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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回 洒幕侵灯送寂寥


就这样,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骂着日本来,就喝光了四瓶酒,桌上的菜也被一扫而空,只剩几粒花生米在盘子里,李云龙还在不服输的企图用筷子夹起来,但眼睛怎样也找不准。

        夹着夹着,魏和尚走了进来,给李云龙拿了一件大衣,又给赵刚拿了一床被子,看到盘子里还剩几粒花生,顺手一抹,全进了和尚的嘴里。

        偷了团长的花生,和尚知道自己闯了祸,扭头就走,李云龙却还盘子里捡着花生,一看空空如也的盘子,便笑着说道:“你看,还说我喝多了,这几个花生米最后还不是进了老子的肚子,换你俩,谁夹得起来?”

        陈风强行的抬起眼皮,说道:“你少扯蛋了,刚才魏大勇来了,吃光了,留了件大衣,人走走了。”

        赵刚也笑,指了指李云龙,说道:“你看看,咱们团长都喝瞎了眼了,和尚来了都不知道。”

        李云龙也不气,低头看了一眼大衣,嘿嘿一笑,坐到赵刚的身说,满口酒气:“看到这件衣服了么?黄呢子面,山羊毛里子!”

        说完,李云龙打了一个饱嗝,又说道:“这是老子在雁北打一个鬼子小队缴获的!”他八大一下嘴,说道:“等咱老李老了或者死了之后,你把这件大衣捎回去给俺婶!”

        “爹妈死得早!”李云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隐约现了哭腔,“婶把咱拉扯大,小赵啊!你把这衣服给咱婶,俺老李还没尽孝呢!”

        说完,李云龙的嘴里便传出了唔唔的哭声,如同一个中年妇女在哭泣已誓的亲人:“我地婶啊!”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排山倒海的敌人没有让他后退一步,而一个乡下的普通妇女,却让李云龙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泪流满面。

        (笔者注:这段剧情在《亮剑》正文上没有提及,而在《亮剑2》电视剧中也是以同人剧情出现的,李云龙说是在1939年,而本文现在属于1938年末的一次改写,有些出入。)

        赵刚听完,触景生情,突然振臂高呼道:“侵略者占领我东北,又觊觎全国,帝国主义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方圆九州,泱泱大国,五千年的历史文化浩如烟海。同胞们,我们的祖先缔造过汉店盛世,领世界风骚几午年,何等风光!到了我们手上,这五千载文明又怎能亡国灭种?同胞们,同胞们,立即停止内战,立即向日本宣战,人民,武装保卫你们自己!”

        这是赵刚在一?二九学生运动时的演讲口号,他如同回到了北平的街头,千万名同学在街头振臂高呼,发出愤怒的口号,国家将亡,匹夫有责!我堂堂中华又岂能无人!他感觉到身旁有千千万万志趣相投的进步人士,在摇旗纳喊!

        陈风听完,把手一扬,笑着说道:“别扯淡了,美国人来,还有解放军呢!打不过还有核武器镇宅呢!把自己日子过好了才是真的,没车没房就没有女朋友,两条单身狗!我给你俩逗B拍张照传微博上去!”

        陈风说完,就把手伸到裤子里,摸来摸去啥也没摸着,气得陈风一拍桌子,说道:“唉我草!我手机呢!肯定让哪个王八蛋给我偷了!”

        陈风站起身,转过头,冲着门外喊道:“五花!报警!查监控,让老子逮到这个王八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云龙力气大,也最能抢,这几瓶酒几乎让他喝了一半,而赵刚不胜酒力,早就意识模糊,双眼迷离,唯独陈风刚好到量,虽然神智不清,但还能保证行为能力。就个人闹着闹着,就安静了。

        这顿酒,让李云龙和赵刚认可了陈风,奠定了李云龙和赵刚的友谊,看着像情侣一样倒在一块的两个人,陈风端起酒碗,装作是手机,拍了照片,大喊一声:“好基友!一辈子!”

        李云龙为什么服赵刚?陈风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来到独立团,陈风才真正明白。

        赵刚在来独立团报到的路上救出魏和尚,李云龙要试试和尚的拳脚,却被和尚打翻在地,顿时英雄相惜,心里不由从喜欢魏和尚暗自重新打量赵刚;初次见面,赵刚就通报李家镇伪军骑兵营敌情,李云龙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暗自佩服赵刚敏锐的战机把握能力,赵刚前脚刚走,他就开始部署作战,一心要独吞这块肥肉。真正让李云龙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赵刚在战场上端起三八大盖,熟练调整标尺,从500米外一枪撂倒正在架迫击炮的鬼子!

        这是个啥政委?搞情报有一套,识人才有一套,就是打枪也是个神枪手!此前,李云龙根本没把赵刚看在眼里,赵刚做思想工作,他说人家“卖狗皮膏药耍嘴皮子”;赵刚坚持原则向上级报告,他骂人家“打小报告”,还整天把“你管生活,我管军事”挂在嘴上。结果,战场上一过招,李云龙服了,由此认定赵刚“有两把刷子”;酒桌上,酒品与人品,赵刚不会喝酒,但却敢喝,这在戏文里叫舍命赔君子,李云龙清楚,赵刚这个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从此以后,言听计从,俩人成了铁杆兄弟!

        李云龙是什么人?那是血里火里滚过的,善于打硬仗恶仗还有“歪点子”出了名的,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有勇有谋的优秀军事指挥员。他服政委?这个政委如果在军事素质上压不住他,不懂指挥,不会作战,门儿也没有!

        陈风想到这,双眼睡意盎然,一头倒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清早,战士们训练的口令声吵醒了陈风,他看到自己躺在炕上,而李云龙和赵刚昨天晚上似乎也住在这里,但经悄悄离开,房间里传来一阵炊米的香味,老张和几个喽啰客串的伙夫们已经早早开工,今天早饭吃的是白面馒头,面早已经揉好,就差上灶台蒸上一蒸。

        陈风推开房门,跟大家打好招呼,又道了个歉,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一天起,附近的汉奸和恶霸就倒了霉。在炊事班这个类似于中型的创业团队的统一策划下,隔三差五就会有一户人家出点什么离奇的事情,户主渐渐的就会变成“狍子”,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算命先生狠狠的宰上一刀。

        做了几次局,陈风突然觉得这么干早晚会被发现,不如树立品牌,宣传造势,于是两周后,陈风炊事班的大大小小算命团队统一说在太行山区有一个神仙,叫“白符大仙”,大仙最恨卖国贼,如果大仙落到谁家,谁不肯破财,数日后必有血光之灾。

        起初也有几个官老爷不信,陈风就安排几个喽啰,在路上把人家堵住,揍上一顿,应了血光之灾的说法,隔上几天,那些老爷们就乖乖的把钱奉上。

        但与此同时,陈风却严格控制消息的流向,说“白符大仙”不吃香火,千万不要参拜,所以老百姓们只是扑风捉影,只觉得这个大仙是个惩恶扬善的好神仙,只是在心里念着好,却从来不去拜。因为陈风心里清楚,一旦对此事毫不知情的老百姓知道这件事情,那炊事班就搞了邪-教,这可绝对不行。

        其实陈风心里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眼下这么骗,无非是为了能让独立团的装备与伙食产生质的飞跃,好在未来的战斗中能够独挡一面,真正的强大,是藏富于民,如果根据地的老百姓能够生产出足够的资源,那么八路军才能够真正的衣食无忧。

        当然,这种宣传就是政委赵刚的事情了,不归陈风管。

        战士们的营养跟上了,训练强度慢慢增加,又由于装备跟得上,整个团的战斗力渐渐成型,于是乎,小打小闹的战斗多了起来。

        1938年8月,抗日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鬼子的战略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本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美梦破灭后,整个对华作战的态势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对峙,日军因战线过长,兵力不足,已停止大规模进攻,与此同时,鬼子大量的同时扶植傀儡政权,掠夺中国资源,封锁中国沿海,企图拖垮中国。

        而在1938年底的这个冬天,在这漫长的相持阶段中,根据地周边,大大小小的炮楼便修了起来,在这个时间里,鬼子见正面战场上打不动,便开始针对抗日根据地实行了“三光政策”,具体内容每个中国人都清楚,独立团由于兵强马壮,跟周边的鬼子和伪军打得火热,但由于李云龙出争的指挥能力,几乎没有让敌人占到过一点便宜,以致于一些日军指挥官在坑克上写上了一句中国话:“专打三八六旅独立团。”

        前方打得开心,这大大小小炮楼里的汉奸也让陈风骗得一穷二白,鬼子每调来一批物资,几天后独立团的装备就升一次级。独立团的战士们,就像一群饥饿的野狼,随时待候着口中的猎物。

        终于,一场大战,即将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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