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移情
“大哥，昨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意映，你叫她以后还怎么见人？”苏锦玉推开苏锦衣的房门。
苏锦衣依旧自顾自地在清理账单，写写画画，埋着头，不看苏锦玉也不答话。
“大哥！”苏锦玉走向前，夺了苏锦衣的笔。
苏锦衣突然站起来，两兄弟就这样四目相望，看了很久，千言万语。
“大哥，你去跟意映道歉，她和我们一起长大，她是怎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
“可是韩倾玉是怎么样的人，我更不会不清楚，你以为韩倾玉会这么轻易地把药方给楚意映，你以为楚意映只是在他家住了一晚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你省省吧！……”苏锦衣听到弟弟的话后突然瞪着弟弟大声说道。
“那你就这样，不顾意映的死活了吗？她可是从小跟你定了亲啊！”苏锦玉皱着眉头，心痛地看着大哥。
“哼！‘定亲’？今天早上一早娘就去了楚家，收回了聘礼，取消了亲事，包括从小定的娃娃亲，娘说得没错，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娃娃亲，早该讲究婚姻自由。”苏锦衣冷哼一声说。
苏锦玉听到这句话忽而停住了言语，时光刹那凝结：“‘婚姻自由’？，你现在才来讲婚姻自由，你早些时间干嘛去了？现在意映遭受了这么大一个误会，你现在来讲婚姻自由，一脚把人踢开，好一个‘婚姻自由’，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苏锦玉冷笑一声，苏锦衣看着弟弟，似乎很激动，也就停止了继续说下去，而是转换话题：“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楚家小姐的婚事现在已经与我完全无关了，以后她嫁她的，我娶我的。弟弟，我知道你从小和意映那丫头兄妹情谊深刻，可是我真的不想因此而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别忘了，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大哥！我看错你了，你竟然硬生生地给意映扣上了一个不贞不洁的罪名，你知道这回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吗？你会后悔的。”苏锦玉也不听苏锦衣说的话，便转身出门，头也不回。
苏锦衣只是怔怔地望着弟弟的背影，弟弟悲愤的背影。
“意映……”苏锦玉看着眼前的那位姑娘面容憔悴，心疼地喊了一句。
“他竟然不听我解释，他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他怎么对我可以这么残忍？”楚意映说着，顿时眼睛里便含了盈盈的泪水。
苏锦玉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楚意映伤心的模样，自己更心痛，转身便走了。
苏锦玉来到督军府大门口，喊道：“韩倾玉，你给我出来！”
“让他进来！”韩倾玉打开了大门，看着脸上被门卫打伤的苏锦玉，说道。
随即门卫便让开了一条通道，苏锦玉也跟着进了去。
此刻的韩倾玉也不说话，只是在紫兰亭慢慢悠悠地斟着酒，小酌着，忽而看着一旁的苏锦玉微笑着说：“你要不要过来小酌一杯？”
“我没心思陪你喝酒，我只要你去跟我大哥说清楚，跟大家说清楚。”
韩倾玉喝了一杯酒，微笑着说：“说清楚什么？我……可什么也没说，我记得我只是对着楚家小姐说了一句，我只是问她那天晚上，她睡得好好不好，自那晚之后，我就很想她，我可没说我跟楚家小姐做了些什么，谁知道你们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恐怕这还是要怪你们想多了吧……”
苏锦玉听到韩倾玉这句话，顿时气上心头，喊了一句；“你……”便无语了，时间停留了几秒，苏锦玉继续说：“那你去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你去跟我大哥说清楚！”
“还解释什么？你看不出来，我在帮你，也在帮楚意映……”韩倾玉摇了摇酒杯，微微笑着。
“什么意思？……”苏锦玉怔怔地看着韩倾玉问。
“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懂，我韩倾玉自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遇到的女人也无数，但是像楚意映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韩倾玉低着眉头，凑近苏锦玉，微微地说道，随后又摇了摇酒杯，喝了下去，继续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会这么相信一个女人，会为了她的名誉而不管不顾地跑来我这里，我更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即将娶妻的人，会这么不信任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而如此轻易地认定她是一个不贞洁的女人，我更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妹妹，会这么在乎自己的亲哥哥，这个故事越来越有趣了。”
韩倾玉说着冷笑一声。
“你……”苏锦玉看着韩倾玉喊了一句。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楚姑娘真正喜欢的是你，而你，在你内心深处早已爱上了楚姑娘，恐怕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或者是根本就不想承认，还以为这只是纯粹的兄妹情谊，纯粹的青梅竹马的友谊，我告诉你，男女之间是可能存在真正的友谊的，只要你们双方打死都不说，呵呵呵，你们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你已经看清了你大哥，楚姑娘也知道你大哥对她的爱有多少，你应该明白，你大哥会给她幸福么？如果你想毁了你心爱的女人一生的幸福，那么随你……”韩倾玉依旧微笑着。
苏锦玉也不说什么，只是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回想着韩倾玉的话。
第二天一早，苏锦玉便被苏锦衣喊着去云海绸庄谈生意，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陪同大哥去了，两人正走在大街上，前面却突然看见楚意映和含月也在街道上走着，含月明显看到了前面的两人，便激动地喊了一句：“锦玉少爷！”
苏锦玉看到了楚意映，楚意映看到了苏锦衣，含月的眼里也只有苏锦玉。
时间停留了几秒，楚意映突然说：“含月，我们走！……”
苏锦玉看了一眼苏锦衣喊了一句：“大哥！”示意让他停一下。
而苏锦衣依旧往前走，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我们还要去谈生意，不要耽误了时间。”
含月看着如此没礼貌的苏大少爷，便说了一句：“什么嘛？生意有那么重要啊，打个招呼都不行啊！”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对一只破鞋说什么呢？……”
楚意映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到了苏锦衣的脸上。
含月和苏锦玉都被楚意映这一动作惊呆了，苏锦衣也半天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用手捂着被打的脸，虽然不是很痛，但是却让苏锦衣讶异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楚意映不说话。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你平白无故地侮辱我，你不配我的爱，你不配这么多年来对你无怨无悔的爱，你这么轻易地否定了我的一切，你这么不相信我，我是如此卑微，如此不值得信任，从此以后，我楚意映绝不会再可怜地祈求你的信任，因为你不配，要不是因为你，我娘会一病不起？要不是因为你，我会遭受这么多痛苦？你娘说得对，这二十几年来的娃娃亲，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一段孽缘，孽缘，呵呵呵……”
楚意映说着笑着，说着笑着，又哭着，情绪很复杂，但是她很清楚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想要结束这些痛苦，想要永远结束这痛苦的日子，说着说着，突然晕了过去。
苏锦玉本能地赶忙过去扶了楚意映，含月也在一旁惊慌了起来，苏锦衣看着弟弟急切的身影，想起楚意映悲痛欲绝的表情和如此绝决的话。
苏锦玉抱起楚意映对苏锦衣说：“大哥，我不能陪你去云海钱庄了，我必须送意映回去。”
说着还没等苏锦衣回话，便抱着楚意映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而看热闹的路人也渐渐疏散，只留下苏锦衣一个人在原地怔怔地发呆。
这天苏锦衣没有去云海绸庄谈生意，只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内，一遍一遍回想着楚意映决绝的话，和悲痛欲绝的表情以及无力地晕倒的神情，想起了小时候，楚意映为了自己做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原本善良、活泼可爱，从不打人骂人的她，今天却给了自己重重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自己给打醒了：“是的，我伤害了她，我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我宁愿相信一个坏人，我宁愿去相信一个坏人的话，也不相信这二十几年来天天陪我一起长大意映的话，意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真是冲昏了头，她一定是伤心极了，才会说出这些话，她一定伤心极了……”
苏锦衣回想着，回想着。
这些日子，虽然苏锦衣有意想向楚意映道歉，可是却碍于面子，迟迟未曾开口，也迟迟未曾主动地找楚意映。
而在这些日子里楚意映一直都得到了苏锦玉的悉心照料，楚母看在眼里，楚意映能够感受到，含月更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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