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爆炸
接下来，楚少杰就着手准备去秘云水库调查月师的线索了。
过两天就是十一小长假，他打算放假了去。
他在脑子里梳理着已有的信息，可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
月师。
只有查明月师的身份，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时间很快，马上就到国庆了。
今天是三十号，第二天就要放假，学生们都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焦急的期待着放学铃声。
放学后，学生们一窝蜂的冲出教室、冲出学校，完全没有上课时那种无精打采的样子。
楚少杰倒是慢悠悠的收拾东西，旁边艾蔷薇连站都没站起来，还在那里写着习题。
“还不走啊？”楚少杰问。
“马上，先把这几道题写了。”
“那我先走了。”
“嗯拜拜。”
两人简单道过别，楚少杰便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他想着去高三楼找林夏，和她一起走呢，但是到了对方教室一问，才知道林夏昨天请假了，一天都没来。
没办法，楚少杰只好自己走，还在手机上给林夏发了条消息，问她为什么不来上学，可是迟迟没有回他。
楚少杰摸摸口袋，剩下的钱不够坐出租，只能坐公交了。
学校门口是45路公交，可以直达他家附近。
楚少杰站在公交站牌等车，周围都是等着坐车的学生。
“楚少杰！”艾蔷薇突然走过来，“你也坐公交啊！”
“是啊，题做完了？”
“嗯嗯，刚刚做完。”艾蔷薇看起来很高兴，估计她没想到楚少杰会和她坐一路公交吧。
“你爸爸不来接你吗？”楚少杰问，他记得艾蔷薇自从出事了以后都是她爸爸来接她回家的。
“我爸爸出差了，得好几个月，我妈妈不会开车，我以后就坐公交回去了。”艾蔷薇笑着说，“没事儿，坐公交也很安全，不会出岔子的。”
楚少杰笑着点点头，他知道艾蔷薇的父母工作都很忙，尤其是她爸爸，经常一出差就好久，根本就没有空接送她。
两人站在站台上聊天，能看出来艾蔷薇心情很好，不知道是本来心情就不错，还是和楚少杰在一起才心情好的。
“蔷薇，少杰。”从校门口那边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裙子的美女，朝着楚少杰他们打招呼，“好巧啊。”
走近一看，原来是肖萍。
“肖老师。”艾蔷薇和楚少杰一起跟肖萍问好，后者现在看见肖萍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肖萍倒是很坦然大方的和他说话，她就没把楚少杰和月影侠联系在一起，自然不会难堪。
“你们也坐45路啊，”肖萍笑着，“我去我姨妈家一趟，正好也坐这趟车。”
“那太好了老师，我们一起吧。”艾蔷薇高兴的说。
楚少杰虽然不自在，可老师坐公交他能多说什么呢？
“那就一起坐吧。”肖萍笑着说。
几个人聊着天，确切的说是肖萍和艾蔷薇聊天，楚少杰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肖萍作为老师自然对艾蔷薇这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青睐有加，所以和她更有聊天的兴致，加上肖萍也是个年轻的女性，和艾蔷薇这种小妹妹更有话题。
她也跟楚少杰说话，可楚少杰却只是木讷的笑笑，简单的回答几句，就不知道说什么话了，妥妥的直男一个。
楚少杰一边等着汽车，一边看向周围。
四周也都是等车的学生，没什么好看的。
这时马路对面一个瘦弱的身影，一下子被敏感的楚少杰注意到了。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朴素，正慢慢的朝学校大门走过去，看起来毫无特点，就是一个寻常的大妈。
可在楚少杰眼里，她并不简单。
因为他从女人身上嗅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感。
大妈似乎注意到有人看她，扭了一下头，瞥了楚少杰这个方向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扭过去。
楚少杰顿时一个寒颤！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
他本能的想要跑过去拦住那个女人，可是马上反应过来对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自己现在也并没有穿月影侠的衣服。
楚少杰紧紧盯着那个女人走进学校，直到看不见背影，他才缓缓把目光收回来。
太可疑了，太可疑了！
他回想着刚刚大妈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极寒的冰井。
深幽，寒冷。
楚少杰转脸，看到肖萍也盯着刚刚大妈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皱，眼神惊恐万分。
“怎么了老师？”艾蔷薇注意到肖老师的不对劲了，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几秒钟后肖萍才缓过来，恢复正常状态，摇摇头：“没事儿……没事。”
楚少杰猜到了一些东西，他好像知道那个大妈是谁了……
可她为什么会去学校呢？
她去找谁呢？
…………
汪海乡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准备下班回家。
“汪老师，”一个男学生在门口敲门，“有个阿姨找你。”
“阿姨？”汪海乡疑惑了，哪个阿姨会来找他？
一个大妈悄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汪海乡一看，明白了。
“你先走吧。”他对学生说。
学生走后，大妈走进办公室，整个房间就汪海乡他们两人。
“你来干什么？”汪海乡问，“警察怎么跟你说的？”
大妈找了张椅子坐下，一言不发，表情淡漠，似乎世间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她就是陶笑春，乌云里臭名昭著的女魔头。
肖萍家楼上爆炸失火，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汪海乡见陶笑春不开口，苦笑了一声，拿出手机：“这样吧，我给你再转一些钱，你先用着……”
“我不要钱。”
汪海乡的手停下了，再次打量眼前的女人：“你不要钱？那你来干什么？”
“明天是萌萌生日，我想出趟远门，跟你说一声。”陶笑春面无表情的说。
汪海乡沉默了，他知道萌萌是谁。
萌萌是陶笑春离世的女儿，也就是她的死，陶笑春才会加入乌云，才会造就现在的女魔头。
“去哪儿？”汪海乡问。
陶笑春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坐在那里。
汪海乡突然知道她要去干嘛了。
“那你的学生们怎么办？”汪海乡又问，“毕业班了，你不在他们怎么办？”
和汪海乡一样，陶笑春也是一名老师，教初三的化学。
“这你不用管，我有安排。”
“那你老公呢？”汪海乡看着陶笑春深邃的眼窝，“他跟你一起吗？”
“他继续开他的公交，这些和他没关系。”
汪海乡笑了，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前夫呢？”
一直没有正眼看汪海乡的陶笑春听到她的前夫，忽然看向汪海乡，表情冷若冰霜：“不要提他，他跟我无关。”
汪海乡打开茶杯喝口水，说：“那我没什么问的了。”
陶笑春站起来，回过头走了。
汪海乡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眼睛眯了起来。
他知道，陶笑春是要回老家去了。
她要回萌萌的老家，开始准备她蓄谋已久的计划。
…………
回到家，楚少杰的手机上接收到一条短信，是肖萍发来的。
肖萍是给月影侠发的，她说，她今天在学校门口，看到了楼上的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大妈。
肖萍看到她朝学校走过去了，所以担心学校会出什么事儿。
楚少杰回复她，让她不要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这也让楚少杰更加笃定，那个大妈绝对有问题，说不定那场爆炸起火，不是偶然。
不过，这些与他目前并没有关系，在大妈还没有招惹到他头上或者危害到其他人时，他先暂时不去管她。
当务之急，还是调查月师为主。
家里没人，爷爷出去下棋去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楚少杰又跟林夏发了几条消息，可还是没有回他。
难道林夏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概率应该不大，林夏不去找事儿就行了，谁敢去找林夏的事儿。
也有可能……就是林夏找事儿找出问题了吧。
楚少杰越想越担心，林夏到底出啥事儿了？
直觉告诉他，林夏肯定出事儿了，可到底是啥事儿，他还真猜不出来。
滴滴一声，手机来信了，楚少杰赶紧打开一看，不是林夏是艾蔷薇。
对方的头像是一个可爱的卡通人物，网名昵称就叫“蔷薇”。
尽管有些失望，但楚少杰还是点开了艾蔷薇的消息。
“到家了没？”
楚少杰心里感慨，自己记挂着别人，还有别人记挂着自己。
“嗯，刚到。”
几乎是秒回，艾蔷薇立马回复：“那就好。”随后发过来一张笑嘻嘻的表情包。
楚少杰被逗笑了，也回了一个笑哈哈的表情。
手上回复的是艾蔷薇，可他心里想着的还是林夏。
要是林夏就不会发表情包，她说话总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能不多打一字就绝不多打一字。
林夏的头像是昏黄灯光下的一个少女背影，网名昵称是“初夏”，个性签名是“林中一缕小阳光”。
而楚少杰不怎么擅长网络上的东西，他的头像就很朴素，是一个不出名的动漫人物，网名有点俗，叫“生活在城市的猫”。
过了一会儿，艾蔷薇发了条说说：
“好开心啊好开心”。
底下有人评论为什么开心，艾蔷薇回复人家保密。
楚少杰猜测，八成是跟自己有关。
这丫头肯定是因为和自己一起坐公交才开心的。
他打开艾蔷薇的空间，里面内容很少，基本都是记录心情为主，偶尔有两张清纯的自拍，引得评论区一大群男生叫好。
再打开林夏的空间，装扮的很华丽，一看就是会员，空间内容显示只展出三天的动态，目前只能看到两天前的一条说说。
是一张照片，傍晚的夕阳下，林夏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一身很潮的衣服站在马路边，配文是“一文不值”。
下面足有两个个点赞，底下评论更是无数，清一色都是夸“好看”“美女”的，基本以男生为林夏一个也没回复。
其中有一个人连续评论了三条，都是说林夏好美好漂亮他好爱。
楚少杰来兴趣了，这人谁啊？点进去一看，空间锁住了，不过看装饰也是会员级别的。
再点开他的个人主页，头像是黑白动漫人物，昵称是“林中鹿”，个性签名是“爱林夏的黎源”。
爱林夏的黎源？？？
黎源？？？
是他啊！
顿时楚少杰生出一股厌恶，从界面退了出来。
他很讨厌这个家伙，居然想追林夏，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再打开林夏的空间，点开留言，足有几千条，其中黎源的评论尤为醒目，贡献了几十条。
楚少杰想了想，也留言了一条“早点回来”。
他挺在意林夏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想让她早点回自己消息，好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的时候，楚少杰发现黎源进了自己空间，看来是对方看林夏留言看到自己了。
楚少杰的空间很干净，没几条说说，只有偶尔发一些日常，连张自拍都没有，留言也是一片空白。
诶不对，楚少杰发现自己的留言多了一条，点开一看，是一星期前艾蔷薇留下的！
好像就是艾蔷薇他俩一起坐出租结果遇到火灾那天，艾蔷薇给他留言说：“一切安好”。
过了一周楚少杰才迟钝的发现这个女孩儿给他留的关心的话，心里生出几分愧疚。
这时系统提示他，“林中鹿”请求添加他为好友。
黎源要加他好友？
楚少杰删除了这条提示，没有同意，他才不会和黎源那种人加好友。
晚上躺在床上，隔壁房间传来刚刚回家的爷爷的阵阵鼾声，可楚少杰就是睡不着。
还是心事儿太多。
又是潘家，又是严寒，又是爸爸，又是月师，又是林夏，又是艾蔷薇，又是黎源。
快把他脑子想爆炸了。
最主要的，还是担心林夏。
…………
“下班了老刘？”
“啊对啊，回家去。”
清晨时分，夜班职工老刘从双峰大超市走出来，点了一根烟自顾自抽着，步行回家。
回到租住的公寓，他照旧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茶几上放着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上面的按键和线路错综复杂，正中间一个大红按钮很是醒目。
老刘微眯双眼，看向墙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
他和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女儿。
已经离婚的妻子，和已经过世的女儿。
老刘深深吸口烟，又缓缓吐出来。
“今天就是你生日了，”他的神情变得温柔，“爸爸要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说着他拿起“遥控器”，手指摩挲着，好像那是什么珍宝似的。
“十八年了……”他呐呐自语，“我的所有心血……就为了给你一个生日礼物……”
老刘笑了，烟头一没留神掉在地上。
泪水涌出他的双眼，模糊了视线。
“萌萌，爸爸想你了啊。”
他看向钟表，是凌晨八点。
距离九点二十二分还有一个多小时。
“当年你就是九点多出生的，”老刘回忆起女儿出生的场景，泪脸上又勾起微笑，“那时候你才刚出生，多好……”
老刘想起女儿幼时可爱的样子，心里一阵绞痛。
“爸爸想你了啊……可惜再也看不到你了……”
分针一点一滴的移动，距离九点越来越近了。
窗外的城市刚刚睡醒，就要接受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老刘沉着的吸着烟，拿起女儿的照片，深情的看着她花朵般的笑脸。
最后一秒，九点二十二分到了。
老刘微笑的看着照片上的女儿，右手按下红色按钮。
“宝贝儿，生日快乐。”
…………
楚少杰八点从睡梦中醒来，今天是假期的第一天，按照他的规划，今天是要去秘云水库的。
结果到现在林夏依然处于失联状态，楚少杰只能等到林夏回他消息再做打算。
假期的作业也超级多，楚少杰发现明明高中刚开学两个月，作业却比以前半年的量都大。
把所有假期作业都拿出来，简直像座小山。
“天呐……”楚少杰倒在小山里，痛苦的呻吟。
看来这个假期有的忙了。
九点多的时候，楚少杰埋头苦写作业，忽然一道激灵打进他的脑海。
有情况！
有危险！
他猛的抬头，却无法定位危险的来源。
只听得远处“砰隆”一声撼天巨响，震彻云霄，余音如同声波震荡八方，久久不绝！
楚少杰甚至感到自家的房子都受到了震动！
“怎么回事？”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都看向炸响的源头，楼上的人们穿着拖鞋下楼，站在路边寻找着刚刚发出巨响的地方。
楚少杰打开窗户，看到很远的地方一条黑色浓烟滚滚升空！
“火灾？”楚少杰第一反应是着火了，随即又立刻否认，“不是火灾，不会是火灾……”
下一秒，他惊恐的睁大眼睛。
“是爆炸！！！”
是超级大的爆炸！！！余波连千里之外的楚少杰这边都能感觉到！！！
很快，消息就传了过来。
晨阳区双峰大超市发生巨大爆炸，在场所有人全部身亡，方圆五里所有建筑房倒屋塌，人员死伤数千，目前仍有人埋在废墟中等待抢救，未知生死。
这条消息就像一道惊雷，震进楚少杰心里。
这无疑是燕平近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灾难！
他猛然想起来田宁就住在双峰大超市附近！
楚少杰立马给田宁打了电话，等待接听时心里一直默念“一定要接电话，一定要没事！”
他早有预感田宁会有麻烦，没想到是这场灾难。
很快，电话里传来声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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