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出乎意料的婚礼
风撩起盖头的一角，余光中的城内，能够看到些许人影浮动，随着盖头的摆动，而忽明忽暗好似真切又好似虚幻。
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或者遇到一个愿意托付终身的实属不易，就亦如缘分让他们相遇，这已是珍贵。
从见到他满身伤痕累累的那一刻，他们缔结的缘分便开始慢慢的连成枝。
这繁华似锦的长安城，看着无比风光缭绕，其实却远不比庸碌的布衣生活，忙时奔波，闲时串门，遛狗，赶猪，放羊。
蒲柳村的日子，现在想来真是舒服的很，有他的日子，如今想来竟如世外桃源的生活。
“扶我对着城外的南方方向。”她吩咐一声。
服侍的人便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过去，对着南边的方向。
奚奈从宽大的喜服衣袖中取了两根红烛，递过去，“今日这这风，怕是燃不了红烛，今日在这里就放着，等到回去了我在燃上。”
她将红烛递给身边的人，“摆在城墙上。”
既然今天是成亲，那便成亲吧！
八皇子已经同我通了信，即便祖母为了我，将事情瞒的严，可是这样的事情，我到底还是自己要做主的。
奚奈默默在心中说着话。
我做事情还是想要随性而为，既然喜欢的是你，那么我就不会改变主意，哪怕是皇上圣旨也不会。
你说我会不会为我现在所做的后悔？
应该不会，哪怕会估计也是之后的事了！
慕南城，你说过要娶我，现在还娶不娶？
只要你娶，我就嫁！
“天地为证，万千百姓为媒，今日我奚奈与此愿与慕南城结为夫妻，不论他生或者死，他在或者不在，今日之礼即成，奚奈便无怨无悔。”
声既出，竟是一片哗然。
当即最先惊的自是她的身边之人。
吓了直直跪倒在地上。
这小姐怎生......那可是死人啊！皇上都说了，死人，一个死人，小姐这可是糊涂！
“奈姑娘，这又是何苦？”长萍在城下泣了一声，便挤开了人群。
李旭也立在旁，王爷真是没有看错人，奈姑娘当真是个烈女。
“一拜天。”奚奈躬身拜了一拜。
“二拜地。”在拜。
“三拜你。”她对着对面虚无拜了一拜。
等到白苏瑾赶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在长安传开了。
却只听了一声，“礼成”许是天公作美，便起了一股风，吹的衣袖翩飞，红盖头便随风而起，洋洋洒洒落在了城外。
她抬眼去看他，神色坦然却巧笑嫣兮。
便是这种坦然，却扎的人心疼。
什么时候？他开始在意的？
她不在的时候，他也开始想她了？想他们也在一起的日子，想她对他生气时的别扭！想她那次严声厉色的责备自己，冷嘲热讽的刺激，或许就是那次，他抱着那浮柳一般纤细的腰身，明明那样柔弱，却暖的让人安心。
白苏瑾手一伸，唤了一声，“奈丫头。”
“苏瑾哥哥，对不起。”她笑着道，“你我非两人，我知苏瑾哥哥你也是不得已才会娶我，我不会嫁一个心中无我的人，也不会嫁一个不是我心中的，我这一生，不想求什么相敬如宾，但只求心心相印，相思相守。”
或许嫁给白苏瑾，她不会受苦或者委屈，可是心中难舒，难不成就会幸福！
“我只想随了自己的心意，不欺骗你，也不欺骗我。”
这一句句话说的清脆。
“如果我不在意呢？”他伸手去执起她的手，却说的真心实意。
不管今日如何，这场婚事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说了算，这一切皇上策划好的事情，哪里容得了旁生节支。
奚奈先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身上和自己身上同样鲜艳的喜服，她很好，可是不适合！
即便他能够接受，她不能这也是无望。
“苏瑾哥哥，我介意，我是个自私的人，只想自己能够快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固执，我喜欢的人，是生是死我都喜欢他，一直喜欢到我不喜欢他的那一天，一年，两年，或者二十年，一辈子，只要我还喜欢他一天，我都不会嫁旁人。”
“若我知道，长安这么让人心寒，便是一辈子，穷困潦倒，我也不会到这边来的。”
“慕南城他的陪伴，是一种习惯，我现在不想身边有人占了他的位置。”
“太过于是非的地方，我却是难以再留下去了，如果今日过去，我还有命，我想带着我同南城之间的回忆，回到我们的家，或许时间久了，我慢慢将他忘了，我就天南地北的走一走，看一看，日子要过的顺心，人才能开开心心的一辈子。”
她望着遥遥的远方，目光中尽是远近的景色。
再远，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到了，束缚这种东西，实在有些让人闹心。
“奈丫头，我们的退路太危险了，若真是过不去，不值得，开开心心的生活，总还需要留着一条命。”皇上下的赐婚圣旨，如今他们还忤逆不了。
他不想冒这个险，尤其不想在有机会活命的情况下，让她这般可能丢掉性命。
“我们会好好的生活，我对你一个人好，如果你说我心中无你，如今我可以告诉你，我心中有你，我不在乎你心里藏着谁，时间总会淡出去，就像我，你当初怎么劝我的，这时你更应该看透才是！”
奚奈实在没想到，白苏瑾会说出心中有她这话来，“劝人是一回事，自己看透又是一回事。”她淡淡的抽回了手。
她不想有退路，什么路总需要人走出来。
“再等等皇上就该来了，苏瑾哥哥，若不是我之前无计可施，断然不会在今日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烦请苏瑾哥哥原谅奚奈今日不当的举措。”奚奈言罢，突然对着白苏瑾跪了下来，也算是赔了不是。
婚事闹成这样，不管怎么总归是不好看，白侯府也是有门面的。
奚奈早已经请了八皇子的人，去宫中那边通风报信了。
大长公主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即便再怎么难受，看到奚奈这样，也只是心疼，她如今可就是这么一个孙女了，却到底还是兜兜转转又牵扯进了宫廷这个看不到底的漩涡。
只想着，罢了，皇上来的时候，她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救了孙女。
皇上实在没想到奚奈竟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违抗圣旨，还做的这么光明正大。
没有一个消停的，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这丫头竟然有这等脾性。
真是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
好生生的喜事，如今在长安城的上空只凝聚了一股透不过来气的氛围，所有人都在等着皇上怒火大发。
有一些了解的都知道，皇上这次赐婚，选中白苏瑾一来是因为白家与奚家的关系，大长公主即便心中有些不忿，可是文王已故，又不能真让奚奈那么随随便便的嫁了，可是如今有人不领情，这怎么看都是大事不妙。
等到皇上撂下大面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屛了一口气。
面色真是极差，也是这个时候有人大庭广众的挑战权威，怎么能够不差！
“胡闹。”皇上拂袖一挥，登上了城墙。
见到皇上过来，上面的人早已在地上跪了一片，连同这个从来都不曾跪过皇上的大长公主。
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八皇子，你觉得皇上这次会不会......”
“不会，皇祖姑母就是舍了兵符，也肯定是要救奚小姐的命，她怕是也算到了这一点，才敢闹到这地步，奚小姐实在是个烈性子，真是拼起来，一点都不软。”一生得此一个能够如此深情的人，也是不易。
大长公主这次也是无计可施了，奚奈这事太欠考虑，提前谁也不知道她生的这样的心思，在皇上跟前就这么算的上大逆不道。
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拿兵符换孙女。
“皇上，此事......”
“祖母，我想和皇上说些话。”
反正都是梗着脖子上了。
“朕还听你说话？违抗圣旨便是死罪，你还当真天下人的面，便是朕想放你，你让天下人怎么看？”
这话说的多漂亮！怕是他如今脑子想到的也是利用了吧！
“来人，带走。”
便是谈条件，也不能当着天下百姓的面。
就在有人过来抓奚奈的时候，奚奈便又开了声，声音还许许压低了不少，“皇上，三十多年前的事，你依然还是要做一遍？”这话先是询问，而且由她说出来实在有些不太对劲。
“三十多年前，祖父不想再生波折，可我不同，我不会考虑那么多，有些事情，先帝可比谁看的都长远！”
这话便是更诡异了。
连同大长公主都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奚奈，只见她一脸平静，实在不像一个十六七的少女。
不管真假，皇上最终还是遣散了所有人。
谁也不知道奚奈到底说了什么话，等到得到消息的皇子们，都不仅心神有些不定了。
皇上回去，突然吐血吐在了宫门口。
这多大的事，大的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奚奈安然无恙，收拾了包裹细软，并同大长公主，跟着长萍和李旭要前往南城。
皇上这血一吐，宫里就有些乱了，皇上这亏空的身子，便隐瞒不住了。
这么一来，皇子们的纷争便开始了。
大长公主虽然决定一起离开，但是确实满心疑虑，皇上妥协的太容易，奚奈到底同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竟然连兵符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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