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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短短月余,二人似遇知音般,情谊迅速上升,连不知不觉中遭人记恨都茫然不知。

        云裴是乌木族云族长的独女,从小就被族人奉为圣女,接受全族的跪拜,更被众长老娇贯的不亚于一国公主。

        而乌木族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不可小觑,偏他们对南兆各方势力的争斗暂时以观望为主,所以寒殊几次试图拉拢他们,可惜都未能成功。但就在他想以更强硬的手段迫其妥协之际,他偶然从别人口中得知,乌木族圣女云裴一直暗中瞩意他。于是便有了他的刻意接近,及多次暗示以后会娶她,并封她为后。

        当然,这都是寒殊刚回到南兆,没遇到叶子之前的事。

        不过,刨除家族的势力,云裴也的确有当皇后的资本。

        她的貌美在南兆是公认的倾国倾城,没有之一。所以,在南兆能与她媲美相抗的女子恐怕还没出娘胎呢!

        因此,对于后位她是十分笃定,并信心十足。

        直到一个叫叶子的女子出现,才彻底乱了她的心。眼见着帝君对那人呵护备至,这让云裴嫉妒牙痒的同时,也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威胁。

        但她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对她来说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先发制人。

        对于暗中使绊,更是她的拿手好戏,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经过多日的休养,叶子的伤已经基本痊愈。而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加之她做了多年的丫鬟跑惯了腿,想着寒殊并未提醒她不许出去,她也就大着胆子到处游荡,而首选目标当然就是去找容若。

        要问她们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这事提起叶子也是一肚子的埋怨。

        南兆的太医院有个医痴,叫屈冰,他不但医术了得,而且解毒的本领在南兆也是首屈一指,更重要的是他是真正的年轻有为,今年还不到三十,所以太医的众多老头都亲切地叫他“祛病”。

        因叶子中毒之事,寒殊曾带容若找他一起会诊,只是这解毒的方子没研究出来,倒是让容若看上了“祛病”在皇宫某院的一处药田。那药田占地约十亩左右,里面种植了各种药草毒株,且大多是异域移植过来的,很多连容若都叫不出名字。

        容若这下可乐坏了,兴致勃勃地天天跑去观察研究,做各种试验,后来“祛病”被她的执着所打动,实乃受不了她的叨功,索性同意让她搬进去住在院中仅有的一处房舍,而他自己只能夜夜缩在太医院某个犄角旮旯的草席上抹眼泪。

        至此,叶子不得不佩服容若鸠占鹊巢的本事,真乃女汉子的典范。

        在问了几个路过的宫女和太监后,叶子终于磕磕绊绊地找到那处不起眼的院落。

        推开院门,清新微苦的药草味扑面而来,带给人舒爽的气息。

        院子很大,却不萧条,井然有序,药田也被划出一个个方块,每一块栽植的品种都不同,花花绿绿甚是妖冶。

        叶子瞪眼望去,好容易才从药田里揪出正在埋头奋斗的容若,看她一身尘土、满头杂草、两手泥巴,整个就似蹲地里偷玉米的贼。

        等容若梳洗干净,两人坐在房舍前的藤椅上有的没的开始闲聊。

        “若儿,在这里过的好吗?”

        “嗯!我好久没这么兴奋了,那‘祛病’真不是盖的,让我大开眼界!而且……”容若眼中闪着两簇激动的小火苗,“前几日我还赖着他带我一起出诊。啧,就是给宫里的那些人看病规矩还真多!”

        据容若讲,前一阵,乌木圣女云裴和沈贵人在后山踏青时,沈贵人不慎被毒蛇咬伤。“祛病”宁不过她打滚撒娇,便假称她是自己的徒弟,一起给沈贵人诊脉。那蛇毒尽管十分罕见特殊,但奈何“祛病”医术精湛,几计下来就药到病除。至于后续余毒的清除,她自然当仁不让抢着去做,据她估计再有一日也就彻底好了。

        “沈贵人是谁?”叶子疑惑,没听寒殊说他娶过亲啊,这动作快的。

        容若皱眉,面露不忍:“听说是前一个皇帝准备册立的准皇后,其兄长现是南兆拥有兵权最多的将军。”

        叶子顿悟,原来又是一场政治联姻。只不过,南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顺位还是篡位,如果前任帝王有未及封位的妃子,新帝登基后必须一并接收,且封位不变。此举意在消除女方势力不必过于攀附皇权,却也无须自危。

        叶子感叹,女子的命运不论轮转哪国哪朝都难以自主,是权贵交易的工具和筹码,何其可悲。

        叶子提醒容若:“这些皇亲国戚可不比寻常百姓,配药一定要谨慎,求稳匆急。”

        “我知道,‘祛病’已经唠叨不下一百遍了。”容若忽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转,揶揄道,“看你这次回来后对‘妖帝’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该不会感动之下打算以身相许吧?”

        叶子看出容若是故意逗她,便顺着她说“是。”

        这下,可把容若唬的整个呆掉了,那大张的嘴巴,塞一筐鸭蛋都没问题。

        叶子这才心情大好地挥挥手,告辞。

        向西转左,再过长廊,向右转……叶子口中念念叨叨,俏丽的脸上却乌云遍布。

        容若这个心比针眼大一毫的小气鬼,她不就逗逗她吗,这就立马给她找事干,就赖上她了,哭着嚎着就差直接躺地上滚两圈!

        说什么试验到了关键时刻脱不开身,非要她给沈贵人送药。

        至于吗!至于吗!刚刚还有时间闲扯,一转眼就没空了?鬼才信!

        叶子黑着脸,行如疾风地向沈贵人所居的院落奔去。

        北月的皇宫她不是没见过,南兆的皇宫她也见识了,慕容雪和寒月公主的寝殿她出入次数最多,所以她自认对各式闪闪发亮和皇室殿宇已经免疫,就算再夸张、再奢华都不会感到意外。但今天,在她走进沈贵人的宫院时,她才终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富丽堂皇。

        正对院门的是一座圆形的巨大水塘,水塘四周分布十二座黄金雕塑,形态取自十二生肖,按序排列,水塘的中央是一座盘旋欲飞的五彩凤凰。这些雕塑的统一特点就是能从口中喷水,组成一副壮观魁丽的喷泉奇景。且叶子还注意到水塘的底部有数处微弱的光束,想来必是大颗的深海夜明珠,如此即使没有亲眼目睹也能想像这里夜晚时的炫丽神迷。

        紧贴水塘的四周边沿扩展出上下两层由鹅卵石铺就的只有一人宽的羊肠小径,直通到正后方的主殿。

        叶子信步走在上面一层,看着满院的青草绿茵、斗艳奇株、挺拔松柏、入云藤蔓,不仅感叹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有钱就是好啊。

        离主殿愈近,叶子愈倍感压力。辉煌巍峨的殿宇在叶子看来就像一个能吃人的猛兽,一旦你踏进去就会失去所有,连自由和尊严都是奢望。

        在见识到外面的震撼后,叶子对里面的华丽高雅已经有了相当的心里准备,她强稳定心神,目不斜视,努力使自己不那么像个村姑,可惜这一开口……

        “那啥,我是替容若姑娘给沈贵人送药的。”

        看着对面侍女故作不觉,实则鄙视的小眼神,叶子欲哭无泪。小老婆是要疼的,可你丫的也不用这么夸张生怕别人不知道吧!卖子求荣换来的富贵安逸,你用得还真不含糊啊——南兆先帝!

        经过宽敞的大殿和盘旋数圈的天梯,在叶子自觉犹如登天一样的长途跋涉后,她终于在侍女的引领下见到了这里的女主人,传说中的沈贵人。

        七彩云丝刺绣和似有意稍稍低开前襟的轻纱锦裙穿在体态玲珑我见犹怜的女子身上,完美的诠释女子傲人身姿。从她曲线润滑的玉颈和精致诱人的锁骨,到她胸前丰盈的柔软和细如拂柳的腰肢……叶子忍不住极快地瞄了眼自己那比草坪强不了多少的小身板,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给女人抹黑了。

        叶子叹息一声,强打起精神抬头。

        此刻沈贵人正柔弱地倚靠在床头,黛眉微蹙,不过瞧她面色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红,如即将成就的桃子般润泽光盈,看来确实是快好了。

        听到动静,沈贵人缓缓抬头,见来的是个陌生丫头,不由一怔,而后浅浅一笑:“是裴儿妹妹让你过来的吗?唉,都告诉她我这儿有雅芝就够了,偏她瞎操心。”

        看来沈贵人和那个叫云裴的乌木圣女感情匪浅。叶子摇了摇头,笑道:“民女是寒月公主的朋友,现在宫里暂住。”

        沈贵人恍然,莞尔一笑:“哦,是妹妹的恩人呢,常听她提起。”随即,让那个叫雅芝的侍女给她倒茶。

        叶子不好意思地挠头:“不过是出自本能,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是公主抬爱。”

        沈贵人笑笑,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却不马上喝,而是让雅芝去厨房取糖果:“我从小最怕喝药,常趁人不注意把药倒掉,为此没少挨双堂的责骂。”

        叶子涩然,她儿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之后,俩人如相见恨晚的知己,越聊越投机,笑声不断从屋中传出,直到雅芝端着一罐蜜饯回来,俩人才勉强安静下来。

        沈贵人不甘地捧起药碗,那纠结的样子简直就跟是在逼她喝毒药一般。

        叶子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乖,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不了我以后不吃蛇羹了,为你积福。”

        沈贵人脸黑了黑,但还是捏着鼻子灌下苦的能杀人于无形的药汁。

        侍女雅芝怜悯地看着自家主子比之前更显苍白的脸色,很有职业操守地送叶子离开——

        “那个,要是以后容若小姐不方便过来,可以派人叫我去她那儿取药,就不麻烦叶子小姐了。”

        叶子愣了愣,憋气。她做什么了,就这么讨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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