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道破真相
不知道过了多久，嫦娥轻柔的声音，终于打破黑夜中的沉静。嫦娥低声道：“太子！嫦娥此前以小人之心妄加揣测，还请多多见谅！先前和太子相见，太子谦卑有礼，还赠符给我，那时我便觉得太子不似恶人！只是，后来……”
朽木摆手笑道：“没关系！你现在和普通凡人差不了多少，没有了法力，被别人蒙骗也是正常的！”
嫦娥微微点点头，道：“若不是逢蒙说太子曾来下界要斩杀后羿，我也不会相信他那些话的！”
朽木苦笑道：“其实，他并没有说错，我的确来过下界，当时的目的也的确是为了斩杀后羿！而且，到现在我也一直没有要放弃斩杀后羿的想法！”
嫦娥闻听，不由得心头一惊，睁大眼睛盯着朽木。
朽木叹息道：“你也不必紧张，我此次来救你乃是发自真心的！不管我和后羿之间有何恩怨，都不关你的事情！这其中的事情很是复杂，我怕理解不了！”
嫦娥诧异道：“就算理解不了，我还是要听一听！我是后羿的妻子，他的生死如何能不管关我的事情！”
朽木笑道：“若是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说不定你极有可能会是九太子的妻子！真若是那样的话，对你来说，只怕是一切都和现在变得大不相同了！”
这一句话真是把嫦娥给说糊涂了，她完全理解不了朽木的意思。嫦娥呆呆地看着朽木，眼神之中满是困惑之色。
朽木笑道：“你若是肯对天发誓，不把我对你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包括后羿在内！那我就说给你听，让你彻底地明白这其中的隐情！”
嫦娥犹豫了一下，仰起头道：“我发誓，绝对不会把太子对我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将不得好死，死后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名声扫地！”
朽木点点头，叹息道：“我曾预言女娲娘娘成圣、共工和后土陨落，全都变成了现实。其实，并不是我能窥探天机，知晓未来。而是因为我来自后世，我并非是真正的九太子。我只是借用了九太子的身体而已，但是真正的他在我来时，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嫦娥听到这里，内心震惊不已。不过，真正令她震惊的话，还在后面呢！
朽木笑道：“月宫的女童给我编造出了那番传言，我事后仔细打听过。你和九太子天玄的确是有情，相互爱慕。可自我来了之后，九太子天玄就没有了，从此也断绝了和你的往来。你一气之下，提出要到下界嫁给后羿，其实是打算用此办法逼迫天玄去找你。谁知，天玄没有出现，常羲娘娘怒恼之下，反而封印了你的记忆和法力，促成了你和后羿！其实，你和后羿算不上什么真爱，不过是稍有好感而已。而这好感的程度，绝对不会比你现在对我的好感还高！”
嫦娥闻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发直，神情呆滞。一瞬间，脸色苍白，人好似一下子憔悴了许多。朽木心中大为不忍，稍一犹豫，伸双手轻轻搀扶起地上的嫦娥。
猛然间，嫦娥一下子伏在朽木的肩头上，失声痛哭。嫦娥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如此美丽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伤心，任谁也不能不为之怜惜。朽木心中一片茫然，轻轻地扶着嫦娥的手臂，静静地凝望着远方。
以朽木这个尴尬的身份，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是好！良久儿，嫦娥止住了哭声，朝朽木一躬身，转身到了洞门旁。嫦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仰起头，凝望着天空中的圆月。
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很快便又和寂静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朽木缓缓地走到了嫦娥身边。朽木一躬身，叹息道：“真的是对不住你！我只是个后世之人，真的不知道天玄此前的事情。否则，我也不会让后面的事情发生。可是，如今说这些又似乎太迟了！”
嫦娥苦笑一声，泪水在眼圈里转了几转，又回去了。嫦娥用手一搀朽木，低声道：“根本不关你的事！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的，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的！”
朽木闻听，不由得摇头叹息。
嫦娥苦笑道：“没关系了，你不必为我难过！我现在没有任何法力，就是一个普通凡女，会和其他下界女子一样，迅速地变老，很快就会走完这一生的！”
朽木闻听，心中更加不忍。朽木犹豫了一下，伸手取出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个手帕，递到了嫦娥的面前。
白色绸布，上面绣着一幅画面：左边是一轮红日，红日正中站立一个小男孩，手里拉着一根红线。红线的另一端，通向一轮圆月中的一个小女孩。看那小男孩和小女孩的面容，正是天玄和嫦娥。
朽木苦笑道：“这手帕一直收藏在我的乾坤袋里！但是，因为自己不是真正的九太子，我从来不敢拿出来仔细观赏！如今，天玄不知身在何处，我就把他还给你吧！”
嫦娥接过手帕，打量几眼后，又递回到朽木的手中。嫦娥笑道：“你也不能说自己完全不是九太子！有了这个身体，起码来说，你应该算是半个九太子！而且你也一直九太子自称，九太子的东西也应该就是你的。你以前不想着还我，为何如今要送还给我。难道说，你嫌弃此物？”
朽木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
嫦娥一笑，道：“那就好！刚才你已经送还给我了，我如今是重新送给你的，你送着吧！如果有下辈子，我既不会爱上天玄，也不会爱上后羿，我宁愿自己爱上的人是你！”
朽木猛然大笑起来，伸手把手帕揣回怀中，然后从被腰间摘下酒葫芦来。不过，他刚刚打开葫芦嘴，嫦娥一把从他的手中将酒葫芦夺了过去。嫦娥也不说话，她直接先喝上了。
望着嫦娥，朽木内心感慨不已。此时的嫦娥，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让朽木有些看不清楚。
朽木叹息道：“我再告诉你我想要杀后羿的理由吧！”
嫦娥点了点头，同时把酒葫芦也递到了朽木的手中。
朽木接过酒葫芦，猛地喝了一口，叹息道：“我从后世来，自然知道很多后世的传说，其中就有后羿射日一说！十日齐出，后羿射掉了九个！所以，我必须要斩杀了后羿，我不能拿自己和众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嫦娥闻听，先是一惊，随即笑道：“此事也未必就会应验！你忘了，刚才你向我解释天庭传言的时候，还说传言大多都是假的呢！”
朽木笑道：“那可不一定呀！你忘了，你刚刚才送过我手帕，还说下辈子要爱上我的！”
稍一沉默，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朽木道：“现在，所有的一切我都告诉你了！你认为我该不该斩杀后羿呢？”
嫦娥没有回答朽木，绕着朽木一转，一眼看到朽木背后的血迹了。嫦娥叹息道：“当别人的鲜血沾染到你的身上时，你内心真的安稳吗？”
朽木摇头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避开的！你不忍心杀别人，却不代表别人不忍心杀你！不过，我身上的那些血却不是别人的，而是我自己的！”
嫦娥闻听，神色一暗，低声道：“为了救我，你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值得吗？”
朽木苦笑道：“其实，我这是在自救！”
嫦娥诧异道：“你大可以不冒这个险直接返回天庭呀？”
朽木摇头道：“若是返回天庭，后羿也会返回下界的！我是在牺牲自己，为天庭创造机会，希望他们能找个理由杀了后羿，解除众兄弟的灾劫！只是，我说什么也想不到，后羿如今非但安然无恙地待在天庭，还令父王对他非常欣赏！”
嫦娥苦笑道：“算了，你们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问了，只要不是在我的面前动手，谁爱杀谁就杀谁吧！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你陪我好好地喝酒！”
说完，嫦娥再次从朽木的手中抓过酒葫芦，大口地喝了起来。看着嫦娥如此反常的举动，朽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滋味。朽木真的不知道，自己告诉了嫦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二人就站在洞门口，说也不再言语，你喝几口，我喝几口。圆月依旧高挂在天空上，四周繁星点缀，映照着下面两颗烦躁的心，山洞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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