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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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副导演从远处走来，说：“林导，我觉得这一段可以换一种。”
“嗯？”林缊坐起身，缓了口气。
“我有个想法，感觉这里由您主动效果会更好。”副导演说：“您和谢老师气质不一样，您主动亲他，视觉上更刺激。”
林缊登时被呛到，凌乱地擦了下脸上的水，安静的不发一言，只是白皙单薄的耳朵像却红透了。
副导演又试探着问：“谢老师觉得呢？”
林缊转过头，看他，恰巧撞进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
两人四目相对。
方才那个吻的味道又散开，一阵无言的暧昧。
谢墨屿乌黑的发往下滴水，他微微低敛着眼，嗓音温柔又清清淡淡地问：“林老师，怎么回事？”
他微微一笑，用只有两人听得清的嗓音说：“耳垂过敏了？”
“”
一点冰凉柔软的触感。
他的食指轻轻碰了一下林缊的耳垂，也只碰了一下。
林缊伸手摸了一下耳垂，冰凉的手指触到一片热意。
他垂眼，而后问：“我主动？”
副导演点点头，说：“咱们可以比较一下效果，个人感觉，这里您主动效果更好。”
谢墨屿跟着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他注视着林缊。
林缊矮身坐下，从副导演手里接过剧本。
他安静地想了想。
这个故事的感情线是谢墨屿饰演的角色是主动方，而林缊饰演的另一方则是被动、没那么坦然地面对内心的一方。
原著里，这个时候的主角受对主角攻的感情是藏得很深的，是羞涩内敛不想承认的，所以这个吻，由他来，这种性格本身的含蓄和内在心理的冲动会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会增加一种风险价值，增加一种张力。
的确，会更刺激。
那么，表达的时候，眼神戏和微表情是重点。
一面是对他炽热的喜欢；
一面又要藏，情绪不能太外放，要隐忍，含蓄。
但是，内心的矛盾到达一种临界值，它也会失控。
内心的冲动打破外在的枷锁，变成他主动亲吻的大胆行为。
“我们两版比较一下，从那句台词开始改。”
林缊抬眸，问：“有笔么？”
副导演递给他一支笔，林缊低眸，在剧本上改了几句，干净利落的笔迹，字很好看。他把剧本递给谢墨屿，让他看，又给了副导演：“这样好了。”
副导演点点头：“好。”
林缊却想：他去主动吻谢墨屿？
真要这样？
会不会有点奇怪。
他细白手指抵着唇，干咳一声。
他转过头，正想说还是算了，那边谢墨屿却已经发觉了林缊的迟疑，飞快地蹲下身，摸摸小男孩，不急不缓地跟小孩儿讲：“一会就开始拍了，知道吗？”
小男孩点点头，笑起来。
林缊给自己留的后路给某人一脚踹断了。
“行。”副导演说：“就这么定了。谢老师也酝酿一下情绪？”
谢墨屿点点头，说：“嗯。”
副导演离开了。
小男孩蹲在河边玩水，水温很冰。
这儿是一片谷底，远处，是重叠的山峦，山上树不多，石头却多，远远地看去就像是生了嫩绿的藓，小河不知是从哪处泉眼流出来的，在河滩上汇聚。
水清澈的好似一块莹润的水晶，水底有开着小白花的水草，顺着河流奔腾的方向晃动摇曳。
不少许，他的家人把他带走了。
安静的河谷又只剩下两个人。
剧组几人开始重新调整摄像机机位。
谢墨屿在他身边坐下，说，“放轻松。”
林缊一怔，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也没紧张。”
谢墨屿说，“拍过吻戏么？”
林缊摇摇头。
谢墨屿说，“有没有喜欢哪个人？”
林缊坐在河边，一怔，不由看向他。
谢墨屿转过头，澄澈的日光下，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墨屿目光凝视着他的眼睛，许久，目光下滑，是白皙挺拔的鼻尖儿，而后是两片薄唇，视线在唇上停留许久，又堪堪抬起眼睛，目光回到了他明亮的眼睛。
迎着上午淡薄的光。
林缊看着他。
谢墨屿浓黑的睫毛微微眯起，鼻梁挺拔，白而透，骨瓷一般，看着人的时候视线总是很专注，好似一个深深的漩涡，一不留神就被他吸引全部注意力。
谢墨屿温声说，“假如没有，试试喜欢我吧？”
林缊登时给他呛到，抵着唇咳嗽几声，回眸看过去。
两人视线触及，一秒，两秒，空气突然安静。
谢墨屿低眸，浓长的睫毛低垂，修长白皙的手指拾起河岸上一块蓝色的碎石，唇角含着笑，慢条斯理地把它放在一边。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逐渐带上了一点无法言喻的蛊惑感：“林老师能带入了吗？”
林缊略微挑眉，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什么。
谢墨屿却说，“暗恋，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他的内心是很挣扎的。”
林缊：“嗯。”
谢墨屿不语，看他一眼，轻声说：“林老师耳朵是不是很敏感？”
林缊看他一眼，说，“嗯？”
谢墨屿轻声问：“我可以亲一下么？”
清浅的寒冷溪流溅起水花，他修劲有力的身子半倚在冷杉下，长指慵懒地搭在蓝色的石块上，一双眼眸温柔地看着他。
林缊抬起明亮的眸子，心说，他是要找拍戏的感觉么？
他于是点点头：“可以。”
两人并肩坐在河岸的一块青石板上，流水潺潺，林缊不明所以又略微紧绷地看着他，就着这个姿势。
耳垂一酥，温热湿暖。
谢墨屿薄薄的唇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很软，舌尖似浅浅滑过耳廓，含住他的耳垂品尝。
某种触感。
烟花一样散开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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