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一份德州牛扒,两个馒头
穿着热闹的大厅，来到里面僻静的包厢。
只见这包厢，正中央摆着一张长长的不锈钢镶玻璃桌，两边各有八张白色的圆椅，能供十六人用餐；洁白的桌布，光亮的桌椅，墙上挂着国外风景名画复制品；而向外一面，则全是垂直落地的单向窗，能看到外面街景和行人来往。
好一个清雅的所在！
“高大哥，你这是……”
高灵峰用手抬了抬蛤蟆墨镜，说道：“疯神啊，刚才那印度阿三如有得罪，还望不要介意，都说外劳好使，我可是上了一大当啊！”
“不碍事，这餐厅……是高大哥你开的？”
“啊，对呀，我开的。”
高灵峰笑了笑，转头瞧了瞧杨丽娜，“女朋友？长得挺漂亮呀，腿长波大个又高，小伙子眼光不错！哈哈哈！”
“不是……”杨丽娜脸红了。
“嘿嘿，大哥说笑了，这是我公司的同事。”杨泽晨道。
高灵峰又认真地看了看杨泽晨的双眸，把他都看得不好意思了，这才点头道：“嗯，没错。你眼神平和，为人良善，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拿起一根雪茄点上，吸了一口才继续道：“那天，葛淑兰打电话给祖宪，让他跑一趟，他还不太乐意。我一听是你南部疯神，就对他说，这老弟我知道，以前在地下通道唱歌，我都有注意过。在节目上被曾家成逼着吃猴子大便，我也看到了！这孩子眼神平和，不会干坏事，你去帮帮他。然后，我们就去了。”
原来那天吴祖宪能及时出现，也有高大哥在里面起了作用。
杨泽晨深鞠一躬：“谢谢高大哥，不曾谋面却这么相信我！”
“哎呀，这不算什么。”高灵峰摆摆手，“我在演艺圈混了几十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这人别看年纪不小了，可还是太单纯，就像我年轻的时候……容易遭人坑！我郑重告诫你，要混这一行，千万要谨慎小心，成不骄败不馁，为人要谦虚低调，懂吗？”
“谢谢高大哥指导！”杨泽晨诚心地说。
没想到，初次见面的高大哥，竟然肯这么推心置腹地劝诫他一番，实在难得。
“好了，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和你多啰嗦了！”高灵峰说到这里，突然朝外大叫一声，“小马！”
大堂经理推门进来，一脸涎笑：“是是是，高大哥，有何吩咐？”
“把咱们店的VIP金卡拿两张，给我这老弟还有这漂亮姑娘每人发一张，今天他们的单全免，想吃什么拿什么，一定要侍候周到。明白不？”
“是是是，明白。”
杨泽晨连忙道：“高大哥，VIP卡我们收了，免单就不用了，你开店做生意，不能总亏钱是不是？再说，我这带女孩出来吃饭，自己若不花钱，那就显得没诚意是不是？”
“好兄弟，够意思，就按你说的办！老哥我就先走了！”
高灵峰挥挥手，带着一个跟班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杨泽晨与杨丽娜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笑了。
她说：“这前倨后恭的，弄得人莫名其妙，不过，你的气该是消了吧？”
杨泽晨道：“早消了。高大哥太热情，真让我受宠若惊！”
杨丽娜好奇道：“你和高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高大哥其实没交情，就上次酒会他和宪哥一块来的，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说话呢！”
杨丽娜看了看这空空的包厢，说：“这包厢只坐咱们两个人，感觉怪怪的。”
“就是，咱们还是到外面大厅去，更有气氛一些。”
两人来到大厅，找了个靠墙的双人座，坐了下来。
有服务员见他们坐下，自然上前服务。至于小马，送走高大哥后，回到包厢没见人，还以为他们自行走了，也就没多留意。
杨泽晨看着大厅里只坐了一半人不到，还有许多空余位置，不爽地说：“那个印尼猴子说什么不预约不让进，可这大厅明明就很多空位，高大哥雇了他真是亏大了，顾客都被赶走了。”
杨丽娜笑了笑：“谁让你穿成这样，出门好歹也收拾一下嘛！这世界就是这样，‘先敬罗衣后敬人’，连古人都是这样呀！”
“唉——”杨泽晨叹了一声，“世人多愚钝，逼我扮土豪！”说着从包里取出那支最新款的摩托罗拉移动电话，摆在桌子上。
“呵呵，你现在才显摆，有点晚了！”杨丽娜被他逗笑了，“你要是刚才进门，就拿在手上，一边走一边装作打电话，门僮肯定就不敢拦你了！”
“嗯，你真聪明！隔天我再去买一条又大又粗的金链子戴在脖子上，头上戴个大墨镜，嘴里叨着根雪茄，那就齐活了！”
两人点了餐，边吃边聊。
突然一阵瓶罐相碰的吵杂之声，从门口方向传来，引起众人的注意。
杨泽晨抬起头，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背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沿着过道走了进来。她的头发太脏，结成一缕一缕，就像一张帘子，遮住了半张脸。
众食客一看到她这样子，纷纷捂起鼻子，皱起眉头，就像她身上的臭味会传染到他们身上一样。
刚巧这一会儿，大厅竟然没有服务员在。
老妇毫无阻碍，径直往里走，一直走到杨泽晨他们桌旁。
杨泽晨有点紧张，不是因为别的，他小时候曾经被一个街头流浪老妇拿着竹杆狂追不止，有点心理阴影。
“你……有钱了？”（老妇说的是土话，杨泽晨只能听懂大概意思。）
“呃，我有钱，你……”他有点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杨丽娜，却发现她与其他人一样，捂着口鼻，侧身躲避。
“你吃这个……”老妇用发黑的手指，指了指桌上的牛排，“你有钱了？”
“啊……你想吃牛排是吧？”杨泽晨觉得自己猜中了老妇的想法。
服务生出现了，他见一个捡垃圾的老妇站在大厅中央，而所有食客避之不及，顿时大吃一惊，高声喝斥着：“喂！谁让你进来的！这地方不能进！快点走！”
老妇浑身一抖，似是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走。
杨泽晨伸手拦住了她，对服务生道：“这里是餐厅，进来就是客！你凭什么要赶她出去？”
服务生道：“她，她又不消费，怎么算客人？”
“谁说她不消费？”杨泽晨冷冷一笑，“我帮她买单！麻烦你再一份德州蜜汁牛排，酱汁还是黑椒的，酒……阿姨，你喝酒吗？红酒来一杯？”
老妇愣愣地站在那里，只是摇头。
“什么……你不喝酒吗？那其他饮料呢，什么……包子？服务员，你们这里有包子吗？”
服务生愣了一下，摇头。
“那……馒头有吧？你帮我加两个馒头，一瓶水。快点上！”
服务生为难地说：“她要在这里吃的话，其他客人……你看，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总不能让我们难做吧？”
听他提到高大哥，杨泽晨挥手道：“知道了，打包带走。你要想让她尽快离开，就快点把吃的拿来。”
服务生飞跑着去了，一分钟不到就端着两个可降解饭盒奔了出来。
“这里是你要的东西，一份德州牛扒，两个馒头，咸菜，两瓶水。”
杨泽晨对老妇说道：“阿姨，你拿去吃吧。”
老妇接过饭盒，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服务生长吁一口气，又急忙向所有食客道歉。这些食客为了展现自己的大度，总算没有人跳出来大放厥词。
杨丽娜皱着眉头，问：“你认识那阿姨？”
杨泽晨笑道：“呵，我哪里认识？莫名其妙跑来的。”
西餐的分量较小，两人原本也吃得差不多了，经老妇这样一闹也没什么胃口了；在吃了侍应生送来的甜品冰淇淋之后，两人就离开了西餐厅。
路灯明亮，夜风习习，街边行人悠闲地散步。
两人在等的士。
喝了红酒，脸色微红的娜娜，突然凑近杨泽晨耳边说：“今晚我爸妈去看戏，11点才回家；我们先去你住处玩一下吧？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儿呢！”
杨泽晨听了这话，顿时热血上涌脑门，一时间心中小鹿急撞，不知该怎么表态，生怕说错话坏了事，只小心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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