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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米米上的是国际贵族幼儿园,教育资质和实地环境均是高端配置,是可以从幼儿园一路读到高中的私立机构。

        向婉将米米亲手交到老师手中,和米米互相道别后,她没有立刻离开,她立在那,望着米米雀跃地走进那城堡一样的建筑楼,她不由地想起她的童年。

        自她母亲刘丽蓝确定怀上的那天起,她的童年就结束了。被忽视,被冷待,被厌弃,使她仿佛在一夜之间,被迫长大成人。那年,她刚上小学一年级。

        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差距果真巨大得没边。

        向婉回到车里,让司机送她到优翰琴行,便把司机打发走了。

        优翰琴行原是宋允优和江翰一起经营的一家琴行,而向婉成为优翰琴行的合伙人,包括她能自圆其说搭上陆寻乔,以及顺理成章地再次成为陆寻乔的合法妻子等等发展,都归功于神秘的救助人,k先生。

        甚而可以说,没有k先生,就没有向婉。

        工作日的白天,老师们基本没课,一楼仅有一个看店的前台老师,年轻漂亮的女孩见向婉进店,从座位里站起来,隔着柜台笑容可掬地打招呼:“向婉姐,你来啦。”

        向婉朝她笑笑,问她:“允优过来了吗?”

        “来了,”女孩食指向上指了指,“应该在三楼。”

        “好,我上去找她。”

        上到二楼,向婉听到断断续续的吉他声,料想是江翰把自己关在哪个房间里作新曲。江翰对音乐有执着的感情,对宋允优也有同样执着的感情,以至于他能和没半点音乐细胞的宋允优走到一起,甚至磨合到了要谈婚论嫁的程度。

        三楼舞蹈室里,宋允优正独自在练瑜伽,一个转头,她从镜子里瞧见还没进门的向婉,向婉也从镜中看她,并先向她发出问候:“这么早就练上了啦?”

        宋允优双腿一伸,双臂往后一撑,放松了身体笑嘻嘻地说:“最近偷懒,好久没练了,我感觉肚子都长肉了。”

        向婉走进来,打趣说:“是江翰说你长肉了吧?”

        宋允优立马雄赳赳地反驳:“他敢?!”

        向婉了然地笑笑,她还挺羡慕宋允优与江翰的相处模式的。江翰从来不会对宋允优大声说话,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怕老婆的人才会发达。

        脱掉高跟鞋,向婉年轻白皙的玉足踩到瑜伽垫上,脚心是软绵绵的触觉。她找了个放松舒服的姿势坐下来,转头问宋允优:“江翰又在捣鼓新曲子了?”

        “对呀,他乐队接了个商演,金主爸爸要求他写一个原创歌曲,必须要贴合他们的商业主题,”宋允优叹了口气,接着为她的男朋友抱不平,“给的钱不多,要求倒是挺多的。”

        向婉微笑着没搭话,她的心思早已脱离了现实,身外之物全不在她在意的范畴内,甚至成为这家琴行的合伙人也只是幌子,都是为她执行任务所编写的身份背景,而她眼下最急切的目标只有一个:坠崖的真相。

        她的目标,与k先生安排的,也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哎我都忘了,你现在是陆少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啦,”宋允优歪着脑袋瞧向婉,“我跟你说这些,感觉是不是很不切题啊?”

        向婉苦笑一下说:“别人也许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

        宋允优自知话说多了,立刻自觉地闭嘴,作势在嘴边拉拉链上锁扔钥匙,表示保证为她保密。

        不过向婉还是多嘱咐一句:“连江翰也不能说。”

        宋允优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

        与此同时,陆寻乔因某位高管做了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在会议上大发雷霆,而周越坐在陆寻乔的办公室里,忐忑地等候陆寻乔来发落他。

        周越昨晚喝大,今天酒醒后,徐晏详细地给他回忆他发的酒疯,免不了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把周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帮周越回忆完,徐晏热情地给他出主意:“你小子赶紧上门去负荆请罪吧,不然以陆少现在睚眦必报的性情,肯定撤掉和你周家的生意往来,你家老爷子要知道是你把两家关系搞坏了,你以后在家和陆少这儿都呆不住了。”

        办公室门口传来脚步声和人语声,周越赶忙望过去,恰见陆寻乔板着脸看过来,而跟在他身旁的男人一脸惶恐,苦着脸请求陆寻乔给他一次机会,他上有老小有下,没了工作一家子就过不下去了。

        “你干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下场。”

        这是陆寻乔给他的最终答复,说完径直进了办公室,秘书杰西卡赶忙将那不死心想跟进来的人拦在门外,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劝他走。

        陆寻乔看过来的那一冷眼,把周越看得心里直发抖,加上刚见证陆寻乔对属下说一不二的决绝态度,他此时心里越发没谱了。

        周越战战兢兢站起身,向陆寻乔投去一个讨好的笑脸,哈着腰卖乖问好:“陆、陆总好。”

        陆寻乔冷冷地瞥一眼周越,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来……负荆请罪啊。”

        “哦……”陆寻乔在他的专属老板椅坐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垂着眼问,“荆呢?”

        周越瞬间又不淡定了,不过他只能强装镇定,笑说:“陆少,看在咱从小玩到大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吧,我……”

        “要不是念旧情,你觉得你能进得来我办公室?”

        周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话:“对对对,我就知道陆少没那么小气,是徐晏夸张了。”

        “徐晏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来负荆请罪。”

        陆寻乔沉默半晌,说:“帮我办件事,这事就两清了。”

        “陆少叫到,我一定办给您好办妥了,”周越答应完才想起,有什么事是陆寻乔自己办不了的,居然需要他周越这种小兵小虾帮忙,实在太看得起他了,他于是忙问,“是什么事呢?”

        “帮我查个人。”

        “……谁?”

        “向婉。”

        “查嫂子?!”周越两只眼珠瞪得突出来,一脸难以置信。

        陆寻乔没对周越的大惊小怪在意,他面无表情地轻轻点了下头,表示确认。

        对于陆寻乔要查向婉背景这桩事,向婉却是一早就有预备的。

        早在她以向婉的身份接近陆寻乔时,他就查过她,但她并不怕他查,一切都有合理的说法,陆寻乔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来。

        她有能自圆其说的全新身份,都归功于k先生,不过k先生缜密的思维和丰富的经验,让向婉不由得怀疑他大抵是常做这种事。

        此刻,向婉将自己关在琴房里,闭眼弹奏,手指流水般轻柔淌过黑白琴键,脑海里浮现曾经和陆寻乔在一起的小片段,不可控的,断断续续。

        那些荒诞的快乐,致命的温存依旧叫她留恋,直到想起那双将她推下悬崖的罪恶之手时,向婉心绪剧烈起伏,指尖的琴声也随之愤恨,残忍,最后杂乱无章。

        仿佛再次跌进那黑暗的深渊,当时的绝望一丝不减地回到她意识里,心脏坠入刺骨的冰潭,浑身颤抖。

        琴架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向婉猛地睁眼,思绪从绝望中喘息过来。

        待平复心情后,她拿手机看了眼,是陆寻乔发来的消息,说晚上会过来接她,一起去老宅陪奶奶吃晚饭。

        老太太对于向婉的认知与米米几乎无异,家里人怕老太太知晓林嘉媛的事受到刺激,因而都有意瞒着奶奶,向婉也乐得配合,在老太太面前短暂地做回林嘉媛。

        陆寻乔的车停在琴行门口时,天色尚未黑透,他给向婉发条微信,很快就见人出来。司机张伟给向婉开车门,向婉坐进去,陆寻乔就伸过手来,牵她的手。

        手心柔软的温度,是陆寻乔给林嘉媛的。

        向婉懂得,他在提前预演,待会要在奶奶面前表演的恩爱。

        路上,陆寻乔一手握手机,偶尔回复消息,都是公事,另一只手始终握着向婉的手,但没多少情感,似乎也是公事。

        到达老宅,老太太见了人很高兴,高兴得把一向疼爱的孙子冷落在一边,首先便冲孙媳妇招呼:“小媛,快过来坐,奶奶给你留了好吃的。”

        向婉乖顺地挨到老太太身边坐下,老太太热情握向婉的手,让她拿桌上的糕点吃,说这糕点是一位私厨糕点大师做的,好吃得不得了。

        向婉尝过后,很给面子地赞赏:“奶奶说好的,果然超好吃。”

        只一句话就把老太太哄得哈哈太笑,陆寻乔坐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轻笑,想老人家未免太好哄。

        老太太忽然将注意力转向陆寻乔:“寻乔啊,你这孩子,结婚也有三年了吧,你什么时候让奶奶当曾祖母啊?”

        陆寻乔一顿,瞥向婉一眼,见向婉无动于衷地吃着糕点,他又看向老太太,老三老四地说:“奶奶,生孩子这种事,得问女方,我一大男人生不出来孩子,况且您不已经当曾祖母了吗,米米不就是您曾孙女吗。”

        老太太却不买账,埋怨道:“那能一样吗,你姐是你姐,你是你。”

        陆寻乔正待要还嘴,家里保姆出来说可以开饭了,这个话题才被搁下。

        饭后,向婉陪着老太太聊闲话,陆寻乔在一旁插不上话,百无聊赖地出去,坐在门廊处的藤椅上抽烟,一面失神地望满院子里的花草。

        不久,向婉出来坐下,他一回神,立刻把烟投入桌上的一只玻璃水杯,杯里有水,火星瞬间被浸灭。这一点陆寻乔做得非常好,他从不在不抽烟的人面前放肆抽烟,尤其面前的人是女人。

        向婉望着杯中烟头浮沉,说:“奶奶说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陆寻乔没看向婉,轻“嗯”了一声。

        他在淡黄的灯光下,一身孑然的孤寂之感。

        向婉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埋在心里的问题,忍不住自己蹦要出来似的。她看着陆寻乔,说:“寻乔,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我以为我们一早就有共识,”陆寻乔轻笑一下,“那你又为什么和我结婚?”

        向婉也轻笑,照着他以为的共识回答:“因为你有钱啊。”

        陆寻乔挑挑眉,意思是很好,就是这样。

        向婉又说:“和我说说林嘉媛吧。”

        陆寻乔一怔,旋即推托:“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会……就说说,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还有,她是怎么出事的?”

        陆寻乔总算正眼看向婉,眼神里有探究,探究了许久,也没在向婉淡漠清白的脸上探出什么来。

        他收回目光,忧伤地低头,嗓音也忧伤起来:“她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出事的,所有说法都只是推测,没有确切证据。”

        “你们不是一起住到那家度假酒店的吗,你怎么会不在她身边?”

        “那天我们吵架了,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后面的事……”

        陆寻乔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向婉也没再追问,但她在心里说:“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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