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你都快二十了，别乱花钱给你自己攒嫁妆，你哥嫂子才不给添嫁妆！”朱氏本就是个恶婆婆，对儿媳妇好与坏，但她还能活一天，儿媳妇就不能翻天欺负她。
她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只是不让闺女成了冤大头！
郭兰妮也懂朱氏的心，虽然朱氏有的时候，说话不怎么好听，可对她是真心真意的。
抱着朱氏的腰一顿撒娇。
一旁的大嫂赵灵芝也不是傻的，听出来婆婆的二话了。心里有一些伤心，这么多年了，难道婆婆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嘛！
“娘，放心。小妹结婚了，我们没有多少东西陪送，两床床面我还是能给小妹的！”
赵灵芝会织布，刚嫁过来那几年，她经常织布补贴家用。可时间久了，看孩子，挣工分，回家做饭，洗衣服，活儿太多了，朱氏就不让做了，渐渐就放下了。
朱氏经过一顿敲打，郭兰妮也懂了，赵灵芝心里也清楚了，这件事儿就算翻篇了。
“你这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包是什么？还有怎么又买肥肠，好吃也不能月月吃？下回不兴买了！不听话，手里就别攥钱了，娘给你攒着！”
郭兰妮自从上班之后，每年也就象征的往家里交个一两块，其他的钱都在自己手里攥着。
原主之前就花钱大手大脚的，什么吃的，喝的，衣服鞋子，发工资之前都得让家里补贴一点。
自从她来了之后，也就回家的时候多花一点，平常在食堂吃，也就花点饭钱，好歹的能攒住一些钱了。
“我爹爱吃，又不贵。”
“他爱吃也不行！他那老瓦叉脸大的很，还得闺女月月供肉吃！以后不兴买了，好好攒嫁妆钱！”
刚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的，朱氏说了两回嫁妆了。她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朱氏说：“娘，你是不是嫌弃我在家多吃饭了？”
“是呀！你嫂子到家里的时候跟你一样大。”
“哼！我在家了。娘你嫌弃我了！”
郭兰妮头也不回的噘哒哒的走了。到门口刚好跟大臭蛋碰了正着。
“姑，你咋去？”大臭蛋背上背着粪筐，衣服掀了一半，漏出一截肚子。这几天天天在外面疯跑，整个人黑了不少。
“我有事儿呀！”
“那正好，我不回家了。最后一茬儿酸枣了，吃了就没有了。”
听他奶说，今天小姑回来，他特意掐着点儿给摘得。他还忙着去捡粪，碰见小姑正好，不用进去了。
省得他奶说他臭烘烘的。
隔得老远，郭兰妮都嗅到大臭蛋身上臭烘烘的味道，那双小黑手还不知道碰没有碰粑粑，她才不要吃。
嫌弃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在院子里和小臭蛋玩儿的润生听到大臭蛋的声音，小跑着出来。
“臭蛋哥！你去哪儿了？我回家好久了，不见你回来。”
大臭蛋不乐意带着润生玩儿，他奶生怕润生摔倒，娇气的很。
既然他小姑不吃，就用来哄润生吧。
“我去给你摘好吃的去了。给，你先吃着，我再去给你摘！”
把兜着的酸枣全都倒给润生，大臭蛋一溜烟跑了，生怕被润生缠住了。
润生天真的以为大臭蛋去给他摘好吃的去了。也没有要跟着去，兜着酸枣，欢欢喜喜的回了院子。
朱氏见他怀里兜着东西问道：“乖，你怀里兜的什么？”
“奶奶，是臭蛋哥哥给的酸枣，他说再去给我摘！”
“乖乖，给奶奶，这东西脏兮兮的，奶奶给你拿羊角蜜吃！”
朱氏连忙从润生怀里把所有的酸枣清了出来，随便扔在朝阳的阳台上。
大臭蛋除了上学，每天都在外面捡粪，还不洗手，可不能吃他摘的东西。
郭兰妮出了门，直径去了东边的山上去了。找找有没有可以染色的植物。
以前她就很擅长做小手工，有一段时间很流行染色，她也跟着做了一些。
买了那么多的原色的手套，拆了织个毛衣，围巾手套什么的都可以，她就是不喜欢灰扑扑的原色。
所以趁着有时间到山上找找看有没有适合染色的东西。
在路上随手捡了根棍子，边走边敲打，虽说经常有人在山头转悠，可难免会有野生动物出来觅食。
路过山腰处溪泉时，隔着半米高的野草，听见隐隐约约的抽噎声。
“谁在哪里？”
“谁？”
她听到回声是个女声，有些担心，转过野草朝溪泉走去。
这边没有地不说，这个点儿也不是下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人在哭？
等她过去后，是一个穿着浅绿色军装，短发编了两个小麻花辫，因为晒得双颊通红，其他的地方很白嫩，一看就是刚来的知青。
“你是知青？”
夏柔点了点头。她本来是想偷偷哭的，没想到被人抓了包，局部的不断擦眼泪。
“自己一个人下次不要跑到山上来了，迷路了怎么办？不管怎么样都回过去的！”
郭兰妮看她帽子都不戴，就知道是刚来的知青。呆过一段时间的知青，个个精怪的很。
“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记得带的。”她实在是太委屈了。明明已经通过选拔她可以进去文工团的，可她爸好面子，说整个大选的男女同学，都选择下乡，只有她一个人进了文工团。
可是她从小就在学舞蹈，锄头怎么用她都不知道，忙活了一中午，挣了没有三个公分不说，手倒是磨出来五六个水泡。
下午没有跟着上工，偷偷的一个人跑到这里，越想越觉得委屈，就坐在这里哭了起来。
郭兰妮看她一个劲儿的捏自己的手指头，虎口处还有一片血迹。
“你受伤了？”她上前一把抓住夏柔的手，翻了过来。
嫩嫩的手掌，几乎都长满了血泡，虎口的两个都破了，血淋淋的。
见不远处有颗新鲜的艾草，摘了几片叶子，搓碎了，敷在上面，叮嘱道：“等会多揪点艾草叶回去把剩下的水泡挑开，敷上明天估计就没有那么痛了。”
“我不敢。”
……“那就找别人吧。我还有事儿，你自己回去吧。”
夏柔早就忘了怎么回去了，乖乖的听郭兰妮的话，摘了不少的艾叶用手帕。跟在她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忘了怎么回去了。”
夏柔很庆幸，今天郭兰妮来山上了，不然她就要在山上迷路了。
郭兰妮无奈只好带着夏柔。
“你头上的头绳好漂亮。”
“……”
她不知道夏柔是心大还是真爱美，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怎么美。
“我自己做的，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我不白要，给你钱！”
……
带着夏柔，她没有太往里面走，在周围找了几棵栀子，这时候正结果的时候，把能够得到的栀子果儿全都摘了下来。
“你摘这个做什么？”夏柔问道。
“染色用？”
“给布吗？能染出来什么颜色？”
“成功的话，能染出来黄色。”
栀子果染色比较简单，不需要加什么辅助东西。
“黄色肯定很漂亮。”
“等我染成红了，给你看。”
“嗯！”
夏柔最爱美了，也喜欢漂亮的颜色，她爹实在是太死板了不允许她用鲜艳颜色的东西。
能遇见栀子果她就很满足了，没有再继续往里走，带着夏柔往后走，竟然在她来过的地方遇见了颗廖蓝。
把夏柔送回宿舍，赶紧往家走。
她到家了，她爹也哥哥们也都回来了，围在一起说话。
“你干啥来？回家就不见影儿了？”
朱氏正按照郭兰妮做的肥肠，做爆炒肥肠，越炒越觉得味大，和从前做的没什么两样，臭哄哄的。
“我有事儿来着。”
厨房里的灶台都占着，只好指挥着三哥哥在院子里支一个简易的灶台。
把摘得栀子果分出一半，捣碎，放在水里浸泡，揉搓，在煮沸，直至出现黄色液体，来回又煮了三遍，把渣全都滤出来。
把准备好的毛线浸湿，放在瓦罐里煮半个小时，不断的来回搅拌。
等她上完色，天已经黑透了，家里人已经吃完饭了。全坐在院子里看她瞎折腾。
把火熄灭，这才有空吃饭。
“小妹，你说你瞎折腾做什么，我看这毛线本来的色儿就挺好的。”
“个人的喜好！”
别的不说，二嫂干起活来，手挺溜的，她折腾的这阵儿，人家就已经拆了三四副了。
“奶奶，我还想吃羊角蜜！”润生偷偷地趴在朱氏的耳朵边，边看他爸，小声嘀咕道。
偏偏忘了他奶奶怕痒，还没等他说完就撤的老远，仔细听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听没听准，“啥？吃羊角蜜？奶奶给你拿！”
朱氏的声音太大了，把郭三哥惹了过来“你妈可不准你吃糖！会牙疼的！”
“哪有牙疼的事儿，你真的时候睡觉嘴里又要含着麦芽糖，这么大了，牙还不是好好的！”
说着，朱氏从屋里拿出来四块羊角蜜，大臭蛋一块，润生三个。
平时，朱氏是不舍得给大臭蛋吃的，这回还是占的润生的光。
朱氏递给他，就一口塞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大臭蛋忍不住幸福的乱蹦跶。
润生手里攥着三个羊角蜜，没着急吃，“谢谢奶奶！”
“不用谢，乖乖吃吧。慢慢吃。”
“娘，怎么能给润生三个，不给桃花一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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