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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明明深爱,却装作不爱


成簇的风信子和迎春在院中开的正盛,花香延展,蔓入人心。暖阳拂面,凉风习习,殿里透着一束束光柱,照耀着瓷瓶上的花卉,让人欣喜,让人宽慰。

        “日照花林皆似霰”,

        林惘沉迷在殿里梦幻般的恬静中,逃避猜忌和恐惧,一时无力顾及站在门外的莲苓。

        莲苓一大早就被林惘叫到殿门外,说是他有事吩咐。

        一连从凌晨等到日及中天,榻上颓废的美人却还没有理自己意思。

        莲苓内心疑虑,心道还是瞒不住眼前人。那日五王爷与自己说的话,约莫是被他听了十之八九。还来不及懊悔,榻上之人已起身向自己走来。

        林惘步履时而轻浮,时而坚定,一颦一笑没有了往日的哀怨,只有势必达成目的的狂热决心。

        林惘走到莲苓跟前,与莲苓直视,目光灼灼,看得人心慌烦闷。

        “你……和五王爷……”林惘故意放慢说辞,每说一个字,就会耗费精力多注意莲苓身上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

        话没说完,林惘就这样一直盯着莲苓,全身散发出可怕的气势。

        莲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长的妖艳魅惑,眼神眉宇透露出圣洁忠诚的执著,言语顿挫又让人倍感压力,最可怕的是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比面对毅王和五王爷时还要难耐。

        如同被脱皮扒骨,脏器分离,整个躯体和脑髓都被看的一清二楚,自己的想法全然暴露,一览无余。

        他应该知道了自己效忠于谁?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告诉毅王?自己今后该怎么办?那日他呕吐,自己的不作为会不会让自己罪加一等?猜测,置疑,迷茫。面对自己全无准备的情绪,剩下的就只有恐慌。

        这是林惘在行院唯一学会的东西。逼疯一个人,就摧毁他在意的,侮辱他认为不该被侮辱的,践踏他觉得不该践踏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殿前的女子好似熬过了千秋万代的酷刑。

        莲苓终于忍不住庞大的压力,全身开始发抖,眼看就要失力对着林惘直直跪下去时,林惘却一把擒住了她的双手,反口继续问道,

        “你可知,你家主子的龙牌是怎么一回事?”林惘不把问题问明白,只问你家主子,却不指名道姓。

        “知……知道”巨大的精神压迫下,莲苓几乎崩溃的理智让她不得不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林惘,再多等一刻自己都会无法控制身躯做出让五王爷绞杀自己一万遍的事,

        “龙,龙牌本是无上皇赏给五王爷的。先皇怕将来太上皇登基,五王爷无权无势遭到诛杀,就给了五王爷龙牌做命符。有龙牌在身,便可在皇城中来去畅通,每月获户部拨款,每年获天子奖赏,也可在危难关头抵一次死罪。”

        “那龙牌,只有一个吗?”林惘听着莲苓的话,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莲苓诧异无比,当即扑通倒地磕头不起,直到头破血流,莲苓才撑着发颤的声音对林惘说:

        “……确实,确实不止一个!!当时的无上皇非常忌惮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是如今的毅王,便同时给了五王爷和太子一人一个龙牌,为的就是提防毅王,防止毅王做出弑君夺位的大逆之举。同时平衡自己子嗣的权利,让皇室血脉得以绵长久盛,经年不衰。”

        林惘豁然开朗,又问道:

        “那太上皇的龙牌和五王爷的龙牌,又有什么区别?”

        “太上皇的龙牌和五王爷的龙牌其实看起来并无差别,最大的不同就是太上皇的龙牌上,纹的是五爪真龙,而五王爷的龙牌,则纹的是四爪之蟒。权力上,太上皇的龙牌可直接调令蟒牌,能获得的月例,年例都比蟒牌多。”

        “除了这些呢?比如平时佩戴,或是沿袭方式?”林惘要的答案呼之欲出,心中也更加急切。但同时,林惘也对眼前的婢女留了五成心眼,她知道的太多了。她被迫说出的话,自己多多少少可以辨认真假,如果与自己的猜想有三分符合,那计划就可以继续进行,如果有五分符合,那再好不过,可……莲苓说的话,竟与自己的猜测毫无差别。

        晟朝的基业是真败坏在了无上皇手上了,一个龙牌就能看得出自己子嗣的权力斗争,朝中的人精又怎会看不出……

        更别说,丞相和杨怀衍本就智谋滔天,只要有一丝端倪,便都能看准时机,单刀直入,一击命中要害。

        如此看来,自己的罪行,恐怕再也无法洗清了。

        莲苓抬头伏袖,哽咽道:

        “龙牌不可佩戴,只能存放。蟒牌可以佩戴,不能存放。太上皇南下遇刺后,龙牌可能还是存在宫中,没有挪动。如今的幼年天子,恐怕还不能利用龙牌……”

        也就是说,当时太上皇还在位的时候,杨怀衍举办宴会那晚,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携带龙牌的。而那日自己所看到的牌子,恍惚间也只能看清四爪,与五王爷身上的蟒牌一致。

        那泄露自己与丞相之女独处消息的人,便只能是五王爷了。

        真相大白,自己心中却一片惨败无助。

        自己本就不屑于怀疑杨怀衍,坚持想要一个真相,好似要给自己心中的杨怀衍一个万无一失,不可动摇的清誉,也同时是一个警醒,警醒自己,

        怀疑任何人,都不要去怀疑英雄。

        但棋差一招,自己还得需亲眼再次目睹杨怀衍的龙牌才安心。

        要让杨怀衍无法撼动的样貌,一直留在自己心中,直到自己死去。

        至于为何龙牌到了杨怀衍手中,或是杨怀衍为何佩戴龙牌,这些林惘都不在乎。他太了解杨怀衍了,昏庸无能的两代君王,谄媚放荡的各方朝臣,当时的他还无法撼动这两座大山,但此时的他,只需腰间别着明黄的龙牌,走在宫殿皇城中,就是一种强大威胁。

        性格使然,傲气使然。

        此时此刻的林惘,终于能毫无顾及的让杨怀衍伤害自己的身体,摧残自己的神智,直到自己离开,或者直到杨隆盛离开。

        …………

        几日后,林惘又一次发呕,旁边候着的莲苓面色煞白,眼神询问林惘是否需要请医。

        林惘许了。不到一刻,寝殿上下就传来股股浓烈的中药味。

        杨怀衍得知后,直到晚膳时分才来寝殿看望林惘。

        林惘看着眼前杨怀衍几分高兴几分喜悦的面庞,嘴中泛苦。他面上几分真情几分虚假,自己是知道的。察觉不到任何积极情绪,唯独眸中须臾一闪而过的狠毒,自己却看的很清楚。

        看来自己的英雄,已经想好要如何折磨自己了……

        否则杨怀衍又怎会配合自己虚与委蛇?他何需如此?他本就不需如此。

        那日过后,杨怀衍来自己寝殿来的十分频繁。每次在日落时来,盏茶几刻钟后就离去。

        莲苓目睹着一切,捏紧了袖口里的茶包。

        …………

        庭外鸟啼莞尔,朝暮吹山。

        五王爷又来了。每次五王爷来,眼神就会一直停留在林惘脸上,无法移开。

        给他讲游记时,说到趣事杂文,林惘眼神里就会浮出一些笑意,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五王爷看得更呆了,总觉得林惘若是天下第二美,那就绝对不会有第一美……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万般风华灿烂不如百媚一生。

        五王爷沉溺在两情相悦中,莲苓却黯然离开,到殿内打理去了。

        一时美好漫延,满院温馨。

        …………

        五王爷离开后,林惘按着时辰,觉着杨怀衍快来了,准备着泡茶迎接。

        可刚走到门口,就发觉屏风里莲苓的影子正往茶壶中抖落着什么东西。林惘不欲打草惊蛇,在屏风外仔细观察着莲苓的动作。

        她抖落的,好像是茶叶?可茶叶不都是从殿内的茶罐中拾取么,怎会从纸包里滑出?

        不等林惘细想,殿外就传来了杨怀衍的脚步声。

        嘁!这莲苓好生恶毒。今日这茶是没法喝了,她又刚好掐在五王爷离去,杨怀衍来寝殿的时刻泡茶,自己无法再去换一壶。

        如若是自己阻止杨怀衍喝茶,他会相信自己还是相信莲苓?林惘有些摸不准了,脸上也浮出一抹失落。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自己腰身被杨怀衍揽住,一同走进殿内时,林惘才惊觉大事不妙。

        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看似亲密,却丝毫没有温情,款款深情的面庞也如往日那般虚假。

        恐怕自己现在说这茶有毒,他怀疑的,也是自己而不是莲苓吧……

        杨怀衍见林惘不动,便自顾自举杯倒茶,吹拂茶渣,意欲一饮而下。

        林惘突觉毛骨悚然,回过神来时一只手已经扶住了杨怀衍的酒杯,而另一只手则抚上杨怀衍的侧脸,拇指压在杨怀衍的嘴唇上来回摩挲。

        再一个呼吸间,林惘已经调整好情绪,面露凄然怀念,眼神依恋眷顾,嘴里流连动情地喊着:“怀衍……衍郎……”

        杨怀衍大震,先前装出来的柔情俱碎,此刻他眼神朦胧,连茶杯也无法拿稳,啪一声摔在地面,而面上却仍痴痴的望着林惘,嘴唇微张,思绪飘忽,

        仿佛那温柔,蓬勃的惘儿,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又是一夜未眠。

        …………

        莲苓计划失败,却也不敢再次施计。若非五王爷谋策,给自己是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谋害寝殿里的那两个疯子。

        一个明明深爱,却装作不爱,一个明明聪慧无比,却装作痴傻。

        荒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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