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谁也未曾想到，这局一直玩到了凌晨四点。一帮人都喝的有些上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阿越进来找了肖宇，低头附耳的说了几句，肖宇看了一眼伽楠心情有些凝重。
他回过头跟林书瑞说了一句“你方便让司机送沈恬她俩回去么？”林书瑞点了点头
“那我去处理点事儿，你帮我跟她俩说一下抱歉”肖宇带着阿越就匆匆离去了
林书瑞看着对面的姑娘有点头疼，沈恬貌似已经喝多了，靠在穆伽楠的身上，伽楠有些吃力的扶着她。
他走过去对着清醒的那个说“肖宇让我送你们回去，走吧”边说边准备拽住有点闹的沈恬
“不用了，林先生，我叫了代驾，您能帮我把沈恬扶到车上么”林书瑞有点无语，本来就是个帮忙的事儿，结果还被人拒绝了，还有个猴子在这儿不安分的扭来扭去。但真是要让这俩姑娘自己走，他也怕被肖宇骂，只能先出去再说。
伽楠找了领班去把车开到门口，便带着沈恬往外走，沈恬一直聒噪的再讲着她的工作以及她的老板，作为老板的林书瑞走在后面跟着觉得有些好笑，听着下属吐槽自己的感觉有些奇怪，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在职场上另一个面孔的沈大小姐。
穆伽楠带着沈恬完外走的时候，其实她也有点走不稳，身边还有个沈恬一直在打晃；一边听着她吐槽林书瑞，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她往前走，两个人走的磕磕绊绊。前面的人挡住了他们的路，伽楠抬眼间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她没曾想过又会见到卢子睿，她曾经那么想念和爱过的人如今真真切切的在她面前，可却像是隔着万丈鸿沟的不真实。她也没曾想过这么多熟人的见面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下。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认识，伽楠苦笑，刚回国的第一天算是把想见不想见的人都见到了。
卢子睿是第一个看见穆伽楠的，他惊诧中被邢言舟打倒在了地上，脸上挨了一拳。他躺在地上突如其来的没了力气，没再还手。他不曾想是这样的场景下再见到穆伽楠的，慌乱，打架，争吵，谩骂…无数的声音铺满面而来让他无助。肖宇也看见了伽楠，他想了想还是上前制止了邢言舟接下去的动作。
穆伽楠是想走的，带着沈恬想从旁边离开，却被林雪瑶挡住了前路
“穆伽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雪瑶是没有想到穆伽楠会回国的，她离开五年了，她以为穆伽楠死都不会再回来的。穆伽楠的出现让她瞬间崩溃，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现在苦心经营的生活，她与卢子睿之间的所有好像都在见到穆伽楠的这一刻，要破灭了。
周边争吵打架的声音瞬间消失了，所有人都看向被拦住的穆伽楠。现场的大多数是卢子睿的朋友，穆伽楠大多数都熟悉，当年一起玩的也是这帮人，后来他们分开，好多人穆伽楠都断了联系，如今再见多少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尴尬。
她没理会林雪瑶，沈恬可能感受到了周边气氛的异样，变得安静。她迷朦中看见了面前的林雪瑶，抬手就要甩过去一巴掌，被伽楠制止了，她转过头对着林书瑞说“林先生，不好意思，你能带沈恬先去我车上么，车在门口”。
其实林书瑞是认识在场的大多数人的，大多数都是大院里的孩子，比如倒在地上的这个卢子睿，骑在他身上的邢言舟，都是比他小了一些的孩子，但多多少少还都是认识的。他其实不太想走，这毕竟是个看八卦的好时机，可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姑娘把这个手边的麻烦扔给了自己。他虽无语，但也绅士的点了头，带着沈恬往外走。
沈恬挣扎着想要留下，一遍遍让林书瑞放开她，奈何力气是比不上的。走出大门，沈恬还在说“你让我打完她我就走，本小姐说了见她一次打她一次的”。林书瑞没想到小个子的姑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明白为啥要留这么长的指甲，沈恬一点都没有在穆伽楠身边的时候听话，又吵又闹又蹦又跳，还掐着他的胳膊，门口的车太多，他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穆伽楠的车，索性就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车里，让助理看着醉酒的人，自己又折返了回去。
他多少还是怕里面出了事，大家都喝了酒，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肖叔叔那估计又是一次鸡飞狗跳。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听见穆伽楠轻说了一声“言舟哥，好久不见”，林书瑞有些好奇这个姑娘的身份，大院的孩子她都认识，面上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客气的与所有人初次见面。再看她对面的那个姑娘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肖宇走到了穆伽楠身边，问道“要回去了么，让书瑞的司机送你和沈恬回去，你喝酒了，不要开车”
穆伽楠点了点头“我叫了代驾，不必麻烦了”
“伽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邢言舟问
“今天”穆伽楠答
再无言
“怎么？国外呆不下去了么？是准备回来重温旧梦，破坏卢子睿和我的婚姻么？”林雪瑶的声音有些阴冷，她无法面对面前的人，也无法接受，怎么都无法接受。
她可以接受卢子睿在外面养人，可以接受卢子睿在外面花天酒地。可她接受不了卢子睿找的女人都或多或少的像穆伽楠，她更无法接受穆伽楠竟然回来了。
自从年初肖宇的夜店里招了一个刚上大学的陪酒姑娘，卢子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泡在这里喝酒，不回家也不管家里的公司，这姑娘眉眼里有些像18岁那会的穆伽楠，笑里都是坦荡。林雪瑶见过一次，就知道这一次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所以她做了局，在跟邢言舟吃饭的时候哭的梨花带雨，诉说了卢子睿被一个姑娘迷得神魂颠倒，邢言舟还是爱她的，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这么一幕。她本来只是求着邢言舟带她进来，只是想带着姐妹来教育教育那个姑娘，给她点教训，让她离开这里。可她没想到卢子睿今天回国了，就这么碰巧的遇见了这一幕。两个人从屋子里打到了大堂。还被穆伽楠看见了这一切，她如何不恨呢，她恨的把指甲掐进了手掌里都不知疼。
穆伽楠不太想说话，脑子里其实一直在放空，她做了一天的飞机，蹦了一个晚上，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混沌的。
她冷笑了笑“怎么，你害怕了？”她有些累了，声音透着冷清。
伽楠其实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邢言舟和卢子睿是最好的哥们了，如今却大打出手。站在角落的那个姑娘衣服被扯破，披着卢子睿的外套，红着眼圈。
她很烦躁。
“穆伽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回来破坏别人的家庭生活！”说话的是林雪瑶多年的姐妹李慧。
“你给我闭嘴！”
“闭嘴”
两个声音一个来自肖宇，一个来自地上的卢子睿。穆伽楠抬头看向大厅中间，卢子睿不是当年的样子，他的苍老是快速且明显的，眉目之间透着的颓废。穆伽楠有些难过，她曾经深爱的人啊就这么躺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伤和鲜血，红着眼睛看着她。
她又有点开心，折磨了她那么久的人啊，让她生病的人们啊，就都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可这开心里带了多少荒凉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觉得她的头疼加重了，邱天开的药她今天没带着，脑海里的人和事好像又开始喷涌而出，她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在国外无数个日夜里她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那大段的日子里她终于被从濒临死亡的状态里救了回来，却没想到回国的第一天就无法自治。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穆伽楠转头看向了肖宇“哥，我想回家了…”
肖宇护着穆伽楠往外走，林雪瑶还站在那里没有动，肖宇看了她一眼，用手把她拨开。
林雪瑶是没想到肖宇会推她的，所以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肖宇会推人是大家没想到的，但也谁也没有说话。
代驾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有接通，人已经走了，10月的天气多少有些凉了，穆伽楠在肖宇怀里打了个冷颤。
林书瑞跟在后面一起出来的，“穆姑娘，跟我的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跟林书瑞不熟悉，也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肖宇看着她苍白的脸，“我让阿越开车送你回去”
穆伽楠上了车坐在后座，闭着眼靠在车窗上。肖宇叮嘱了阿越几句，随后就听见了主驾驶关门的声音。
“伽楠姐，我们出发了。”后座无声，阿越看了眼地址，便驶了出去。
凌晨五点多的北京，路上车不算多，少数辛勤劳动的人们已经在了路上。穆伽楠想起了国外的五点，漆黑的夜里只有香烟，冷酒和满地的废稿。穆伽楠的头疼越来越严重，她把后车窗打降到了最低，冷风瞬间灌进了车厢，风还像缓解了一点头疼，又好像把头吹的更疼了。她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车停到了地库，穆伽楠谢过了阿越，就上了楼。屋子里有些黑，她没开灯，借着月光找到了止疼药和睡眠药，一把药就着烈酒咽了下去。药效没那么快，她靠着床坐在地毯上继续喝酒，最后睡在地板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药效起了…
林书瑞在穆伽楠走后跟肖宇聊了几句，他给了肖宇一根烟，问了句“什么情况这是”
肖宇摇了摇头“回头再说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故事太长。
林书瑞再也没说话，抽完了烟，说了句“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去”
“走吧，里面的还没结束，得去看看”肖宇掐了烟，拍了怕林书瑞的肩膀，便往回走
林书瑞是开车门的一刹那才想起自己车上还有个喝多的沈恬，他有些无语，怎么把这么个麻烦给忘了呢，走的那姐们竟然都不记得自己的闺蜜还在这儿。
他有点头疼，结果开门看到的是已经不顾睡相趴在他外套上的小姑娘，衣服穿的薄，露着白皙的腰和大腿，他一时有些失了神。知道司机说“林总，沈小姐送到那里”他才有些回神，坐进了副驾。想了想说回酒店吧，给她单开个房。
车子驶出，林书瑞回想这一晚上的事儿觉得陆圻舟走的太早，实在是丢了乐趣，于是把刚才大堂的照片再次发给了他，“哥们，你走早了，错过太多”
陆圻舟在部队习惯早起，五点一到就会准时醒来，林书瑞的信息也准时，他打开照片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穿着白衣的一脸苍白的姑娘站在中间清醒自持。他给林书瑞回“好奇心害死猫”，放下手机，洗漱，着装，去楼下开始早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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