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鞋
这天苏楚两家彩灯高照，鞭炮阵阵，两家的房前屋后都贴满了大大的红红的喜字，每个人都神清气爽，开心地挂着灯笼，忙前忙后，丫鬟们摆弄着茶水、糕点和水果，伙计们爬上高高的楼梯挂着大红大红的灯笼，到处贴满了红红的喜字，两家都是一派喜庆。
楚母慢慢地给女儿梳着发髻，楚意映的头发长长的黑黑的，十分漂亮，柔软，楚母摸着女儿的头发，慢慢地给她梳着，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楚意映看着母亲的模样，坐在镜子前，背对着母亲，将手抬起来，握了握母亲的手，微微笑了一下，楚母感受到女儿的安慰，却抑制不住地落下了泪水。
“娘！……”楚意映在镜子中看见娘亲落泪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娘没事，娘只是啊，太激动了，我的宝贝女儿终于长大了，要出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还记得，你穿着开裆裤，被我抱在怀里时候的模样呢！……”楚母说着，眼神在怀想着，手中梳头发的动作更慢了，神情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娘，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我会经常回来看娘啊！”楚意映说着，又是微微一笑，安慰着。
“娘知道你从小就很乖巧，很懂事，娘也知道锦衣那孩子整天整天的忙着他的生意，锦衣这孩子人是不错，娘就是担心你以后嫁过去少不了要吃些苦头，娘只是担心锦衣那孩子没多少时间照顾你。”
楚意映看了一眼母亲，楚母却突然情不自禁，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当年跟你定娃娃亲的人是锦玉就好了……”
楚意映听到这里，停止了原本要去拿簪子的手，突然低了眉头，不言语。
“苏母曾经是王府里的小格格，虽然说现在清朝没了，也吃过苦头，可是她到底是做过格格的人，性格难免刁钻，有时候难免会难伺候，你嫁过去要事事多长一个心眼，也不要太善良了，白白让人欺负。”
楚母就这样一直说着，嘱咐着，楚意映也不多说什么，她知道娘是爱自己的，娘有很多很多话要嘱咐自己，她的话不说出来是不会放心自己的，便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她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而自己也若有所思。
“小姐！……”房门外，是含月的声音。
楚意映知道是含月来了，便轻轻地问道：“娘，您累了吗？”
楚母知道女儿的心思，便喊了一句：“含月，你进来！”
说话间，含月便推开了房门，进来了。
“娘也累了，虽说有文婷打点好一切，我很放心，但是家里上上下下，我还是要再去看看。”楚母轻轻地对楚意映说着，便转身对含月说：“含月，小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小姐。”
说着便走出了房门。
含月见夫人走后，看见楚意映精心打扮后，漂亮的模样，开心极了，激动地说：“小姐，真的好漂亮啊，原来做新娘子可以这么漂亮啊！”
楚意映听到这里微笑着说：“等什么时候含月要嫁人了，含月也可以穿上漂亮的喜服，肯定比我还更美。”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伺候小姐，小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小姐。”含月赶忙说道。
楚意映不说话，只是微微地笑着。
转眼间，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了，苏锦衣骑着高头大马，马头缠了大红的花，苏锦衣头戴喜帽，身着大红喜服，胸前缠了大红的花，英姿挺拔，神情洋溢，十分帅气。
此时的苏锦玉也骑在马背上，千滋百味。
迎亲队伍终于到了楚宅门口，楚意映被一个人背了出来，鲜红的喜服，玲珑精致的绣鞋，鲜红的喜帕遮住了楚意映的脸，楚意映被背进了喜轿内，精致的轿子，垂着流苏，十分漂亮，被八个壮汉抬着，楚意映端庄地坐在轿子内，也不说话，也许此刻的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她本该就是属于苏锦衣。
就这样，楚意映被抬进了苏家大门。
在苏家大门口，早已有众多亲友，包括邻里邻外的众位乡亲，也都来参加，都来凑热闹，大家纷纷说着，纷纷拱手道喜，楚意映下了轿，被喜婆扶着，也被含月扶着，跨过了火盆，跨过了门槛，进了大厅，来往人络绎不绝，十分壮观，人们都是喜气洋洋，欢声笑语，贺声连连。
只有楚意映盖着喜帕，不言语。
苏老爷和苏夫人都端坐在高堂之上，旁边站着苏锦玉，和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苏锦诗，苏母咧着嘴笑着，很开心，苏父微微地笑着，苏父是一个十分儒雅严谨的人，处事也是十分有分寸，有礼节。
“请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旁一位声音响亮的人一本正经站在一旁，抬起头，扯着嗓子喊道。
楚意映和苏锦衣便要跪了下来。
这一跪，跪痛了苏锦玉的心，拳头紧紧拽着，眉头紧紧锁着，眼神无限哀愁，苦痛，那种痛，终于在此刻在内心翻滚着，几乎要爆发了出来，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想着又松了拳头，却依旧皱着眉头，心痛着。
“不许跪！”却见站在自己对面的苏锦诗皱着眉头，一把来拉苏锦衣，激动地大声说：“不许跪，你不许娶她，不许娶她！……”
苏锦诗说着，拉扯着苏锦衣，让他起身。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议论纷纷起来。
苏母和苏父都看着苏锦诗，苏母气愤地呵斥：“锦诗，你干什么？！”
苏锦诗瞪了一眼大娘，说：“我不干什么，大哥不许娶其他的女人！”
“不许？……”苏母怔怔地看着苏锦诗，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不许？不娶意映，难道娶你不成，笑话！……”
苏母说到此处突然奋力拍了一下桌子，把苏锦诗吓了一跳。
那些亲友乡亲都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苏锦诗看到那么多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却听见人群中有一个女人指着自己说：“要嫁自己的哥哥，真是……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句话很清晰，很清晰地刻在了苏锦诗的心里，也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苏锦诗有些不自在起来。
苏锦衣赶忙站起来小声对苏锦诗说到：“锦诗，你不要发小孩子脾气了，今天是大哥，大喜的日子，你听话，乖啊……”
对苏锦诗轻轻说完后，便转身对周围的亲友拱手作揖：“各位不好意思，我妹妹最近心情不好，闹脾气，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苏锦诗知道这是哥哥在维护自己，可是她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苏锦衣又对着苏锦诗小声地眼神温和地说着：“诗诗，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不希望大哥幸福吗？二十几年来，乡里乡亲都知道你意映姐姐跟我定了娃娃亲，你这样叫我怎么办？难道要我背上不仁不义，背信弃义的名声吗？”
苏锦诗看着自己的大哥，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连连说着：“可是……可是……”可是她根本无能为力，只是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好了，好了，继续拜堂！”苏母坐回原位，说道，众人也都不再议论。
“一拜天地！”楚意映和苏锦衣跪了下来，朝门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喜婆扶着楚意映站起来，两人又对着苏父和苏母拜了拜。
苏母和苏父满脸的高兴，连连说：“好好好……”
此时苏锦玉的心在痛着，拳头紧握着，忍着痛，苏锦诗在暗暗地咬着牙，努力地止着泪水，不让泪水流下来，她从小就要强，从小就不想在别人面前落泪，此刻更是。
“夫妻……！”
喜婆正要把楚意映扶起来，却听见远远的一个声音传入楚意映的耳朵，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使得盖着喜帕的楚意映怔住了。
“等等！”
楚意映本能地情不自禁地掀了喜帕，又是他，又是他。
“楚小姐，别来无恙！”原来是韩倾玉，正拱手作揖对着楚意映行礼。
周围的人都看着楚意映，楚意映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是你！”含月瞪大双眼大声惊讶地喊了一句。
“怎么？你认识？……”苏锦衣疑惑地问着含月。
含月看着苏锦衣很严肃的模样，顿时把话吞了回去，不言语。
“我说过，我会来的，怎么不欢迎我来讨杯喜酒喝？”韩倾玉靠近楚意映，楚意映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苏父和苏母，包括苏锦玉和苏锦诗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清情况。
此时的苏锦衣看到面前的这位拱手公子说：“督军二少爷大驾光临，怎么会不欢迎呢？颦月……”
颦月听到大少爷的吩咐，便去端了一把椅子来，给韩倾玉坐，韩倾玉也不搭理颦月，没有坐下，只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锦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斜斜地，微微地说了一句：“苏二少爷的眼睛好得真快啊！”
说完就是一阵冷哼。
楚意映听到这里心颤抖了一下，看了一眼韩倾玉。
韩倾玉继续微笑着说：“这，你还得好好谢谢你未来的大嫂了。”
“韩倾玉！”楚意映激动地喊了出来。
苏锦玉一脸疑惑，望着韩倾玉，大家都很疑惑。
韩倾玉又转过身来，对楚意映轻柔地说：“那天晚上，你睡得好吗？自那晚以后，我就很想你。”说着又是斜斜地微微一笑。
“韩倾玉，你乱说什么？”楚意映瞪大眼睛想制止韩倾玉口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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