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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系于金柅!


垓下,乌江之畔。项羽眼望大江彼岸,慨然而叹道:“我带着八千江东兄弟南征北战,而今却无一人生还……籍有何脸面再见江东父老?”一番唏嘘,将战马乌骓牵与乌江亭长道:“此马随我多年,日行千里,乃是难得的宝马良驹,吾不忍它与我同丧,今送与你!”

        说完拜别,决然而去……望着项羽的背影,乌江亭长唯有叹息,转身牵马,扯了扯缰绳,向着那江畔停泊着的一叶小舟行去……江东,霸王城,校武场。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作为腹地王城,前线的消息想要传达到此处,并非短时间内所能为。事实上,高台上观战着的江东权贵们,似乎也从不担心远在大江彼岸的战事!只因为,率领那大军在外征战的,是那威名满天下,号称举世无匹的天下第一猛人——西楚霸王,项羽!

        校武场中喝彩声阵阵响起,然而这样的精彩,却和项奇辕并无关系。做为项羽和虞姬的儿子,事实上,他在霸王城,乃至江东子弟们的眼中,并无丝毫威信可言——似乎他的存在,就是上天和霸王项羽所开的一个略带捉弄意味的玩笑!

        他并没有继承到父亲勇猛过人的体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反倒是将母亲虞姬的美艳传承的惟妙惟肖——不过这在一贯崇尚勇武的江东来说,并无什么作用,反倒是他过于阴柔的体质,更容易成为他人眼中鄙夷的对象!

        特别是在这一年一度的江东子弟比武大会上,身为霸王项羽的儿子,却在第一轮就被实力并不出众的对手轻易的打落马下之后——好在众人虽然心中不屑,但嘴上敢于公开议论评判的倒还不多,就算是有,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传到他的耳中。

        无论如何说,他都是霸王项羽的儿子,他的身份,并非等闲人便可置喙。只是,遭受冷遇和轻忽,那是绝对不可避免的。“咳咳……”秋日清冷的阳光下,项奇辕在高台下的僻静角落处面色苍白的黯然神伤。

        眼前,都是关注校武场中精彩比试的人们的背影,从他首轮比试被刷下来之后,人们对他微弱的希冀,也就如同阳光下幻彩的水泡那样,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砰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好在,他也并不是孑然一身在做着失魂落魄的看客。“公子……”欲言又止说话的,是他的贴身死侍敖磊。此时,敖磊面上并无太多的表情,但目光却微不可察的飞速闪烁着,在心底揣测着此时此刻他的主子项奇辕的心情……

        身为死侍,作为霸王项羽昔日在征战杀伐的过程中,从战争的狼烟残骸中拣选来的孤儿,从他们跟随在主子身边的第一天起,他们的命运就和主子息息相关,成了命运的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无论项奇辕如何不堪,他都是敖磊生命中全部的希望所在!他有义务,也必须要尽可能的把握主子的心理变化,从而让他振作、振奋,至少,也要让他的心情不至于感到沮丧和晦暗。

        项奇辕没有看他,神情萧索的摆了摆手,事实上,作为主仆,敖磊想要说些什么关心的话语,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他抬头仰望高台之上,那里本来是有他的位置,但他实在没有脸面继续坐在那里。

        最高的位置上,是王后袁氏,霸王项羽的王室正妻。左侧稍下的位置,是他的大哥项奇轩,霸王项羽和王后袁氏的儿子,江东子弟年青一代的第一勇士!而右侧稍下的位置……

        现在项奇辕只是在高台下的角落阴僻处抬头仰望。再往下的四张座椅上坐着的,是霸王城项氏族中德高望重的四大长老:项龙、项虎、项豹、项彪!

        再下一排坐着的,均是江东子弟最杰出的代表,项氏族中的嫡系,人人看去龙精虎猛,英姿飒爽……敖磊将项奇辕先前上场时解下来的锦裘披风再度披上他的肩膀!

        项奇辕的身体僵了一下,收回目光,颇为繁杂的意味看了敖磊一眼——和他自身不同,敖磊虽看似眉清目秀,但一身本领却出类拔萃、卓越出众!

        两相对比之下,项奇辕内心很是羡慕,同时也很希望自己就是他,不用承受身为霸王项羽之子的巨大身份压力,和身体孱弱,不堪一击而受人鄙夷诟病的屈辱……

        但有些事情本就是天生已经注定,纵然他内心很多不甘,想要逃避,想要控诉,在从前过往的每一天中都拼命努力,不放过任何能够使得自己能够变强的机会、磨炼!

        哪怕遭受再多挫折,心中也都装着父亲、大哥,以他们为偶像,不懈的砥砺着自己,希望自己也能够成为他们那样万人敬仰崇拜的英雄!但现实的无情,却使他的努力根本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反而在江东子弟百舸争流的竞争中,不断的被人越抛越远……

        陡然,他出神忘我之间,情绪失控的大声嘶吼起来:“啊!”一声悲吼,饱含了他多少求而不得的苦痛?之后,他浑身冰凉的意识到了身在何处,同时,比孱弱的身躯更冰凉的,是他沉到了谷底的一颗心:恐怕,他将成为万众瞩目的笑话!

        他成功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却是以这种不该有的方式。高台上,袁后转过凤眸,及其淡然的朝着根脚下阴僻处,如同落汤鸡那般形象瑟瑟颤栗的项奇辕瞥过一眼,琼鼻中清冷的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于他。

        鉴于他的身份,台上台下,场中内外也并没有响起诸如蚊虫飞舞的议论声,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大悲之后,项奇辕凄然而笑,这就是他,身为霸王之子,却生存的毫无存在尊严。

        项奇辕的心情,敖磊感同身受!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除却项奇辕的父母双亲之外,还有人能够真正关心、理解他的话,那就只能是自己!周边一片安静,但面对无数眼眸余光中的鄙夷之色,敖磊清秀的眉目中泛起了厉光!

        环视一周以示警告之后,敖磊对项奇辕朗声言道:“公子请放心,小的纵然不济,拚却性命也要为公子拿到一重锻体单方!”而这,也是江东霸王城一年一度比武大会的意义所在!

        言罢,敖磊先是单膝跪地,再双膝,而后恭敬俯身叩拜,以此来表示他主子在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身份!哪怕他主子万众轻忽,贻笑大方,但在他的心中,却从不曾有丝毫轻慢之意。

        项奇辕竭力的制止中,敖磊依例行完了大礼,而这样的举动,显然也让项奇辕内心有了很大的触动,他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灰败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和欣慰,还有更多难以言喻,难以表达的情绪在其中如水波荡漾!

        敖磊终是起身,项奇辕双手把持着他结实的臂膀,先是用力的捏了几捏,再狠狠的拍了几拍,什么也没有说。场中有人取胜,趾高气昂的骑马走来……

        到了高台下,有人快步上前接过缰绳,又有人接了兵器,那胜者跳下马来,拍了拍双手,竟而径直朝着项奇辕,走到他的面前,轻扬起下颚,目光蔑然的瞧着他,嗤笑了一声道:“废物果然就是废物,只在场下嘶嚎什么?若非你惊到了我的马匹,方才我就可取胜下场了。”

        按说主子们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言辞屈辱,作为死侍,敖磊是无权介入的,但令他不可忍受的,是同样身为下属死侍身份的对面几人竟然也随声笑了起来,这就实在是不能忍了!

        敖磊迈步上前,目光凛然朗声道:“你们笑什么?主子们之间的事情,无论对错与否,是我们身为下属可以取笑的么!”一言既出,笑声登然静寂……

        敖磊说的确实不错,以他们的身份地位,确实不该,也没有资格取笑主子们的事情。但引发笑声的这人,却是身份地位凛然于他们这些下人之上的主子,大长老项龙的儿子,项飞:“他们不够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了?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了?还不给我滚开!”

        面对项飞的斥责,敖磊凛然不惧,毫不退让:“小的虽然身份卑微,但若是有人辱及主上,自然责无旁贷!”项飞狞笑点头道:“是我的话,你又能如何?”敖磊道:“无他,尊上若定要相逼,小人唯有以死相报主上栽培之恩而已!”

        言罢,项飞神色不善定定打量他许久……忽而转颜大笑道:“好一个以死相报!好好好,你成功的让我对你有了几分欣赏之意,不过……”话锋一转,项飞又冷颜道:“此番大比,希望你的本领也能和你的嘴巴一样强硬!不然的话,哼!”

        转过目光,项飞再对项奇辕道:“你有个好奴才,有他在你身边,至少,你也并非完全一无是处,呵,呵呵,哈哈哈……”言罢,转身大步向着高台上行去,待登上几步台阶,忽而又顿足居高临下俯瞰项奇辕,下令道:“历伟!”

        台脚下恭送主上身影的其中一人,闻言上步,抱拳躬身道:“主上有何吩咐!”“给我拿出你的手段,大比之时,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狗更凶悍一些。”

        历伟面无表情,对此称谓更是毫不在意,垂首恭敬道:“是!”项飞仰首迈步,再不理会台脚下,这些于他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之事——他的手段,确实有自堪骄傲的资本,以十二三岁的弱冠之龄,便将霸体之术练到第二重圆满的境界,放眼江东,无出其右!

        锻皮、锻肉、锻筋、锻膜、锻骨、洗髓、炼脏、真血、通窍,九重境界,其中每一种又有初中后以及圆满境界的划分,不说第二重锻肉的境界,但是第一重锻皮能够练至圆满,寻常刀枪便已难伤!

        而校武场上的比试,便是以此为基础划分,每境界最终取胜者,便可获得霸体术相应段位的锻体单方——而这一切的根源掌控者,便都在高台上那母仪天下之姿,端坐着的西楚王后袁氏的手中!

        寻常来说,若无军功或优异表现,就算是想要获取锻体丹药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可以想见,若是掌控了段位丹方,那掌控者自然也会拥有不凡的号召力、影响力!

        历伟,就是霸体术第一重圆满境界的武者!虽然他的天分差了点,年龄也的确大了点,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作战经验以及多年积累的手段,足以傲视相同段位中同境界的多数武者!

        一阵风起,同样身为死侍,又都深知肩头担子不轻的二人,各个眼皮颤动着收回目光,历伟将视线投向场中又一场展开的争斗,而敖磊则退到项奇辕的身后,垂目养神。

        场中走马盘旋,正在厮杀着的其中一方,是项奇辕的授艺师傅,禁卫军教头之一的吕天泽!事实上,除却项奇辕是他人生履历的一支败笔之外,吕天泽的一切,在他人眼中看来,都是堪称优异的!

        吕天泽乃是霸体术第三重圆满的武者,但他却无权将自己努力得来的锻体单方随意与人分享,哪怕是自己的徒弟也不行,这在江东,特别是袁王后的懿旨授意下,是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的!

        虽然身为项奇辕的授业师傅,他可以有权限私下将锻体丹赐予给他的弟子,但奈何项奇辕先天身体孱弱,根本禁受不起哪怕是第一重锻体丹的纯粹药力浸体,这也确实是非常无奈的事情……

        项奇辕如今年不过十二岁,经年累月的稀薄药力浸泡之下,如今也不过堪堪霸体术一重中期的境界,或许再有三两年,那时他方才可能无所顾忌的吞噬吸收锻体丹一重的纯粹药力。

        不过那个时候,可以想见的是,如今与他处在同一境界的其他江东子弟们,他们的霸体术境界,恐怕也已经将三两年之后的项奇辕甩得更远!

        除此之外,阻碍项奇辕修行霸体术的另一个最大障碍,就是锻体丹的药材之昂贵及其来源,哪怕以吕天泽身为禁卫军教头的薪资水平,制作配置起来,也是让人颇为肉疼的事情。

        以此及彼,放眼江东,其他任何人也都是一样,他们每个人的薪俸,都和自身的实力水平息息相关,自然,这也同样是袁后的懿旨授意,这样的规定,并无人敢于违抗。

        吕天泽的武器是一杆长柄狼牙大棒,此际正是舞的虎虎生风,威不可当!只见他出手之际,一招一式之间尽显方圆周正,堪称最标准的典范章法,引得校武场周边阵阵喝彩!

        双方交手十余回合,眼看双方势均力敌之时,吕天泽手上陡然卖了一个破绽,对方见状,忙里一叉刺来,场下惊呼之际,却见他将身一仰,在马上使了个铁板桥的功夫,而对方的武器霎时就是一招使老,收力不住!

        而后,吕天泽翻身坐起,手中大棒趁势挥至!随后,双方攻守失衡,只见吕天泽大发神威,一套棒法越使越快,威势也越来越大,巨大的力道只震的对方骨软筋麻,难于招架……

        结局已然明朗,这一战,吕天泽取胜已然稳定!“咴咴咴……”砰然一声震耳爆响,对方坐下马匹再也难以禁受如此重击连绵不绝的攻势,四蹄瘫软之下,被一棒连人带马击垮,败下阵来。

        吕天泽下场之时,回过头,目光越过观战众人,对高台阴僻处孤鹜而立的项奇辕报之一笑,点了点头,打马走回了自身所在阵营……

        项奇辕心中泛起一阵暖意,饱受打击的内心再度奋起强势渴望——他并非技不如人,只不过与生自来的孱弱身体,限制了他的战阵能力发挥而已,假以时日……暗中,他攥了攥拳头,微微仰首,长吁了一口胸中浊气!

        少卿,又一对交战双方上场!而这次的一方,赫然就是他族中钦定的未婚妻,江东望族将门之女,徐栾如!徐栾如年方二八,英姿飒爽,打马在场上转了一个盘旋,坐下马匹兴奋之下,陡然人立而起,稀溜溜一阵嘶鸣!

        而徐栾如自幼弓马娴熟,那里又会被这样阵势惹的有丝毫忙乱?战马前蹄落地,徐栾如抖手扯了扯缰绳,顷刻间,那战马便安定下来,如虎一般吊睛的眼眸中,随即泛起浓浓的战意,片刻间便将身心融入了即将展开的战阵之中!

        依例,双方通名报姓,而这一场备受期待的霸体术第四重的争斗,也便很快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项奇辕隔空眺望的眸中神采,很快便黯淡失落下来。

        从始至终,徐栾如都没有哪怕瞧上他这边一眼,在项奇辕的感觉中,如果不是族中长老钦定,袁后王命使然,恐怕,在先天禀赋以及能力如此巨大的差距之下,他们之间,根本就是绝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究其根本,他们本是同一片天空之下的两个世界中人!

        徐栾如所使的武器,名为绞股盘龙枪,实则就是两根深山老藤经桐油浸泡,再经九蒸九晒之后,历经年余所制而成!这绞股盘龙枪一经施展起来,忽东忽西,飘忽来去,如云龙翔空,极难辨别招式踪迹……

        按照实力来说,徐栾如比起对方还要稍逊一筹,但她飘忽无踪的枪影,却让对方难以招架,首尾难顾,虽然对方看似体魄雄健,气势威猛,但真正交手起来,不过盏茶功夫,便已完全的落入下风,若非心有不甘,又非生死较量,恐怕早已只能缴械而降了……

        再打一阵,看看对方如此情状仍然在负隅顽抗,徐栾如眉宇间英气一凌,口中一声娇叱,手上加紧几分,而后抬足一引,忽然一声风啸自腰间疾速飞出,一道流光在猝不及防中朝着对方宽阔雄健的胸口打去!

        “彭!”的一声闷响,正中胸怀!对方一声大叫,跌下马来,未待从憋闷慌乱中清醒,徐栾如掌中绞股盘龙枪,已然定定的指在他的咽喉!叫好声、喝彩声掀起阵阵浪涛,在对手沮丧无比的形象映衬下,徐栾如收了流星锤,打马下场,绝尘而去,从始至终,似乎从不曾有丝毫挂念,场边高台角落处,有一个叫做项奇辕的少年,始终在关注着她,目送着她……

        时近正午,艳阳当空,无数人期待着的下一场主角也终于到了出场亮相的时候!项奇轩从王座旁缓缓起身,目光俾倪,环视全场!而后,转回身向高居王座的袁后拱手以礼,继而龙行虎步的向着高台下走来!

        一步步,万众瞩目,辉煌无两……但项奇轩的眼中却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存在!目空一切中,项奇轩翻身骑上高台下下人早已备好的马匹,再接过自己的兵刃方天画戟,口中轻叱一声,双腿一夹,那胯下金黄色泽的黄骠马登时腹部吃痛,仰首一声嘶鸣,四蹄迈开,噔噔上场而去!

        项奇辕目送着大哥入场,不觉咬住了嘴唇,心中敬羡不已……黄骠马环场盘绕了一周,项奇轩所到之处,军士们的手臂也如同他手中高举的方天画戟般纷纷扬起,呼声如层浪堆叠,经久不息……

        这根本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除却高台上袁后座前的四大长老之外,放眼江东,根本没有他这个年龄、境界的对手可以匹配!自然,四大长老碍于身份地位,也不会有任何想要下场和他一较锋芒的想法。

        许久,项奇轩打马离场,来到高台根脚下,似是感应到了项奇辕始终热切的目光,眉头轻皱,凛然间目光电射浮掠,如蜻蜓点水一触即收——项奇辕呼吸登时难以为继,苍白的面上泛起红潮紫涨,一时间,与有荣焉,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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