎仪式吧!说到这,我故意目露鄙夷:你们人虽多了点,但是档次上嘛,未免欠缺了点!

        九天神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蓝毛怪叫一声,嘴巴张得老大:是看不起我们大家吗?

        没有,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兴许你们的身份在魔界算是很高了,但若要配本神子的身份,那就会差很多!

        既然你们压根没有好意,我又何必跟你们继续装模作样下去?

        蓝毛生气的时候就连脸都是蓝色的,看起来可怖得很!我早就注意到他手上套了一圈毛茸茸的东西,跟他整体形象十分不协调。如果他不是个神经病的话,那么这个东西就不会很可爱了,而应该是很可怕才对!

        九天神子,这里是魔界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有什么不满的回九天再发泄吧!这话是蓝毛身后一个满身土色的人说的,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跟蓝毛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子,赤luoluo就是找茬来的!

        现在还没有见到离诺璠兄妹的面,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过来的消息,那么一定是暗夜魔君刻意隐瞒了离诺璠,否则以他的机警,就算成魔了神智有些不清,也不至于不知道我们过来!

        要是这样的话,跟这些人撕破脸必定是不明智的!

        好说,即然这样,那么请各位前方带路,本神子现在就去拜见暗夜君妃!

        对于我突然改变的态度,他们显然有些适应不过来,愣愣地杵在原地。最后还是蓝毛这个小头脑开了腔:别急啊九天神子,魔界的规矩是,凡进入魔界者,必先入净池沐浴!

        你说什么?一直没吭声的遣黎这时候忍不住了,阴森森地低吼一句,就要往前走!

        我不动声色将他拦下,示意他不要冲动。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如果还要硬往枪口上撞,岂不是正好着了人家的道?

        本神子初来乍到,当然还是入乡随俗的好!我脸带微笑,却丝毫没有笑的味道!

        看来那个所谓的净池,果然不简单,因为我爽快答应他们会到净池后,蓝毛他们急吼吼在前面带路的样子,让人以为他们正在内急!

        到了才知道,这净池根本就是一个表面上看来普普通通的小湖,无论从哪方面看,跟芙林池都没得比,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越是平静的表面上,隐藏的凶险就越高!

        九天神子,请吧!蓝毛站在池边做了个请的动作,诡异的脸上愈加放肆,好像到了这我们全部成为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一样!

        就闹吧,我等着看暗夜魔君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知这净池是怎么个沐浴之法?我如实说出自己的疑惑,这就是个露天的湖泊,难道要我们五人脱光了跳进去不成?

        蓝毛谦虚一笑:难不成神子连怎么洗澡都不会吗?还是九天宫阙美人儿手法熟练,这洗澡的事根本不用神子您操心呢?

        放屁!这次是遣黎三个都忍不住了,齐声声骂道!

        他们三个的反应倒让我又是困惑又是欣慰:看起来他们很是维护我的尊严,并不是如我想的那样,那么他们到底有没有对羽离俩家心生不满呢?

        我伸手拦住三人,对蓝毛笑笑地说道:本神子的意思是,九天玄女毕竟身份特殊,又是女人,跟我们四个男人一起下去恐怕......说到这,我果断的打住了,含笑望着蓝毛。

        蓝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转身对刚才的土人说道:金金,你是女人,你带九天玄女去另一边!

        我的心脏差点跳出来:这土人是女人?而且,名字还叫金金?哼哼,这也太劲爆了吧!

        偷偷在土人金金身上打量好几眼,不禁暗暗咋舌:这土人全身上下除了名字像女人外,就再也找不到属于女性的特征了!

        不行,我们奉命保护玄女娘娘,不能离开她半步!沽卿致绷着那张阴森的脸,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漠气场让包括蓝毛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有了手脚冰凉的感觉!

        寂静了一会之后,土人金金发挥了女人独有的特长:难不成连九天玄女洗澡的时候阁下都要跟着吗?

        这句话果然够毒,若是寻常人早就扛不住了,但是沽卿致接下来的表现显然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回敬道:如果玄女身边没有神子相护的话,这完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总比让玄女娘娘一个人落单要安全的多!

        他说完这些,我完全把他视作了高人:这家伙平时闷声不响的,没想到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角色!

        痛快!

        土人金金的脸上挂不住了,含恨瞪了沽卿致一眼,愤愤退到蓝毛身后!

        这期间我看了梓诺的神色,发现这丫头正饶有兴致看着他们明争暗斗,一点担忧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胆子也不小啊!

        既然是这样,蓝毛的脸上挂不住了:那就随几位的便吧,只是这沐浴一事,就算是九天神主神母亲自到了,也是更改不得的!

        潜台词就是,要想进入魔界,这个澡你洗也得洗,不洗,就滚!

        那是自然,不过我们下去的时候诸位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我想你们没有谁是偷窥狂吧?我半真qing半讥讽的说道!

        蓝毛大大的眼珠转了几下,手一挥把一众手下全部叫走:我们先离开一会,看看前面兄弟有没有做好迎接九天神子的准备?

        看着他们走远,我这才回过头来,眯眼看着有袅袅水雾升起的水面,沉声道:我先下去试试看,你们三个在岸上保护玄女娘娘!

        神子,还是让我们下去吧!遣黎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异议。

        我笑了笑,就知道他们不会答应我一个人下去的:你们就在岸上等着,如果发现不对劲也好及时补救!

        修弥哥哥......梓诺拉住我,目含关切:要不我跟你一起?

        别打岔!拍拍她的脑袋,我径直走到湖边唤出若,然后飞身跃到上面在湖面上荡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摸清楚,谁会一头就扎进去啊,又不是脑子进水!

        幸亏我检查着一遍了,否则真是死无葬身之地都不知道,因为这深水湖里,居然有很多奇怪的水兽,一条条藏在水底喷着幽蓝的火焰!但凡是被火焰沾过的东西,譬如说卵石,水草,其他水中生物,全部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们这,不是想要给我们下马威,而是实实在在地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这里还不是魔界,就算我们死在这里,他们也可以不必负责的!那么,这所谓的净池沐浴也是他们找的借口了!

        暗夜魔君打得好算盘!

        即然这样,索性我就来个顺水推舟,亲手收拾掉这些水中妖孽吧!

        默念口诀,若发出的红色光芒如闪电一般直插水底。巨大的冲击波激地那些喷火水兽全部跳上了水面,睁着溜圆的小眼睛瞪着我,看样子我打搅它们的安逸让它们对我十分不满!

        这些妖孽身上凹凹凸凸,看起来丑陋又怪异,再加上幽幽蓝光,果然如地煞一般,让人倒足了胃口!

        若感觉到危险的讯息,已经抢在我前面做出了反应,一个翻滚击出第二波赤光。只是妖孽们也不是好惹的,虽然若的赤光比较强大,但也只是击倒三四头而已,那些紫黑的血水混在水里立马韵染开来,腥臭的味道却刺激了别的妖孽的魔意,它们发了疯一样集体朝我游过来,很有将我神吞活剥的意思!

        但是若这时候好像兴奋得很,以我多年的经验,肯定是弥出鞘了,否则他不会有这反应的!

        果然,梓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修弥哥哥你有没有事?

        我抬头,梓诺已经到我身边了,后边紧紧跟着遣黎三人,正发挥各自所长,收拾遇到的妖孽!一时间那些腥臭更加浓烈了!

        梓诺,你身体能不能撑住?虽然高兴若弥可以再次联手,但是却不得不顾及梓诺的身体!

        梓诺举起手中的弥,抿嘴一笑:没事,你看他很兴奋呢!

        这样的状况虽然不是很危急,但是也由不得我再嘘寒问暖下去:既然梓诺现在是弥的主人了,那么有什么事qing,自然也是我们两个一起面对。就像,千年前和若拉那样!

        若、弥的威力自是不需多说,虽然这些妖孽并不是吃素的,但是有遣黎他们做帮手就轻松多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们三个出手,余光注视一下,不禁叹然:这三人果然不是一般角色--

        遣黎从头上拔出一根头发,那头发在他手里马上变成一根类似棍子性质的东西,他就拿着它使劲搅动真个净池水,到后来那些水兽全部被他搞得晕头转向,甚至还有几呕吐起来,嘴里流出的秽汁到让我们看着也想跟着一块吐。趁水兽们犯晕的时候,我们加足力气将它们一一斩之!羟轮阗天生蛮力,等到遣黎气力不济的时候将那根奇妙的头发丝接过来,那坛池水就再也不是池水了,整个就是一大转轮,我在水面上看着都头晕,更别说置身其中的那些水兽了!而沽卿致呢,则动用意念变出许多青色的大雕,将我们斩杀掉的水兽逐个吞下肚子,也算是还我们一个和谐的作战环境了,否则看这么多恶心的尸体,谁的心qing都不会太好的!

        然而,正在我们杀的不亦悦乎的时候,岸上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却让我失了分寸,以至于差点连累梓诺掉进池水里!

        第44章:第四十四章暗夜君妃

        修弥哥哥......梓诺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又惊又喜地望向我!

        离诺璠。是他!

        只是我此时没有梓诺那样的欣喜--诺璠他这个时侯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我之前都想错了,他压根就是知道我们来的,而且,这一切好像还跟他有关系。要不然,他怎么会此时以这种姿态出现呢?

        所谓的隔岸观火,就是离诺璠现在的状态!

        自那日薛之凝走后,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却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之上了!

        诺璠哥哥的头发为什么......看清楚离诺璠之后,梓诺变得很哀伤!

        离诺璠在流火殿的时候,满头乌发在妖娆死去的瞬间变白,连同那一袭白衣成为永远的绝殇。

        好在他并没有在我们还在湖面上的时候痛下杀手。这样梓诺就会省劲很多,因为在水上御剑实在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

        二哥!一到岸上,梓诺就忍不住要往离诺璠那里走去,却被我轻轻拉住了:离诺璠现在的状态,我不敢保证他不会对梓诺出手!

        遣黎三人跟在后面也做好了戒备准备,只要离诺璠有异动,我们可以护着梓诺不受伤害!

        我这个动作很显然没有逃过离诺璠锐利的眼睛,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瘦削的脸部线条清晰可辨,飘在背上长长的银色发丝正随风舞动着,再加上那一身亘古不变的羽衣,一种巨大的萧索感围绕在他的周围。

        短短的一段时间,他竟已经憔悴至此!

        二哥,梓诺来这,就是为了让你回家!梓诺最先打破这份寂静,红着眼圈说道。

        离诺璠突然就笑了,却让那份萧索更加浓烈:家?我早就没有家了!

        不是的二哥,我们都在等着你回去......梓诺急急说道,不由自主就向离诺璠走去。

        这次没等我拉住她,离诺璠已经率先后退一步:我是魔界大祭司,不是你的什么二哥,你们是异界人,如果不走的离开的话,我可以令手下以擅闯着处理!

        梓诺一脸哀伤地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此时的qing绪。

        那莘诺呢,她在哪里,我要先见见她!离诺璠在这里,莘诺为什么不在?

        离诺璠皱了下眉,这是他不耐烦时的表qing,同时也是他心qing不好的时候惯用的表qing:你说的是后来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吧,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我沉声问道:离诺璠,你什么意思,莘诺,她是你妹妹!

        没有哪个兄长会称自己的妹妹为那个女人!

        离诺璠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故意这么说?

        离诺璠脸色阴沉地可怕:我孤身一人,哪来的什么妹妹?你们如果不走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这离诺璠此时表现太不正常了,在这时候不能跟他来硬的。但是蓝毛明明说暗夜魔君允许我们经过净池后就可以进魔界的,为何在离诺璠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大祭司,他们是我的客人,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让他们走?随着语声,暗夜翩跹一脸笑意从天而将,然后在我前面站定,不闪不避地直视着离诺璠!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梓诺,她依然垂着眼角,好像没有注意到暗夜翩跹的突然出现。但是我肯定她心里此时一定很乱!

        这个傻丫头,永远只知道躲避!

        离诺璠脸色有些变了,不过还是很好的掩饰了qing绪,淡淡开口说道:界内的事qing翩跹公主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惹了麻烦我只怕到时候夜君也没办法保你!

        暗夜翩跹听闻此言,怒道:他们是我朋友,难道连找我的自由都没有吗,大祭司管得也太宽了!

        跟她火爆的脾气相比,离诺璠不知道镇定多少倍,不理会她的怒气依然如静止的一般:这些都是九天界的人,翩跹公主难道不知道其中厉害吗?

        暗夜翩跹听他说完,冷笑道:你身边的那个离莘诺不一样也是九天界的人吗,大祭司不也让她留下来了,而且还和大祭司您同吃同睡呢!

        二哥梓诺蓦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离诺璠,潸然泪下:你和莘诺她......

        呵呵,暗夜翩跹再次冷笑一声,好像附和梓诺一般:兄妹之间做出苟且之事,就连我们魔界也是闻所未闻呢!

        空气,就在这一刻凝结了。

        很久后,离诺璠才不屑的嗤笑一声:那都是我的事,不劳翩跹公主挂心。说到这里,他手一扬,水里的那些水妖全部挂在半空中,对着我们吐着狞狰的信子。

        不管是谁的朋友,只要没有夜君圣谕,谁也不能进入,否则,有本祭司在这里,这些魔鳄会比刚才血腥千万倍。公主若是不想回家的话,也尽管站在那里就是!

        离诺璠你......暗夜翩跹怒极,刚要动手,却被恰巧出现的人及时喝住--

        野丫头,你想干什么?

        来人年纪虽已不小,但是鹤发童颜,身子骨极其硬朗。特别是,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几乎跟我父亲还有萧祈舅舅不相上下,如果算上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邪魔之气,看起来比他们还要让人打怵。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暗夜魔君!

        果然,暗夜翩跹见到他的时候,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吞吞吐吐说道:君父......

        暗夜魔君目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根本就不掩饰脸上的厌恶--看来,暗夜翩跹说的都是真的,她虽然有公主的身份,但是在魔界真的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了。

        想到这,我的心里突然难过起来:对她,我什么都不能给,就连最起码的朋友之间的qing谊恐怕都不能做到,但是她还是一点不介意地一心一意为我,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整个种族。这,是我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

        暗夜魔君低声跟离诺璠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径直来到我们身边,朗声笑道:九天羽氏神子和玄女驾到,魔界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听他的意思,我们是可以进入了!

        好说好说!顺着暗夜魔君丢过来的藤,我顺势就往上爬,既然都是装模作样,那索性就一装到底算了!

        暗夜魔君依然大笑,只是由始至终眼神都是妖邪冰冷的:既然如此,神子玄女,请吧!

        跟在暗夜魔君后面,经过离诺璠的时候,他如一个主人一样,对我露出一个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的机械的笑,然后,擦身而去!

        有什么东西,在很早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虽然暗夜魔妃在九天的名头比较响亮,但是亲身来到魔界才知道,原来魔妃只是个疾病缠身、年老色衰的可怜女人而已!

        我想若不是她的身份比较特殊,这场宴会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参加的!就算现在坐在丈夫身边,夫妻两人也如隔了万水千山一样。

        开始的时候我实在想不出这里面的道理,但是当暗夜翩跹的三个个哥哥接连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我大概猜到了这里面的原因了:有一天我跟父亲闲聊的时候,父亲说魔界的君主是个极度好色的人。那么生过四个孩子的魔妃显然再没有少女的风韵,只怕早就抓不住丈夫的心了。特别是,当暗夜翩跹这个天生不详的孩子生出来后!

        但是看魔妃的神色,好像对这魔君还旧qing难忘!

        眼神闪烁间,我仰脖子饮了一杯酒:暗夜魔君对这几个亲生的孩子,显然没有多少感觉。视亲qing,如粪土,难道这就是他们这里的价值观吗?

        离诺璠一直坐在暗夜魔君的下首,位子比几个魔子还要高。看来离诺璠真的很得他信任!

        想想也是,暗夜魔君的道行很深,而且野心又在一天天急剧膨胀,那几个儿子的存在只会阻挡他登上权利最高峰的脚步而已,他当然没必要对他们怎么样了。而离诺璠就不一样了,在这场比可避免的角逐中,离诺璠可以发挥的力量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这样的人才,暗夜魔君怎么会轻易得罪?

        我猜可能他夜夜睡觉的时候,都会感谢我的母亲,如果不是她做事偏激,离诺璠怎会成魔,又怎会心智全乱,甘心为魔界效命?

        母亲呀母亲,一着不慎,将要弄出多少麻烦啊?

        不自觉想起在芙林湖里,父亲悄悄跟我说过的话:你母亲,她说到底都是个女流之辈,见识也未免短浅,但是无论对与错,你小子都不可以当面顶撞,否则老爹决不轻饶!

        我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父亲对妻子的气度,对小辈的和蔼,哪一件都不是这暗夜魔君可以比拟的。

        只是依然让我担心的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莘诺这个小丫头!

        以离诺璠在这里的地位,别人肯定不会难为她的,那么她现在都没有露脸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丫头在故意躲着我们!

        好好,离莘诺,我看你躲得了初一,可还能躲得到十五?

        这一趟就是专门为你而来,难道我堂堂九天神子会在魔界丢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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