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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伤病


就这样心禾病了,病的好彻底,不仅是因为没有及时换衣服,更是因为对母亲的失落,病了好久好久,脸色也苍白了。

        心禾的心里更多的是绝望,躺在床上睡了两天三夜,晚上一个人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起身,嘴唇苍白,抬眼望着窗外的一轮皎月,眼泪不禁滴落:“爹,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娘亲才可以和我相认而不受到伤害,爹,我好累,爹……”

        心禾说着,泪水却是一滴又一滴,虽然生病了,虽然嘴唇、脸颊都是苍白无力的,可是心禾的眼睛依旧是灵性的,盈盈的泪光在眼睛里打转转。

        “问白云,你到哪里去,为什么不停一停听一听清风?

        问清风,你到哪里去,为什么不停一停看一看小溪?

        问小溪,你到哪里去,为什么不停一停闻一闻花香?”

        心禾一个人倚靠在院落的亭子里唱起了这首歌,唱的十分哀怨,这熟悉的歌调,让她想起了爹爹,想起了意映姐姐,想起了温柔姐姐,想起了——韩书玉。

        她不知道韩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她突然好想看到他们,好想好想……

        “闻花香,十里兰花香,闻花香,十里兰花香……”

        心禾唱出来的这首歌曲极富穿透力,她那股莫名的哀思,随着风儿被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整个苏宅的上空盘旋、缭绕。

        突然一声,苏母的杯子不禁从手中抖落,碎了一地,苏母突然站了起来,心跳加速,头也突然晕了一下,身旁的丫鬟赶忙扶住了苏母,“兰花……兰花……十里兰花香……啊!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苏母此刻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哆哆嗦嗦起来,到处摸索,走来走去,她在找寻那首歌,她在寻那首歌的来源,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在一旁服侍的丫鬟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个地都揪着眉头,对着苏母喊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不要吵!”苏母用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嘘”地对着身边的人说到,此刻的她很害怕,害怕这歌声就这样不见了。

        苏母越听越不对劲,寻着,声音的来源四处摸索着,而在一旁的丫鬟也只能眼睁睁地揪着眉头紧张地看着夫人,跟在夫人的后面走着,苏母就这样紧张兮兮、魂不守舍地寻觅着声音的来源,到处走着。

        而此时,心禾感到很累了,便支撑着自己起身,回了床榻,含着盈盈的泪光合眼睡去。

        苏母便再也听不到这首歌曲了。

        “可是歌声明明是从柴房传来的,明明就是……为什么?为什么听不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啊?……”苏母哆哆嗦嗦自言自语起来。

        丫鬟们看到夫人如此激动的表情,突然觉得夫人就在那么一刹那间突显老人的特征,让丫鬟们惊愕害怕,她们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看起来这么憔悴,这么沧桑,发髻也凌乱了不少,但是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问你们话呢?!……”

        “夫人!……”

        丫鬟们突然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言语,其中一个唯唯诺诺到:“夫人,我们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夫人,会不会是你出现了幻听……”说着突然觉得不妥,赶紧闭了嘴,头低得更下了。

        “你们都给我走!……什么幻听?!什么幻听?!你们都给我滚,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明白,没有人懂,就是你们,你们吵吵着,把这歌声吵得听不见……你们都滚,滚得远远地……”

        苏母心底突然很是气愤,很是无奈,此刻的她只想赶走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别人,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这久违的歌声。

        丫鬟们都吓得退走了,留下苏母一个人继续寻觅着。

        走着走着,晃晃悠悠,踉踉跄跄,不知不觉却走到了阮心禾的房间,那简陋的连接着柴房的废弃屋子。

        门半掩着,可以听到屋内偶尔传来的几阵咳嗽声。

        苏母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也许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呵斥阮心禾来这里睡,试探性地走近了房门外,却看到有人住在里面,才突然想起是今天白天的阮心禾,苏母听到那丫头咳嗽得突然越来越厉害了,在床上也感觉睡的不安稳,身子侧来移去,仿佛很难受。

        苏母透过半掩着的房门,看到这一幕,突然心底有些莫名的疼惜了,如果她不是一开始就和苏锦诗那个贱丫头在一起,自己也不会对她这样。

        刚想走,却突然听到微弱的一声:“娘!……”

        传入耳际,就像是一阵晴天霹雳,惊醒了苏母,苏母眼睛瞬间睁得十分大,十分惊异,本能地回过头来,却发现里面的人依旧是不安稳地躺着,却再也没有听到第二声“娘”了。

        “我这是怎么了?想女儿,想疯了吗?别人家的女儿叫一声娘也能让自己产生这样莫名的情愫,我真的是想女儿想疯了……”一遍一遍地质问着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

        刚想离开,有一样东西却晃了自己的眼睛,这件东西,足以让自己发狂。

        苏母毫不犹豫地激动地冲了进去,抓起床榻上那压在阮心禾身子下的丝帕,那一刻她千言万语,“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

        苏母一边自言自语,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还来不及擦拭泪水就慌忙地,心里十分忐忑地揭开锦帕,锦帕上所见的东西在那一刹那让苏母痛心疾首,苦痛万分,那一个“锦”字,那一个“心”字,是那么刺眼,那么熟悉。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啊,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苏母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阮心禾却不知怎么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苏母下意识,紧张地用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了阮心禾的额头,刚一触碰到,手却如碰触到了滚烫的热水般,忽的一下,本能得弹回了手。

        苏母惊慌失措,才知道眼下的这个姑娘已经发烧了,原来一直在昏迷着,难怪听不到,也感觉不到自己进来了,她没有多想,大声喊着:“来人啊,快,快来人啊!……”

        那些丫鬟们本就没有走远,只是远远地候在一旁等待夫人命令,听到喊声,便拥了进来。

        而从那以后,苏母却对阮心禾异常的好,以至于苏锦诗也看出来有问题,至于哪里的问题却不知道。

        几天后,心禾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心禾明显感受到母亲异常的关怀,可是不管母亲怎么问,心禾却是一句话都没有透露出来,她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关怀,突如其来的追问,让自己很迷惑,也让自己迷失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眼前的母亲自己真的就是她的亲生女儿的事实,她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

        她更知道母亲更接受不来,她明白在这样一个社会,一个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可以花天酒地,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不光彩的一段事情,这是关乎母亲的一生,关乎母亲一辈子的名节与幸福,即使母亲可以为了自己不要这所谓的名节与幸福,自己也不应该这么自私地与母亲相认,贪婪着母爱却把母亲的名誉,把母亲的一生弃之不顾,这对于心禾来讲是不可能的。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几日后,谭元山和苏沐秋回来了。

        时间的打磨,谭元山已经磨砺成一个做事的能手,一直以来都是苏父的帮手,苏父下海经商一直以来也没有离开过他,虽然读的书不多,生活却很有自己的能力。

        苏父这次特地回来约莫也是路过,回来探探。

        “老爷,又要走了?”

        苏母和苏父以及一大家子端坐在客厅,一来给苏沐秋接风洗尘,二来叙叙家常,苏母端起茶杯看着苏沐秋问到。

        苏父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爹,你带我走吧,我想和你一起走。”苏锦诗看着苏父带着坚定而恳切的目光说。

        “那怎么行,以前你还小,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成天跟着我,你总归是要嫁人的。”

        苏父对着锦诗说完,转过头来,又对妻子说:“锦诗这丫头也长大了……”

        “老爷,你放心,她的婚事,我会办的妥妥当当的,一定不会给我们苏家丢脸。”苏母还没等他说完,就紧接着笑着回到。

        “谁要你管?”锦诗突然大声说到,气呼呼地瞪着苏母。

        苏母也不答话,吞了一口口水,瞥了一眼锦诗,继续笑到:“老爷,锦诗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大小姐脾气,得找一个老实本分的才行,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和我们苏家门当户对的,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本来就不多,况且她这脾气哪家的少爷能够容忍啊?老爷……”

        锦诗只是直勾勾地瞪着苏母,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讨厌。

        “老爷,刚李家钱庄派了人来传话,说明早要和老爷商讨一下合作的问题。”门外,谭元山进来了,说着随即递了一封书信交到了苏父手上。

        苏父接过书信,打开看着若有所思。

        而此时,苏母却抬眼,突然看见谭元山的眼睛却是一直停留在苏锦诗身上,而苏锦诗觉察后却是毫不留情地瞪了一眼谭元山,撇过头去懒得理他。

        看到这个场景,苏母嘴角露出了异样的微笑,心里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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