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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记忆的碎片


薄鸣着手研究“恶魔毒百合”的相关元素,想找出其中的象征意义,却发现此事非她所长。没办法,再扔给赵大麻子吧。然而把这些事情扔给赵大麻子之后,她又再度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没办法,再找点东西换换脑子吧。她不由自主地又打开了初云给他的偶像剧——这些剧没有思想,但也就好在没有思想上。看时可以最大限度地放松脑子,而脑子放松了,说不定还能想起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重要事物,找到破案的方法呢。

        这种剧主干就是言情。既然是言情,就要制造各种理由,让男女主角分分合合。男主角和女主角又因为误会要分开,女主角把对戒扔在了喷泉里。薄鸣正要嘲笑这段剧情拍得太假,忽然感到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接着便有种大脑被光刺到的感觉——对戒?难道说那颗碎钻是从和天哥的男戒配套的女戒上掉下来的?难道说他是想叫他们调查和他有戴对戒关系的女人?这个女人会是监视初云的人吗?

        薄鸣猛地站了起来,再捋了一下天哥的人际关系网。按照常理,送他这个戒指的人应该是他的客人。然而令她诧异的是,询问过和天哥共事的男公关,都说没听说过谁送给天哥对戒——其实找他们玩乐的女人都有矛盾的心态,既天天想和他们在一起,又不想和他们有太多勾扯。薄鸣颇为郁闷地回到办公室,就在这时接到了赵大麻子的电话。他叫她立即去他的办公室,他有重大发现。

        薄鸣立即去了他的办公室。赵大麻子给她看了一段视频。那是他从伊长青的博客上发现的,是伊长青在教学生画花草。也许是因为只是骗钱混饭吃,伊长青画花画草的时候非常随意和潦草。

        “你看到了吗?”赵大麻子用笔杆指着视频,“伊长青自己在画花蕊的时候,花蕊向里弯曲的幅度比较大。”说着将视频暂停,打开装着伊长青画作图片的文件夹,把图片一张一张地给薄鸣看,“而这些画作,不管什么花,花蕊的弯曲的幅度都不大,都只是浅浅一勾。”

        “你的意思是?”薄鸣的目光一闪。

        “伊长青所有卖得出去的……所有得到认同的画作,都不是他画的!”赵大麻子看着图片,一字一顿地说。

        “嗯?”薄鸣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她需要更多的证据。

        “其实,画画的习惯,和人写字时的习惯一样,是终生难以改变的。”于是赵大麻子便往下讲解,“技法可以模仿,习惯却等同于大脑里的指纹……伊长青应该也学习过油画的真正作者的技法,这个却没有模仿到位……”

        薄鸣抿了抿嘴唇,恼怒地一笑——发现这一点后她既振奋又恼怒。这就一切都能说得通了。那串项链,也许就是伊长青画的。他留下这个暗号,也许就是为了向初云求救。他之所以要用如此隐秘的求救方式,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生命并没有遇到危险,并且也许还打算用其他方式暗示初云——用两个行为暗示一件事情,也许更有效果,而且更隐秘,只是没有找到机会,所以没有做到。而那朵“恶魔毒百合”却不是伊长青画的,因为那朵花的花蕊也是“另一个人的习惯画法”。而把伊长青的头挂在“恶魔毒百合”上面的,就是画画的人。目的也许是为了暗示什么……但是暗示的是什么呢?又是谁画的这幅画呢?

        薄鸣咬了咬嘴唇。一个人的身影,宛如黑雾中的幽灵般浮上她的心头。张平——也就是张源。他和孙大官有关,可以联系上伊长青,而且也有杀死张娴雅的动机。在其他人没有显现出嫌疑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他更可疑。她一直以为他可能是被构陷的,但现在越看他越像在这个案子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渐渐看清他,现在却又觉得他的脸蒙上了迷雾。好吧,先确认这幅画是不是他画的。可是他现在人都跑远了,到哪里去找他呢?

        就在这时,小魏来了。薄鸣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已经办好了。他拿出手机,给薄鸣看了一张偷拍的照片。那是画在一张桌子上的小小涂鸦,原来初云这小子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但依然像孩童一样有涂鸦的习惯,今天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在上面画出一个花丛和一个卡通女性。画的技法真的非常糟糕,简直是涂鸦的水平,由此可以确定初云是一点不会画画。即便如此,薄鸣还是仔细看了看那些花的花蕊,发现画法和画“恶魔毒百合”的人完全不同。好了,初云的嫌疑算是暂时排除了。她得确认张源的嫌疑,先想个办法……嗯?

        想到这里的时候薄鸣忽然感到自己好傻。这不就是现成的方法吗?凡是在童年遭遇创伤的人心理成长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停滞,很多人都还保有儿童的习惯。张源如果就是张平,他受到的挫折足以让他的心理严重发育滞后,而他又喜欢画画,说不定仍然会有儿童般的在出租屋里的家具上涂鸦的习惯。之前他租住的房子是带家具出租的,那些家具应该还在。只要不是涂得很过分,房东就不会把它换掉。如果有涂鸦的话,她应该还能找到……她得赶快!

        而初云也悄悄地开始了自己的调查——小魏一离开他就溜了。他在桌子上涂鸦的时候,其实是在想调查计划。他觉得603室肯定有很大的秘密,而且和自己有关。他首先要确定这件事和自己有怎样的关联。所以他第一站还是回家,彻翻自己的书柜,看看一年前凶案发生的时候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为了不再被什么人盯上,他彻底变了装,故意转换路线回了家。进门前也是再三确认,确定里面没有异常后再进去。因为怕被人发现,他是弯着腰走到书架前的,也没有开灯——此时光线已经有些暗了。他在自己去年可能看过的书中翻找——他除了会把对正在干的事情的看法写在书页上外,还会把书页稍微折一下——多亏了他还有这个“好习惯”,否则他找到死都找不到。

        终于,他翻到了自己在“硫酸泼妻案”发生前不久的行为记录。当时他刚和庆余出版集团合作,老总韩庆余对他针对“特殊人群”的写作计划很感兴趣,建议他找一个“失足妇女”作为这个群体的代表,用半纪实的方式写一部小说。然而初云却觉得还是将小说和报告文学的方式相结合,描写“特殊人群”的群像更好,和他们争论过一段时间,最后以出版方的妥协告终。因为这件事圆满解决,也没有引发什么后果,所以虽然有过争执,他之后也是把它忘了个干净。仔细想来当时和他合作的就是现在这几个编辑,但是按老总韩庆余的意思把那个失足妇女的材料给他看的却是另一个编辑……会是赵敏惠吗?好像就是……这又代表什么呢?

        想到这里初云感到一阵头疼。他觉得好像还有其他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感觉就像找到了记忆的罐子,却怎么都打不开盖子。而且,那个“失足妇女”的材料,他也想不起来放在什么地方了。如果可以找出来,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于是他就打开去年用的旧电脑,查找所有可能有关的资料。

        他用的是手动和电脑搜索相结合的方式,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文件夹,是用时间命名的。他乍一下竟完全记不起这是什么,便点开来看,发现是自己闲来无事时用电脑摄像头拍的搞怪照片。这段时光说起来还是很欢乐、很值得怀念的,他便一边笑一边看,看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却感到心跳加速,继而汗毛直竖。因为这照片拍到了窗户外面,拍摄角度又正对着603室。那天603室竟然开了灯,一个黑衣女人顶着一头乱发,正朝这边看,脸则因为照片像素低而看不清楚。他赶紧用图片处理软件打开照片,把它尽量放大,却依然看不清五官——虽然看不清面容,他仍能看到这女人脸上烂糟糟的似乎被硫酸烧过,眼中更似乎透出狠毒的目光……

        初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噫——这声音离得很近,几乎就是从脖子后面传来的,而且非常低沉。初云顿时汗毛直竖,拿起手边的笔筒转头就砸。

        “别冲动!”那人一把就抓住了初云的手腕,好家伙,力气大得像铁钳一样,“是我!”

        初云一开始还没听清楚这是谁的声音,还用力挣扎了几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小魏。

        “你怎么跟来了?!”发现是小魏后初云既惊诧又挫败:原来自己反跟踪的能力还是不及格啊。

        小魏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你怎么又溜出来了啊?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见你又不见了,猜你应该是回家了,所以便来找你……你干吗又回来?你不知道这里很不安全吗?”

        初云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鼓着眼问他——小魏在他毫无感觉的情况下走到他的身后,令他颇有挫败感:“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锁门了啊!你撬门了?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啊?”

        “我开锁可是行家啊。”到底是年轻人,说到自己长处的时候小魏多少有点自豪,之后却忽然想起他和初云的对话一直像在鸡同鸭讲,初云该回答的统统都没有回答,不禁有些恼火,“你到底干吗回来啊?”

        没想到初云继续和他“鸡同鸭讲”:“薄鸣知道这事吗?她怎么没跟过来?”说完之后竟然脸红了——不仅是不好意思,还有挫败。说真的,之前因为被薄鸣“无理怀疑”,他打算有自尊地“疏远”她一下子。然而在自己再度“犯事”后薄鸣没有追来,倒让他有了种将被“抛弃”般的感觉,竟然开始恐慌起来。

        “啊?”小魏乍一下不懂他什么意思,明白过来后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而且被他的神情感染,竟也有点期期艾艾起来,“这个啊,她还有别的事情……”觉得气氛正在转向怪异,赶紧转回正题,“你到底为什么回来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这个……”初云的脸涨得更红。说真的,因为赌气,他是想自己查出所有事情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被小魏发现,不说也不成。于是只好把自己的发现简略地说了一下。小魏对这个黑衣女人的事情也很在意,提出立即去查。

        叫他参与的确是正确的。小魏利用自己的职权,查阅了当时派出所的报案记录——在他看来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会有报案记录,却意外地发现没有,这就有点问题。再查阅赵敏惠的户籍资料,更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问题:赵敏惠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而赵传香却说这房子是赵敏惠的父母转给她的。难道这个房子的产权转让另有内幕?

        小魏和初云都闻到了犯罪甚至血腥的气味,表情都变得非常严峻。管户籍的女警看了看小魏,又看了看初云,询问地笑了笑:“这个女人有什么大问题吗?之前已经有一个警官来查过了,也是你们队的哎——好像是……”

        初云的脸陡然涨得通红,然后变得铁青。那个警官是薄鸣吗?薄鸣已经来查过了?!瞒着他的?!小魏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赶紧讪笑着岔开话题。跟他说他们下一步应该去赵敏惠所在的福利院。

        “你说还需要查吗?”初云鼓起一双眼睛,满腹怨愤的样子。

        “应该需要查吧。”小魏苦笑,“薄警官没说什么,应该是没查到什么……我们应该再去查查。”

        “好。”初云阴阳怪气地一笑,“那我们就去查,查出她不知道的事情,气死她!”

        小魏没想到文人小男生吃醋是这个样子,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赵敏惠在哪里派出所的女警当然不知道,他们还得去问小区的居民。小魏提出直接去问赵传香,初云却说这样可能会打草惊蛇,建议先去问问居委会的刘大妈。

        他是在上次找人打听消息的时候听说刘大妈的大名的——据说只要是小区里有的事情,十件有九件她都知道。刘大妈果然知道,不过不是从正常的渠道。她说她只是在一个多月前偶然听赵传香说漏嘴,说赵敏惠在东郊黄明福利院。当时赵传香说漏嘴后脸色都变了,再三叮嘱她不要对别人说,怕消息传出去了赵敏惠的丈夫再来害她,所以刘大妈对此事一直保密,如果他们不是警察,她肯定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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