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催眠术
第二日。
清河县县衙里人满为患。
人们都想知道太子妃杀人案的始末。
白大人一身暗红官服，满脸威严。
衙役公差分列在白大人的两旁。
太子坐在白大人的一旁听审。
太子的身旁是后赶过来的三皇子和四皇子。
四皇子的后面站着带着银色面具的墨竹。
墨竹看到赖雅已经恢复健康颇感欣慰。
原告和被告被带上大堂。
白大人一拍惊堂木，审案开始。
朵儿的娘未语泪先流，话不成句。
二牛代为陈述。
二牛虽然是个庄稼汉，不过口齿伶俐。
据二牛讲，那天中午，他和朵儿争吵了两句。
朵儿赌气离开了一会儿。
二牛随后又心疼朵儿。怕朵儿想不开，于是到处寻找朵儿。
二牛找到村头石拱桥的时候，看见朵儿不知何时换了件很漂亮的湖蓝衣裙。
而另一个女人，却穿着朵儿的衣服。
那女人正在和朵儿发生争执。
朵儿的脸上血肉模糊，人也将死，只是无力地稍作挣扎。
二牛要上前制止，这时太子妃却把朵儿踢到了桥下。
太子妃也在推下朵儿后，骑马落荒而逃。
二牛想要追赶太子妃，无奈太子妃的马已经很快不见了踪影。
二牛说担心朵儿出事，于是找了亲戚朋友沿河寻找朵儿。
找了一个下午家半个晚上才找到了朵儿。
可怜的朵儿早已经死了。
大家这才想起要报案。
白大人是有名的清官。
白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二牛痛哭，一副痴情的样子。
白大人一拍惊堂木，“太子妃，我来问你。太子妃为何一人独自出门？”
赖雅坦白道：“我想要偷偷地离开宁国。”
“太子妃想要离开。所以一定是怕有人找到太子妃吧？”
“是的。我在桥上遇到了哭泣的朵儿。她说二牛要另娶别家姑娘，因此伤心的想要跳河。我劝了几句，朵儿说喜欢我的衣衫。我们就换了衣服。”
“太子妃是不是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让人以为死了的就是太子妃呢？”白大人的语气还很平和。
“不是。我没有必要那样做。”
“我看未必。”冷凝的清脆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望向门口。
一身紫衣的冷凝和一身绿衣的风月先后出现在公堂之上。
她们的身后各跟了两个丫鬟婆子。
跟着风月的其中一个婆子是她的奶娘赵氏。
冷凝冷冷道：“大人，我觉得赖雅有必要这样做。我可以证明赖雅急于离开京城。她是没脸留在京城的。”
白大人喝道：“堂下何人？胆敢声称可以作证。”
冷凝的丫鬟做了介绍，“这位是冷将军之女，太子侧妃冷凝。那位是右相大人之女太子侧妃风月。”
太子想要起身阻止冷凝和风月，被三皇子拉住，“已经这样了就静观其变吧。”
冷凝瞥一眼投来冷冷目光的太子，然后看向白大人，“这个太子妃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有染。此事人尽皆知。她担心有朝一日太子妃的头衔被废，所以索性携带太子府的钱款逃走。”
风月也上前一步，“太子妃以为李代桃僵之后。就可以没人在认得她。她就可以换个身份逍遥地过日子了。”
二牛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原本的不安抛之脑后，“大人，请为朵儿做主啊！”
朵儿的娘也磕头，“大人，替我可怜的女儿伸冤啊！”
堂上一片哗然。
人们都骂太子妃丧尽天良。
而且赖雅的狼藉名声早已经传遍宁国。
二牛再道：“我们找到太子妃的时候，她的身边还有一把短刀，上面还沾着血。一定是可怜的朵儿的血。”
人证物证似乎都有了。
太子忽然觉得这场官司不是那么容易赢得。
早知这样不如动点手脚了。
不过等下再做手脚也不晚。
太子看看赖雅，她仍然是淡然处之。
赖雅真有点佩服冷凝和风月的厚颜无耻了。
落井下石且不论，跟太子夫妻一场的情分在哪里呢？
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
纷说太子妃的心狠手辣。
白大人拍拍惊堂木，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太子妃对短刀上的血迹作何解释？”
“那是一个男人的血。他企图占我便宜。结果我的刀伤到了他。”
“太子妃对携带那么多的银票有什么解释？”
“我自己的钱，想要以后用来维持生计。那不是太子府的钱财。所以谈不上携款私逃。”赖雅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处之。
白大人考虑着要不要对太子妃用刑。
要是不用，就有徇私舞弊之嫌。
要是动用刑罚的话，对太子妃爱护有加的太子恐怕也不答应吧。
自己这把老骨头多少也有点怕折腾了。
白大人最终决定先进一步取证，明日再继续审理。
于是退堂。
太子思考着对策。
赖雅还是不慌不乱。
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佩服赖雅的临危不惊。
尤其是一手策划此事的上官飞鸣简直对赖雅崇拜起来。
要是这样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妃子，何愁霸业不成呢？
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欣赏又加深一层。
太子牵了赖雅的手回了后堂。
上官飞鹤和上官飞鸣也跟着过来。
太子亲自为几个人斟了茶。
太子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麻烦，不如先收买了那个二牛。”
赖雅喝口茶，然后放下茶杯，“你一个太子万万别说这样的话。对你的子民怎可这样呢？而且我真的没事的。我自有妙计。”
上官飞鸣不信，“大嫂真的有办法吗？”
“是的。不用收买，不用逼供，轻松解决问题。真是小菜一碟。”
众人不信，包括太子。
这时有人通传说白大人求见。
太子起身，亲自迎着白大人进来。
白大人落座。
“太子殿下，太子妃。依老夫来看，定是二牛栽赃陷害太子妃。想要对刁民用刑又担心对太子的名声不利。”白大人左右为难。
太子道：“是非曲直只有公断。白大人不必担心什么。秉公办理就行。”
赖雅笑道：“让白大人为难了。”
赖雅又看看三位男士道：“我真的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虽然我知道不用我操心白大人也会还我清白。不过我很想快点了解这烦人的官司。所以我要稍稍卖弄了。”
太子注视赖雅，“雅儿真的可以吗？”
太子的语气还是满是质疑。
赖雅一笑，“真的可以。”
赖雅看向白大人，“白大人可否徇私让人把二牛带到这里？”
白大人恭敬道：“当然可以。但是太子妃不可动用私刑。”
“保证不会动刑。我会让他心甘情愿说出真相。”
不一会儿二牛被带到。
二牛心里有鬼，面色带着点懊悔。
赖雅和颜悦色地让二牛就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是想要二牛配合我们做个游戏。”
二牛愣神，还有心思做游戏吗？
“不会伤害你的。你放松下来就行。看到了吗？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无论游戏是否成功。这个就归你了。到时你就可以娶你心爱的女子了。”赖雅说着把银票递到二牛手中。
二牛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钱，拿着银票的手有些哆嗦。
白大人觉得太子妃这样做有点收买的嫌疑，不过并未制止。
赖雅以前跟人学习过催眠术。
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了。
赖雅一笑，“好吧，游戏开始。现在二牛看着我手中的这个东西。”
赖雅拿着一个一端系着快磁石的线绳到二牛的眼前晃，“二牛放松下来。想着要和美丽的女孩子约会。很美好的感觉。她的眼睛那样清纯。她的脸儿那样娇艳。她甜甜地喊着二牛哥。”
赖雅说着一系列暗示的话语，二牛逐渐放松下来。
二牛闭上眼睛。
很快的，二牛进入催眠状态。
“二牛，告诉我在今天之前你见过太子妃吗？”
“没有。”二牛如实答道。
“那么是有人让你说是太子妃杀了朵儿了是吗？”
“是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长得很俊的男子。好像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他给了你银子是吗？”
“是的。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说看见太子妃杀人了。”
“银子现在放在哪里呢？”
“藏在我家的鸡窝里。”
“那男人告诉你朵儿在哪儿的是吗？”
“是的。他说朵儿就在河下游的沙滩上。让我找人去寻。告诉我假装是很费力地找到的。”
“二牛怎么知道太子妃就在那个破屋子里的？”
“是那个男人说的。他还说太子妃被人强暴了。他让我去报案，然后我们就跟着衙役去抓人了。”
“二牛把那个男人的样子给我们描述一下。”
“他的眼睛很亮。眉毛很浓。鼻子的一侧有颗很小的痣。笑起来很美。比女人还美。可是他有些邪恶。他说要是我胆敢乱说话，我们全家就会死光光了。啊！对了，……”
二牛似乎要提供什么重要信息。
正在这时，屋子里不知是谁不小心把茶杯弄到了地上，二牛被惊醒。
二牛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睡着了？”
赖雅笑道：“的确如此。你家鸡窝里的五十两银子的秘密看来是留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二牛惊恐。
赖雅转身对白大人道：“白大人看怎么处置这样栽赃陷害的刁民？”
白大人冲着外面喊道：“来人。把污蔑太子妃杀人的二牛拉出去。”
几个衙役进来把二牛拉走。
白大人也吩咐人去二牛家里取那收买二牛的五十两银子。
屋子里的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赖雅身上，等着赖雅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催眠术。我以前花了一年的时间练成的。”
“可以让人说真话吗？”上官飞鹤问道。
“是的。绝对是真话。他完全在我的控制下。我想问的问题他都会如实回答。要不是刚才有人发出声音，他还会把那个男人的样貌更具体地做下描述的。”
上官飞鸣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小心打破了茶杯。”
赖雅安慰道：“也没什么的。反正大致也弄清楚了。”
屋子里的男人觉得这种技艺太神奇了。
看着赖雅的眼神中都带着崇拜。
“很简单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赖雅谦虚道。
白大人活了一把年纪，不知还有这样的技术，“老朽当真是孤陋寡闻了。太子妃让老朽长了见识了”
“雕虫小技而已。白大人谬赞了。”
“那么下官先下去了。”白大人起身行礼告辞。
房间里的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向赖雅。
上官飞鸣忽道：“大嫂以为我学得会这样技能吗？”
“当然。人人都学得会。”
“那么大嫂教给我怎么样？”上官飞鸣满脸期待。
“没问题。”
上官飞鹤也凑热闹，“算上我一个。”
“行。不过要交学费啊！这样的话我不如办个班好了。专教人们催眠术。包教包会。每人收学费五千两。”
太子接茬笑道：“自己的小叔子就打五折好了。”
上官飞鹤和上官飞鸣附和说极是。
众人大笑，后堂里的气氛好极了。
第二天。
再次升堂。
铁证面前，二牛承认诬陷太子妃的罪行。
赖雅也被当场宣布无罪。
人们不免猜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故意给太子妃开脱呢？
冷凝和风月当场表示了对白大人断案的不满。
朵儿被杀的案子也没有了结。
白大人悬赏缉拿真凶。
赖雅与此案有重大关联。
白大人委婉恳求赖雅留在京城，以便协助侦破此案。
赖雅答应说应该配合。
摆脱官司，太子带着赖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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