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尤母站在窗户栏杆上，于父拉住她的一只手。

        “让我去死。”尤母怒视着于父，流下泪水。

        尤母于父共同经营着一家餐馆，于心悦对自己家的厨艺抱着怀疑的态度，餐馆中少有人来，也许是因为行人少，车辆通行却不停，又或许是尤母不擅长做饭。平平淡淡的菜比不上山珍海味。

        大多数夫妻争吵总离不开钱，于父尤母大吵了一架。

        于父先炒了一锅菜，

        “你要吃，自己炒。”说完，自个去吃饭了。

        尤母脸上充满疲惫与愁丝，她拿起另外一口旧铁锅，炒了酸汤饭。放点油，油热，倒入酸菜汤，汤冒开放饭，最后加点盐，可以出锅了。

        “小悦，来，你和姐姐的。”尤母盛出两碗饭递给小悦。

        尤母用筷子将饭刨进口中，咀嚼一两下，咽下喉咙。重复这一动作。

        于心悦就读于附近小学，家庭作业发在于父新款3g手机上。

        昏黄的灯光照亮小小的天地，于心悦坐在门口小凳子上。玩了一下午，该做作业了。她这样想，把作业铺开，拿起笔奋斗。

        “这孩子，真勤奋，比我家那皮猴子好多了。”邻居看到这场景，夸了一下。

        于心悦脸蛋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如果她知道后来的事，会后悔这样的行为。可惜没如果。

        那时，节假日，班上每位同学要带食物去分享，老师会给每位同学布置需要买的食物。

        “妈妈，老师布置要买芝麻和水。”

        尤母听了，与于父开着电动敞篷三轮车，上街寻找，多家询问。

        “买不到合适的，带一箱芝麻饮料去吧。”于父建议。

        于心悦忐忑地坐着，座位旁放着一整箱饮料，老师质问：为什么不买说的东西。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心脏蹦蹦跳加速，气息艰难爬出鼻孔。接下来地发展，让于心悦松了口气。

        老师走进教室，让几位同学分发前排同学的饮料与食物。于心悦得了两瓶饮料，三个面包。

        “你们几个，把这些搬去办公室。”老师随手指了几个人。

        一箱箱饮料搬离教室，于心悦这才发现：原来大部分同学都带整提饮料。

        “老师搬去自己喝。”下课，两位女同学小声议论，于心悦解开心中疑惑，暗自懊恼，我好笨，这都想不到。

        于心悦第一次参加班级活动，以前读的小学并没有这些活动。

        没有经历，自然不会懂。经历了，也不一定懂得。懂了太多，伤口更疼，装了糊涂，像伤患打了麻药。

        放学，于心悦推开家门，走进客厅，残缺的碗筷零零星星，汤汁流淌一地，四处散落米饭，脚印印刻在汤汁中，压碎了米饭，一片狼藉。

        于心悦踮起脚尖，绕开地上的碎渣，走上楼梯。

        微弱的哭声传来，小悦推开门，尤母放下捂住嘴的手，眼睛红红的。

        “妈妈。”小悦心疼地看着尤母，抬手轻碰尤母的手臂。尤母吸了一口冷气，用另一只手拿下小悦的手，轻轻糅着小手。

        “小悦饿了吧，妈妈给你做饭吃。”尤母笑着起身，和小悦一起下楼。

        “爸爸妈妈不小心打碎了碗，打扫干净就好了。”尤母将小悦抱到木凳上，找扫帚清理地板，尤母干活的动作没有往日利落，手背青色一片。

        晚上，姐姐的尖叫声惊醒了于心悦，她抱着枕头来到父母房间。

        “放开我，我要跳下去。”嘶哑的声音。

        尤母好像一只摇摇欲坠的蝴蝶。于心悦害怕失去母亲，眼睛酸涩，仍不敢眨一下眼睑。

        “你跳下去，死了，明天吓到清洁工人。”于父拉住尤母的手。

        于心悦向下望去，黑漆漆的夜晚，在隐约月光中，高高的楼下有一条3米宽的巷子。

        尤母看着两个孩子稚嫩的脸颊，慢慢从窗户上下来。

        小孩子的记忆有多长，长大可能会忘记细节，那种感觉一定会存在，并影响这个孩子的一生。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22785/22785293/1061992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