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洁身又自爱
录播开始了。
阿雅先是一惊一怍地向赵文她们表达了喜爱之情，然后又描述了《还珠》在太湾播出时引起的盛况；宪哥适当地插科打诨了几句，然后继续介绍其他来宾。
“呵，我们演艺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辈有才人出！现在的新人是越来越新了，这四位年轻的小妹妹，你们是……”
“我们是4－for－Love！”四个女孩娇嫩的声音一起喊出来，还真有一种气势。
“哇塞，你们看这几个，一个比一个漂亮、可爱，年轻就是好呀！”宪哥感叹着，“OK，你唱什么歌？”
“这也转得太快了吧？”阿雅笑道。
“我看他是没话说了。”小S附合道。
观众颌首而乐。
美少女组开始唱歌：
望着蓝天望着大海望着地平线
想着爱想着下一刻的思念
当你温柔的指尖划过我沉默的脸
……
听到这里，杨泽晨突然觉得这首歌的旋律很熟悉，以前还挺喜欢；不由转头向她们几个望去——只见，这四个女孩之中，有两个非常眼熟……黄小肉？杨乘琳？
黄小肉后来经常上综艺节目，她大刺刺的屏幕形象，杨泽晨曾经很喜欢。而这个戴着牙套的小姑娘，竟然是将来的甜心教主——杨乘林？若不是脸颊上那颗痣，还真是不敢相信。
唱了几句之后，宪哥开始介绍下一组嘉宾，即马国闲与杨泽晨。
“红孩子的队长？”小S看了一眼资料卡，有点疑惑。
“是是。”马国闲相当谦虚，相当低调。
宪哥则调侃道：“咦，一看你就是瞧不起人家！我问你，小虎队火不火？可人家红孩子当年火的时候，还没小虎队呢！是不是，国闲？”
“不敢不敢，他们出道要早一点点，我们那时候等于是小虎队第二波，公司想再打造一个男子偶像团体。”
“是吧，”见马国闲只说老实话，不会接梗，宪哥也就有点敷衍，“怎么当兵回来就发福了，部队伙食很好呀？”
马国闲尴尬地笑。
后面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红孩子”的五人团体照，居中就是帅气的马国闲，现场学生们“哇哇”地惊叹着。
杨泽晨插话道：“国闲哥以前真的很帅！”他觉得国闲这个不错，所以替他说话。
“谢谢谢谢。”
轮到介绍杨泽晨了，宪哥装出不认识的样子：“嗯……这位年轻人是？”
杨泽晨知道这是宪哥给自己表现的机会，连忙站了起来，微笑道：“大家好，我是杨泽晨，人称……呃，‘南部疯神’，就是我啦！”
“南部疯神？”阿雅扑哧一声笑了，“好奇怪的名字哟，谁给取的？”
“这……当然是欣赏我的朋友们给取的，疯是疯子的疯，神是神经病的神，合起来就是南部来的疯子、神经病！”
杨泽晨一解释完，观众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敢于自黑的人，观众都很给面子。
“我见你的大头鬼啦！不就是‘南部吃屎街友’嘛，还南部疯神，我呸！欺负我们不看报纸吗？”宪哥不屑地骂道，却在镜头下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赞他名字改得好！
“其实，吃猴子大便，只是我‘南部疯神’众多才艺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而已，不值一提！”
杨泽晨明白，你越忌讳什么，别人越想以此攻击你。如果你侃侃而谈，坦然面对，别人反而拿你没办法。
“那你这个‘南部疯神’，还有什么才艺呢？”宪哥搭了台阶，想让他打歌。
“比如在水下憋气两分多钟……”他没下台阶，而是借题发挥。
“然后差点淹死，对吧？哈哈哈哈！”看过新闻的阿雅，大笑着拆台。
“神经病嘛，真的是！”宪哥骂道，“好了，你最近有什么作品吗？”
阿雅与小S都惊讶地望了一眼宪哥，开场已经超时了，还让他打歌？只不过一个没品格的新人，宪哥为何会特别照顾他呢?
一般来说，要特别照顾谁，节目组通常会提前知会宪哥的。场制疯狂地晃动着小白板，可宪哥只装作看不见。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四句副歌唱完，现场又是诡异地陷入安静之中。现场观众已经换了一批，他们虽然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却都被这歌声给吸引住了，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阿雅与小S不约而同，都望向宪哥。
“怎么？”
“看你这次要说几个‘很’字！”阿雅笑道。
“哼，神经病！那么容易让你们猜到，那我就是孙先生骑马——”
小S翻了个白眼：“什么意思？”
“那叫一个‘逊’！”
现场轰堂大笑，大家都为宪哥的才学机智所折服；成语俗语歇后语，张口就来，运用巧妙。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阿雅有些无奈。
“嗯……”宪哥望向杨泽晨，“我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什么周英纶风格的歌，大明星都唱不出感觉，而你唱起来特别有味道呢？”
“不，其实……周英纶本人更能唱出味道来！”既然偷了英纶的歌，总要为他说点好话，希望能说动宪哥，早日帮他发唱片。
“是吗？可英纶的唱功……”宪哥偏头思考。
“好了，到底要开场到什么时候？”阿雅笑着推了他一把。
全场灯光闪动，音乐响起，场制高举流程板，三人一起喊出了写在上面的大字：“真的假不了——”
……
节目录完是下午三点多。
杨泽晨看到宪哥从休息室离开，咬了咬牙追了上去，这可是关乎接下来几个月有没有钱吃饭的人生大事，这个脸面必须舍出去！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了。
“宪哥，您能不能……”求人的话，临到嘴边还是很难出口。
“哦，杨老弟呀！”宪哥笑了起来，“你很不错，好好努力，将来娱乐圈一定有你一席之地！我还要赶录另一档节目，就不和你哈啦了。”
唉……
看着宪哥离去的背景，杨泽晨暗叹一口气，心道：都说跟着宪哥可以红，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福分和缘分。
工作人员在发放盒放，杨泽晨也去领了一份。
走出电视大楼，大家都在匆匆离开。只有杨泽晨，独自在后面慢慢走，脑子中有点茫然，不知该去哪里。
回出租公寓吗，想起胖阿姨和她的瘦儿子，让他有点怯步。
“喂，没骑车？”马国闲骑着小电驴，滑了过来。
“呵，没有。”
“你住哪里？顺路的话，我送你。”
杨泽晨平常不喜欢麻烦人，可是现在他身在异乡，半个熟人也没有，心中不免有一种孤寂无助之感。眼前这个马国闲，就他的屏幕形像来说，是个实诚人。
杨泽晨说了公寓的地址。
“噢，那里呀……”马国闲思索着路线，“好，上车吧，能给你捎一段。”
大门外的学生少了一半，还有一半不愿离开，想亲眼见见偶像。而《怀珠》剧组，早从另一道小门离开了。
马国闲的小电驴平滑地驶出大门，沿着北台的大街，一直向前开。
午后的凉风拂过耳畔，空气中传来水果香味。
杨泽晨第一次感受到宝岛的美好天气。
“你来北台多……？”马国闲喊道。他的声音从安全盔的缝隙挤出来，后半句被大风卷走了，杨泽晨只能猜。
“一年多了！”他大声应道。
过了一会儿，马国闲又喊：“你是租的房子？”
“是的！”
问了这两句，马国闲这个老实人就没话可聊了，专心地开着摩托车。车钥匙的吊坠上，挂着一个金发小女孩，迎风微微晃动。
从内心来讲，杨泽晨喜欢马国闲这类人，他们为人实在，不搞诡计；但他也真想不出话题来和他聊。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三个街区，很快就过了。
路边一幢公寓前，站着一群人。有摄像机、有话筒，杂七杂八的围观群众，像在召开一场室外记者会。
小电驴速度慢了下来，在公路对面停了下来。
“是这里吧？”
“是。”
杨泽晨下了车，目光望向对面那一群人，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他似乎从人缝之中看到一角粉红色的睡袍。
“搞什么，这么多记者？”马国闲摘下头盔，好奇地张望。
这时候，一个沙哑的女声透过人群传了出来，如超强音箱一般，轰出强烈的冲击波在街区间奔腾。
“食屎街友，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我看他可怜，就让他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你们造吗？
“他是怎么报答我的！你们造吗？
“他竟然勾引我！你们造吗？
“我们虽然是平头老百姓，可也是洁身又自爱！你们造吗？
记者们听到这里，纷纷激动起来，截住她的话头，七嘴八舌地询问“勾引”细节。
“他是如何勾引你的？”
“有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你们接吻了吗？”
“他有没有脱衣服？”
“你有没有看到他的私密部位，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黄姐突然“娇羞”地大笑起来，全身的肥肉全抖了起来，把记者们都吓愣了，然后只见她摆了摆手，捂脸道：“哎呀，有些事不方便透露啦！”
马路这边的杨泽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间冲过马路，隔着人群厉声喝道：“黄姐！你怎么可以信口开河，胡编乱造，污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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