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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出意外的意外


接下来的两天,常念一天三顿都去后厨吃饭,也许是客栈掌柜有跟后厨的人交代,每次常念去吃的时候,都有一点需要试试口味的‘好东西’。
  不过,来到县城的第三天晚上,常懋等人没有回来,也没有传话回来。
  第四天早晨起来,看到房间中的物件都与昨晚自己睡之前的一模一样,常念把滚滚抓在手里,指腹摩挲着龟背上的纹路,自言自语道:“滚滚,看样子她们遇到麻烦咯~”
  再次检查一遍自己带在身上的东西,整理好两个房间里,其他六个人的包裹,将其放到一处。
  常念下楼吃过早饭后,第一次独自站到街上,茫然的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以及听着各种小摊的叫卖声。
  常念:。。。亲爱的姐姐嘞,我该上哪儿去找你们呢?
  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常念只得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路上碰到买炊饼的摊位,买了几个饼拿上,直奔地表最强情报局——丐帮而去。
  当然常念要找的是小乞丐,并不是真的丐帮据点。
  在街上晃荡了许久,常念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她觉得能上前一试的乞丐人选。
  常念直直走到那小乞丐面前,道:“小妹妹,你告诉我最近城中发生的趣事,我给你一个炊饼,怎么样?”
  听到自己面前的村姑说的话,小乞丐丝毫没有要伸手接她手里的炊饼的意思,反而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常念,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接收到小乞丐眼中嫌弃的意思,常念微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乞丐起身快步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走。
  常念:。。。她不想要炊饼,是想要银子吗?可我兜里的银子根本不够打点这个的啊。
  没办法,常念只得继续找,隔了一条街,又看到一个饿的没精打采的小乞丐,
  常念:。。。这些饿了的乞丐,总不会嫌弃我用炊饼换消息吧?
  再次上前询问,常念得到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眼神驱赶。
  常念:。。。饿到没劲都不稀罕我这个炊饼吗?这县城里的乞丐着实是太高冷了些。
  不信邪的常念一直问到下午,什么也没有问到,又累又颓废的坐在街边嘀咕:“怎么回事?这里的乞丐全都这么高冷的吗?就算是饿得发昏都不理我。好有骨气、好有追求的乞丐呀~”
  歇了歇,常念朝着客栈的方向走,看到了那些瘦骨嶙峋的乞丐依然在街边一动不动的乞讨。
  常念最后决定把手里的炊饼分给他们,心想:如果常懋真的出事,我万一流落街口,希望到时候也有人在我快饿死的时候,给我一个炊饼吧。
  给出手里最后的一个炊饼时,常念感觉有什么在拍自己的肩膀,转身就看到了好几个被自己强给了炊饼的小乞丐站在自己身后;
  常念:“怎么了?”
  从乞丐群中走出来一个额角有一道疤的小乞丐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常念:“生怪病、医馆。”
  没办法,不是常念不肯多说,主要是她只在常懋她们那儿听到了这两个词而已。
  小乞丐:“你过来,我们到那边去说。”
  常念站着没打算动,还不等她拒绝,刚刚接过自己手里最后一个炊饼的乞丐,突然出声,道:“不可,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这儿说。”
  常念诧异的转头看向两步外靠在墙角坐着的乞丐,只见他身形消瘦,微微垂头啃炊饼,蓬头垢面的看不清长相。
  常念:“对,你要说就在这里说。”
  额角有一道疤的小乞丐瞪了一眼墙角的那个乞丐,随后语气冷冰冰地说道:“病愈,医馆,伤四方。”
  说完就酷酷地转身,带着那群乞丐潇洒离开。
  常念:。。。什么意思?
  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想不到这话什么意思,常念再次看向墙角的那个乞丐,这才注意到他左腿的弯曲角度很怪异。
  常念:。。。“陈旧性骨折?”
  仿佛还闻到了淡淡的腐烂味。
  常念:。。。“重度感染灶?”
  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常念掏出之前准备的一个药瓶,放到那乞丐面前,道:“这个或许对你的伤有用。”
  乞丐的动作一顿,瞟了一眼地上的药瓶没吭声。
  常念:。。。行吧,高冷,都很高冷。
  回到客栈的客房中,早上放在一起的包裹没有被动过。
  常念转身下楼,来到柜台前,道:“掌柜伯伯,我还要续一间房。”
  范掌柜闻言,问道:“只需要一间房了吗?”
  常念:“嗯。”
  范掌柜:“续多久呢?”
  常念:“暂时续一晚吧。”
  范掌柜:“好呢。”
  一个人躺在客栈的客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两眼发直的盯着房梁,承诺脑子里还在想白天那个小乞丐说这话,到底是何意。
  “病愈,医馆,伤四方。”。。。
  念叨了一会儿,突然,常念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我知道了。”
  “病治好了,医馆伤了四方镇的,四方镇来这里治病的就是陈皮的娘。”

  “可这也是常懋她们要来这里的原因啊,跟我要找常懋这事儿的关系不大呀!”
  想到这儿,常念颓然的朝后仰,重重的倒在棉被上。
  叹息道:“说好了要陪她的,结果她还是和我分开了。”
  “真不想回去面对屴囵的那张死人脸,可万一常懋自己回去了呢?我要是跑了,她不得又被屴囵PUA啊?”
  “好不容易让她舍弃屴囵对她说的那些屁话,再让我的事困扰她吗?”
  “这个地方是不是需要身份文书之类的啊?”。。。
  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绪纷飞,第二天起来时,常念感觉自己走路都是飘的。
  常念拿起常懋六个人的包裹来到一楼柜台,道:“掌柜伯伯,我能这些包裹暂时寄放在你这儿吗?”
  范掌柜眉头一跳,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看着那些包裹,道:“你可以放在这里,但是我无法向你保证能妥善保管。”
  常念:“不碍事,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这会儿跟我一起来的小伙伴还没回来,我又要赶着回去了;就想着把这些包裹暂放在你这里,他们要是回来了,你交给他们就行。”
  范掌柜:“行,他们要是来问,我给他们就是。”
  常念把手里的包裹递给他,道:“多谢。”
  范掌柜将那些包裹接过来拿到柜台后,问道:“你要退房了吗?”
  常念:“是的。”
  从客栈里走出来,常念打算去找城中的车行,看有没有回四方镇的车队什么的,要是能有个顺风车当然好,如果没有,就只能花钱租一辆牛车回去。
  结果刚在街上走了两步,突然一颗石子落在脚边,常念顺着石子过来的方向看过去,是昨日的那个受伤的乞丐。
  今日的他把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用一根木簪绾起,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麻布长袍,跟他昨日的装扮,简直判若两人。
  之所以能认出来是他,还是看到他长袍下那弯曲角度怪异的左腿。
  常念不懂他是何意,提脚欲走,他又丢了一颗石子到自己脚边。
  常念:。。。很好,乞丐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走到乞丐跟前,常念问道:“有事?”
  乞丐发出与他外向极其不匹配的清凉嗓音说道:“我是常崭,来感谢你昨日赠的饼和药。”
  常念不在意的摆手,道:“哦。”
  常崭:“你可以让我为你办一件事,作为我对你赠我伤药和炊饼的报答。”
  常念:“当真?”
  “那我想知道最近两日,医馆又伤了什么人?或者告诉我他们追的人朝哪个方向跑了也行。”
  常崭:“不是医馆,是药铺。”
  常念:“药铺?”
  常崭:“李员外家的幼子得了怪病,药铺给他们供应各种稀罕药材从中得利,四方镇的医馆治好了怪病,损害了药铺的利益,所以遭到了报复。”
  常念:“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了吗?都没有人管管?”
  常崭:“这里靠近两国边境,朝廷的监管力度根本达不到这里。”
  常念:。。。“哦。”
  常崭:“你要去找他们?”
  常念点头;
  常崭接着道:“或许他们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你也要去?”
  常念点头,“那更要去了。”
  常崭:“你打算怎么做?”
  常念:“我去租辆车。”
  常崭:“嗯,我同你一起去。”
  常念:“你也要去?”
  常崭:“我承诺会为你办一件事,定然不会食言。”
  常念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常崭一瘸一拐的带着她往车行走。
  当然常念也不是盲目跟着他走,想着只要他往小路上拐,自己就跑,绝不跟着他走进人少的地方。
  好在常崭一直都是走的大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之前常念是打算租牛车回四方镇的,但现在要去找常懋几人,为了赶时间,常念斥巨资租了一辆马车,
  常崭选好马车讲好价格之后,便站在一旁不动;
  常念进入车行后,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到那些人说的价格,跟常崭谈的价格相差无几;
  于是跟着车行的小厮走到车行的柜台前,从身上缝的小兜兜里掏出刚够租半日马车的碎银递过去,车行配了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赶车。
  由于之前体会过一次坐在四面封闭的马车中,下车就废了的经历,常念为了保持精神和体力,选择坐在车外面。
  常崭也坐在赶车的另一边,于是马车里面空荡荡,三个人穿着十分朴素的人,全都在车外面坐着。
  在常崭的指路下,半日后在一处树林中捡到了山葡萄、豆荚子。
  然后陆陆续续找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壶壶、桃子毛,最后在河边找到了常懋和风信子。
  找到最后两个人的时候已是傍晚,常崭说附近有个破庙可以暂住一晚。
  在当场给车行的赶车汉子说好话又加了点儿钱后,他才勉强将他们送到了破庙;然后驾着马车离去。
  常念:“常叔,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水源吗?”

  常崭:“我去找。”
  等到常崭拿破庙里的钵装着清水和摘的新鲜荷叶回来时,常念已经查看完常懋六人身上的伤情。
  他们六人身上或深或浅都有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会儿也没有无菌的条件,常念只得用清水清洗他们伤口周围的污渍;
  然后在避开他们伤口创面上撒止血的药粉,然后撕下中衣的下摆,用相对干净的白布条包扎伤口。
  他们身上骨折、错位的地方,全都只能用保守的治疗方案,在常崭的帮忙,为他们复位后加以固定。
  一通忙碌下来,常念只觉得累的两眼发黑。
  常崭早在破庙中点起了火堆,见伤员处理的差不多后,道:“我出去打猎。”
  大半天的相处,常念对常崭的防备心没那么重了;闻言,伸手拉住他,道:“不用,我带了吃的。”
  常崭:“好。”
  然后常念拿出一个自己之前在家烙的饼,递给常崭,道:“慢慢吃,它很扛饿的。”
  看着常念手里发黑的饼子,常崭心里一点儿不相信这饼子能有多扛饿。
  直到他拿过饼子一口咬下去,居然只咬下来了一点儿饼的碎末后,他信了。
  虽然这其貌不扬的饼子难啃,可它的味道却是很好很丰富的,甚至还能在里面吃出肉味,越嚼越香。
  缓过劲来的常念,把烙饼当磨牙棒啃,想起走掉的马车和赶车的汉子,道:“我加钱他怎么都不肯多留一天呀?”
  常崭:“租的车是要严格按照约定好的时辰返回的。要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去,赶车的人会受到惩罚。”
  常念:“啊~原来如此,没出过远门,都不知道这些。”
  常崭:“你是师出哪个隐世医者吗?”
  常念摇头,道:“不是啊。”
  常崭:“我看你不过三四岁,小小年纪,遇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丝毫不怕也不慌,处理的井井有条。”
  常念:“啊,介个嘛,主要是因为以前见得多。”
  常崭了然,道:“原来如此。”
  然后指着常懋身上被外固定的胳膊,问:“她的胳膊用两根粗树枝绑住,真能行?”
  常念点头,道:“她那个是青枝骨折,这样就可以了。”
  常崭的目光移到自己的左腿,道:“我的腿,你能帮我看看吗?”
  常念:。。。我嘞个去,他是真敢呐。
  常念:“我才四岁不到,你确定?”
  常崭点头,道:“嗯,帮我看看就好。”
  常念:“呃,今晚他们可能会发烧,我还得照顾他们,明日白天帮你看,行吗?”
  常崭:“好,那我拿佛像前的钵去多装点儿清水回来。”
  常念:“多谢。”
  半夜时分,常懋、风信子、山葡萄接连开始无意识地呻吟,躺在地上也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常念手里没有温度计,只能用手去摸他们的脸颊、额头,体表温度果然有些高;
  常念没有退烧药,只能用物理降温的方式来处理;隔段时间,还会去观察他们的伤口情况。
  天微微亮时,他们三人的烧总算是退下,常念累的直接昏睡在一旁。
  常崭坐在破庙的门口,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睡的不省人事的七个人,随后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常念再次醒来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常念一睁眼看到了门口常崭的背影,转头看向枯草堆上的常懋六人都在。
  常念用凉水拍了拍有些发沉的头,开口问道:“常叔,什么时辰了?”
  常崭侧身看着常念道:“巳时一刻。”
  常念:“我睡着的时候,他们没什么事吧?”
  常崭抬手指着壶壶,道:“除了他好像有点儿问题,其余人都还好。”
  常念闻言,连忙爬起来走到壶壶身旁,探了探他的体表温度,又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口;
  果不其然,他身上的皮肤滚烫,伤口也是又红又肿,还有血性分泌物,浸湿了包扎伤口的白布条。
  常念赶忙给他换了伤口上的白布条,然后又是一通物理降温,但他的高烧明显不同于其他人。
  常念:。。。“我前世的这个医学,学的可真是没什大用,来到缺医少药的地方,一旦遇到棘手的病情,就真的很操蛋!”
  “早晓得我要穿越的话,我当初该学中医的。”
  “我只有这种最基础的措施可以用,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一关只能靠你自己扛过去。”
  常念紧张的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手上的动作不停,但壶壶的体温无法稳定,常念知道要是不找出引起他全身症状的病因,否则他这寒战高热就好不了。
  常崭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看到那个少年,一会儿仿佛冷的嘴唇发颤,一会儿烧的浑身发红,而面前的小丫头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用湿布条擦拭他的身体。
  常崭出声说道:“他伤口上有毒,你要截断他的那条腿才行。”
  常念回头望向常崭,随后摇头,道:“不,除非他醒来在多人面前,亲自说要截肢保命,不然我不会动他的腿,我只会尽最大的努力留住他最后一口气。”

  ‘更何况我也没那能力把他的腿截下来。’常念在心里说道。
  常崭:“为何?这样下去,他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常念:“我不是万能的神,亦不是他的人生和生命的审判者。我最多向他说出个人的建议,但是决定必须由他自己来做。”
  常崭闻言,忍不住嘀咕道:“你的师父把你教迂腐了。”
  “人命关天,你还在忧虑伤者醒来后不满而报复你吗?”
  “是不是太过冷血了些?”
  常念:“冷血吗?被人报复的时候,我该去向谁说冷血呢?”
  常崭:“他不是你的小伙伴吗?为何会担心他会报复你?”
  常念:“严格上来说不完全算我的小伙伴,他们是我姐姐的小伙伴。”
  常崭:。。。
  傍晚时分,风信子和常懋又有转醒;常念看到她们醒来,真的差点儿就喜极而泣,也是头一次这么欣喜的看到风信子睁眼看向自己。
  风信子:“常念?”
  常念:“信子哥,你总算醒了!”
  过分热情的常念把刚醒来的风信子吓一跳,观察完四周,确定自己和常懋等人得救,风信子才问道:“是你救了我们?”
  常念手一抬,道:“是他救的。”
  风信子顺着常念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问道:“阁下是?”
  常崭:“不是我,是她救的你们。我只是在报她的恩情而已。”
  风信子:。。。什么?是让那些打手伤了脑子吗?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常念可等不及要跟风信子说壶壶的事,道:“信子哥你先别管那些,你快来看看壶壶吧,他高烧不退,该怎么办呀?”
  风信子:“他怎么了?”
  常念:“我不知道呀,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身上都是伤,现在我感觉他都快烧碎了。”
  风信子闻言,咬牙试着从地上坐起身,然后看向身旁的壶壶,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问道:“他怎会如此?谁给他包的伤口?”
  常念:“你们的伤口都是我包的,怎么,是没包对吗?”
  风信子:“不是,是对的。”
  常念:“哦,我还以为我包的不对。”
  风信子:“要立马送他去医馆才行。”
  常念:“你可以送他去吗?”
  风信子摇头,“我还没恢复,动不了。”
  然后看着常崭,道:“兄台可否?”
  不等他说完,常崭道:“抱歉,我有腿疾,没法送他去。”
  风信子:“要再不送他去,他会死的。”
  常念:“那怎么办?谁能送他去?”
  听到常念着急的声音,常懋从昏睡中醒来,一睁开眼就到处寻找常念的身影。
  “妹妹?”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常念倏地转身,看到努力抬起头的常懋,一个滑跪到她面前,唤道:“姐姐你醒啦?”
  说着就拿过一旁早就备好荷叶装一点清水,慢慢的喂给常懋。
  边喂边嘱咐道:“你才刚醒来,喝太多会对你身体不好,润润嗓子就好。”
  常懋点头,果真只润了润嗓子便作罢。
  一旁看着的常崭:。。。这小女娃的厚此薄彼,亲疏有别也太明显了些。
  常懋醒来,常念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在常崭面前,直接来了一波当场转性,看的他在心里叹为观止。
  没一会儿,山葡萄、豆荚子、桃子毛都陆续转醒;常念可完全没有要主动给他们喂水的打算,仿佛没有要给他们喝点儿水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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