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算

老人忽然咧嘴大笑，露出牙缝血丝和嘴里肉块。初冷声问：“你是何人？”
  夜枭般的笑声消失，他视线移动，看向林铎越，脸上露出怪异表情，喃喃自语道：“好运气啊好运气。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很好，好好好……”话音未落，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初挡在林铎越身前，硬撼老人一掌。不料他竟然丝毫不退，一掌收回，第二掌又已递出，准长河境的初竟然没接下这疯癫老头一掌，林铎越心中悚然，连滚带爬跑到一边，以免初分神。
  老人不再理会他，一步一个脚印，双掌旋风般往初胸前印去。林铎越眼珠一转，悄悄往他出来的那间石屋挪动。初双手执枪，不再与老人硬碰硬，而是魂力变化，枪身忽软忽硬，围着老人兔起鹘落，寻找破绽。
  老人虽然疯癫，直觉却很敏锐，总觉得这女娃子眼睛不离自己后档，气势不由弱了几分，出掌之时不再大开大合，留下两分余力。
  林铎越见初暂时无虞，迅速跑进石屋。屋内场景纵是见过尸山血海的林英雄也为之震惊。足有四百平方米的空间，左边一排石柱，上面绑着五人，是一名老者和四名身材瘦小的年轻男女。右边一张巨大石桌，上面摆放着六七具开膛破肚的尸体，一旁石盆内装着心肝脾肾，半颗留有牙印的心脏放在最上面。地上有一口三足鼎，里面堆着被剃干净的白骨。
  林铎越颤抖着走近石柱，一眼就认出四年不见的她，他轻轻用手指贴近女孩颈部，感受到血管有节奏的跳动，这才长出一口气。看起来，失踪人员里面就剩石柱这五人了。他猜测疯老人嫌弃他们老的老瘦的瘦，这才留到最后。
  见众人只是暂时昏迷，身上并无伤势，林铎越迅速恢复冷静，闪身进入另外几间石屋探查。第二间是疯老人日常居住之处，石床头放着两把短刃，刀身莹光流转，不是凡物，当被老人以类似血炼的秘术祭炼过。
  林铎越“嘿嘿”冷笑，从背包掏出两个东西绑在短刀上，将其放回原位，转身离去。
  林铎越来到另外两个房间，见里面空无一物，他挠挠头，有些失望，竟然没其他好东西。自觉没有赚到的林铎越拔出手枪回到前厅，对准老头扣动扳机，枪枪不离老头双眼。
  老人疯归疯，实力却已踏入长河境，虽然看起来肉身衰弱，也不是几颗普通子弹能伤到的。他轻描淡写将子弹拍掉，嘶哑道：“你跟那几个家伙是一伙的？这暗器声音倒大，只是力道还不如你爷爷吐口唾沫。”说完对准林铎越喷出嘴里半块骨头。初见状横枪急扫，枪身“当”一声撞飞骨头。
  老头眼睛微眯，趁机突破初的防御，一掌拍中她肩膀，将她击飞数丈。
  老头双手叉腰站在林铎越哈哈大笑：“丫头，别挣扎了，不然我一掌劈死这臭小子。”林铎越看着初挤了两下眼睛，这老头状似疯癫，却非真傻，明明可以趁机杀掉自己却不动手，想来另有它意。
  初冰雪聪明，立刻明白林铎越意思，她不顾老头威胁，吐出一口鲜血，运起修罗秘法按下伤势，挥枪强攻。老人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却暗暗叫苦。
  共生空间日渐不稳，自己为稳定空间将大半魂力送进界石，导致肉身衰弱，不过饮鸩止渴罢了。空间破碎时，脆弱肉身无法保护魂魄，必然身死魂灭。谁知突然跑进来这么些人。前面还好，来的都是未修炼者，蝼蚁之辈正好让数百年未沾腥荤的自己一饱口腹之欲。眼前这奸猾小子肉身完美，更难得实力孱弱，正适合夺魂大法，说不得还有机会抗过空间破碎，重回山海界。
  林铎越见老头一边随手招架，一边目光鬼祟盯着自己，心知猜对了老头心思。他干脆取出一把乌兹对准老头劈头盖脸泼水般扫射，弹匣用尽，又掏出一颗闪光弹，大吼一声“闪光弹”扔到老头身前。
  老头早已习惯黑暗的双目，被突然爆发的强光刺激，不由微微一怔。初在林铎越大喊时就做好配合准备，立刻用长枪掀起石凳往他头上砸去，老人不及闪身，挥拳砸碎石凳，菜鸡挥手将第二颗闪光弹扔到老人脚下。他立刻以魂力护住双目，不料等待数秒仍不见强光亮起。
  林铎越以两颗闪光弹成功吸引老者注意，为初创造出一秒空隙，老人被她狠狠一枪捅入后臀，双方魂力激荡轰然爆炸，将下身炸出一个大洞。
  内脏顺着洞口流出，一股恶臭弥漫空间。老人身躯软倒在地，咬牙切齿：“你们该死。”初再次举枪攻上，却被他挥掌击退。老人直起半个身体，一边招架一边以魂咒施法，林铎越和初立刻发现老头卧室升起两道强大魂力波动。他心中一喜，大声叫道“闪光弹”，一边给初递了个眼色。
  初心中疑惑，心知他必定又有诡计，以魂力护眼上前急攻。石壁突然破碎，两道刀芒飞入老人手中。他冷哼一声，正要以魂刀破枪，不料刀身突然炸开两团强光，一时再次分神，被初凝聚全身魂力，一枪插入耳根。老人实力强横，仍能勉强压住枪中砰然欲炸的魂力，不至立刻魂飞魄散。
  他以最后魂力运转夺魂大法，魂魄突然离体化作一张大口扑向站在初身边的男人。
  林铎越伸手从背包中抽出血刀，一口饱含魂力的血雾喷出，血刀乱舞，将老人魂魄切碎。魂魄中传来老头歇斯底里的吼声：“你怎么会有魂刀，还会使用魂力，你……”声音转弱，魂魄突然炸碎，白雾瞬间化为虚无，竟没留下一丝魂力。
  初喘着气坐在地上，看向他的眼神流露几分欣赏，这只菜鸡战斗意识真强，虽然是自己在正面战斗，但引导战局的一直都是这只菜鸡，从开始就一直表现不会使用魂力的假象，几次以闪光弹分散老头心神，还暗戳戳在别人魂刀绑了两颗闪光弹。老头双手一挥刀，正好把闪光弹互相缠绕的插销扯掉，真是太阴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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