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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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诶？艾霍特罐头？这是啥？”拿着人偶妹妹递给自己的奇妙罐头，厄加斯看起来是一脸微妙又懵的表情，仔细扫视了一下整个罐头报出了一个产地，“原产地新英格兰，加工地点哈卡哈斯市？注意事项是人类勿食，用途只能是举行仪式？”&1t;/p>
“老哥老哥，这里！”活泼好动的黄女孩帮厄加斯从他腰间拿出了大概是电话的东西，兴高采烈地晃了晃，好像是要厄加斯夸奖她。&1t;/p>
“谢谢，”厄加斯把视线从正在货架上钻来钻去的人偶妹妹那里躲开，先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摸了摸二妹的头，但是他的表情看到电话所显示的东西之后直接变僵硬了，“快给我。”严肃认真的说了。&1t;/p>
“诶好。”明明身高上有一定差距，但是二妹看到厄加斯的表情变化也很理解的把电话递了过去。&1t;/p>
“怎么了吗？”人偶妹妹直接跳到了厄加斯肩膀上，但她看到那个内容之后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笨蛋老哥，你该不会是打算……时械城明明都没签”&1t;/p>
“我本来是打算陪你们的，但是……”打断了自己妹妹的言，咬着牙厄加斯说了下去，接下来按常理而言大概是深情告别，但是这是不可能的。&1t;/p>
要说原因的话，那是十分正常的理由。&1t;/p>
因为我在。&1t;/p>
“——不要逞强比较好。”我出声打断了厄加斯的话，“你并不是正义的英雄，收拾烂摊子不是你的职责。”直觉上说的话，厄加斯完全是一副去了之后会死掉的F1ag模式，但实际上说的话，我觉得能让他变成这副样子除了俩妹妹出事也只有以前的羁绊作祟了，确实是他的私事，但为此和家人暂时分离什么的。&1t;/p>
……真的不希望生这种事。&1t;/p>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是我的过失。”厄加斯争辩着，能看得出他也为之在烦恼。&1t;/p>
“——那就不要出现了。”心中涌起的情绪，驱使着我像是小孩子耍脾气一样说出来了，“事到如今再出现有什么意义吗？曾经因为你而痛苦的时间是不会因此消失的，而对方现在即便是过激了但她可是为了你而行动的，你现在回去无疑是肯定了她的想法和做法，教训也只会让她表面上承认错误，实际上在心中埋下【暴走=厄加斯回来】这样该死等式的种子。”&1t;/p>
“你……”厄加斯呆呆的看着这边，但我没有停下，继续说了下去：&1t;/p>
“身为混蛋就给我承担起混蛋的责任，不要小看混蛋啊。你只不过是宠着小孩子的护犊家伙而已，让孩子闹到眼泪流干自己爬起来寻找你，这正是家长的使命不是吗？让主角痛恨而不断前进着，直到故事的最后或是关键转折才被击败，这正是混蛋人渣的存在意义。巨龙不可能生在无屠龙者的无聊世界，混蛋事情也不可能除了悲伤什么都不留下！她哭过了，但她至少有个机会面对了，她可以试着走出来，她也可以去寻找其他的路径了，但你现在回去只是当一个该死的英雄，一个做不成坏事的恶人而已，根本一文不值。”&1t;/p>
“真是的，像老妈一样。”嘟囔着话，厄加斯把手机上的信息删掉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过事情的责任你也要承担。”&1t;/p>
“——如果小孩子胡闹的后果大到你想宰了我的话。”&1t;/p>
“好了好了，我不走了。”重重呼出一口气，厄加斯抱住两位妹妹，“之后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不过呢，程雨。”&1t;/p>
“——嗯？”我正把装满了黄金蜂蜜酒之类奇怪名字商品的购物篮交给厄加斯，但因为听到他突然念了我的中文名而有些不知道他的想法。&1t;/p>
“虽然不太好直说……尽管不太清楚你是多管闲事，还是自恃清高，不过必须告诉你的是，你如果真的打算这么往这条路下去，未来可是修罗道哦。”&1t;/p>
“——不用担心，”因为有些意识到刚才想起老妈的事说了奇怪的话，自己还觉得有道理什么的，现在打算赶紧走，于是没过脑子挑了一下最近听到过的话，“我是圣人嘛。”听起来也挺帅气的。&1t;/p>
嗯，趁现在赶紧走。&1t;/p>
“圣人呢……”挠了挠头，厄加斯身上逐渐出现的是法袍，取而代之的人偶妹妹变为了一只怀表，而黄妹妹则是成了一把类似琥珀的晶体所形成的法杖，“圣人救人类，救世主救世界。但是，那可不是圣人的应有状态，不自觉的觉悟者？第六天魔王与释迦摩尼的关系都还没意识到，看起来路挺长的。”随后他看了看购物篮，“嗯，把这些带回去应该够了。诺玛那边……说的也是，当坏人就当彻底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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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怎么样。”&1t;/p>
刚刚跑开没多久，来不及找一个地方踢一踢宣泄一下不好意思的感觉，我被某个拿着抱枕的家伙抓住了。&1t;/p>
话说你居然还好意思回来啊？刚才是谁把我抛下跑掉的，仔细想想的话一切开始都是你把我带到店里去吧？&1t;/p>
“那个是周莫介绍的，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可怕。”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那家伙很快举起了抱枕，认真看的话还是那种人物做下流动作的死宅抱枕，不但如此上面的人物明明是他对象，“这个可以吗？”&1t;/p>
“——老娘先信了你的鬼话。”虽然周莫前辈在论坛也能感觉到是个很严肃的人，不过我浅显的表明了不怎么信的立场，然后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抱枕，“——这个交上去你就会被彻底甩了。”&1t;/p>
“那这个呢？”&1t;/p>
没有理会我意见很大这件事，他又拿出了一件黑色连衣裙。&1t;/p>
这次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不过怎么看着好像是那位约会常穿的便服啊？&1t;/p>
“——cos店买的？”&1t;/p>
“嗯。”&1t;/p>
“——你买个复制品送给本人，你觉得有用吗？”&1t;/p>
他认真想了想，自己默默就把衣服收起来了，接着又拿出一把滑膛枪，尽管我没见过真货，不过看上面的样子也不像是刻意造旧的，更何况这里是深渊市。&1t;/p>
仔细想的话，那位是用类似滑膛枪的枪支吧？&1t;/p>
那样的话说不定行？&1t;/p>
还没等我说出口，他就直接把枪塞回去了。&1t;/p>
“她用的是霰弹枪。”&1t;/p>
……哈？&1t;/p>
等等等，霰弹枪和滑膛枪长得相似不就行了吗？不如说那么容易误认的话送一下表示心意不就好了吗，再说又不是非要霰弹枪，如果她改口味了最近想用其他枪了呢？&1t;/p>
“那这个呢？”&1t;/p>
好像没理解我的想法，他自顾自的拿出了一幅画，如果没错的话是传说中恶名昭彰的血腥玛丽的画像吧？我也只是在无聊搜索的时候看过而已，真的假的？怎么弄到手的？&1t;/p>
“晚上在B餐厅从调酒师小姐那里拿到的，【只是一幅画像不要在意】。这么说了。”他一脸淡然的说出了充满信息量的话，但是我已经免疫吐槽点了。倒不是说深渊市真的没什么好吐槽的，不过已经吐了这么多了还是暂时不要说话了。&1t;/p>
怎么看都没问题嘛，中式餐馆对面有西式餐厅，中式餐馆里蛇人掌勺而且同时供着黄衣之王和札特瓜而对面干脆是一帮吸血鬼，怎么看都很正常。&1t;/p>
大概吧。&1t;/p>
那么回到他的事情上好了，虽然复合礼物这么贵重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反正应该也不怕诅咒之类的问题，那么正直的给出答案吧。&1t;/p>
“——完全没问题。”&1t;/p>
“多谢，兄弟。”&1t;/p>
嗯，不用谢。&1t;/p>
我默默在心里说了，不过接着他的身旁五厘米突然多出来一个奇怪的指示标。&1t;/p>
“——那是啥？”&1t;/p>
“路径提示。”&1t;/p>
“——？”&1t;/p>
看到我不太懂的样子，他先是整理好了礼物，然后镇定自若的站到了指示标的位置，像是要出远门一样招了招手，“拜拜。”&1t;/p>
“——哦，拜”&1t;/p>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1t;/p>
一辆失控的悍马直接从后面把他撞飞，但经过我的时候却仅仅一个很快的打弯闪了过去，车轮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与出的声响几乎是擦着我的脸，车尾更是一瞬间碰到了衣服上。&1t;/p>
但，我毫无伤。&1t;/p>
“——这他妈，是什么。”&1t;/p>
有些失神，看到空中漂浮的什么落地之后，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我的身上也被什么落下的东西缠在了肩膀上，少有的颤抖着手往肩上摸了过去。&1t;/p>
那东西很滑也很软，一瞬间没有抓住，但继续抓了几次终于抓住了。&1t;/p>
把那个什么东西，拉到了眼前。&1t;/p>
那是……&1t;/p>
那家伙的不断滴出血液的肠子。&1t;/p>
“哈，哈，哈——”&1t;/p>
心跳加，喘着气。&1t;/p>
手不自觉地松开，把那段肠子掉在了地上。&1t;/p>
有些步伐不稳，视线模糊的，转身看向了刚才不曾直接看到的，度十分快飞过去的他。&1t;/p>
在那片混凝土地面上，一具像是被卷进绞肉机里，再被铁锤打碎骨头的，破布般的躯体倒在那里。&1t;/p>
血液无节制的流动着，在地上形成了血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大概是脑浆或是胆汁的东西从千疮百孔的躯体中流出来，和血液混在一起形成了星空中才该存在的异常的色彩。&1t;/p>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1t;/p>
脚步有些不稳，本打算过去看看，却不自觉的跪到了地上。&1t;/p>
耳边能听到很多人惊讶的叫声，甚至还有打电话报警的人在疏散其他人。&1t;/p>
但是，我好像听不到了。&1t;/p>
第一次见到死人什么的，和死亡擦肩而过什么的。&1t;/p>
我的表现真是——&1t;/p>
“啊呀？你怎么也在这里？”&1t;/p>
那是十分熟悉的声音，让我不禁抬起了头，把注意力从尸体上转移走。&1t;/p>
浑身是血液，骨质增生一般的奇怪骨刺刺穿了表皮与肌肉，身后的脊椎像是特意长成了尾巴一般，从颈部的位置分出一部分外露，衣服已经看不到，但是完全不像是生命体该有的、异常的角质层在左臂表面长成了类似盾牌的结构，而胸口像是被刻意剖开一般被钩子将皮肤从两侧拉开露出正不断伸出触须蠕动着的心脏，脑袋被砍掉一半但本该是大脑的地方却有着一个脑子大的眼球无目的性转动着。&1t;/p>
而现在，他还剩着的一只左眼，和脑袋里露出的眼珠一起看向这里，心脏的触须聚在一起形成某种肉的眼眶或是深坑，在深不见底的深坑很快长出一只眼柄，但这并不是结束，像是雨后春笋一样，无数细小的眼柄疯长了出来，把深坑塞满，到最后甚至让人产生了这是无数复眼的错觉，但在这时仍未停下，无时不刻有些新的眼柄在不同位置长出将旧的眼柄挤碎甚至是挤出眼眶。&1t;/p>
然后，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跨过尸体走了过来。&1t;/p>
“——啊，啊……”&1t;/p>
不管想要怎么努力让嘴巴动起来，让大脑反应过来，结果只是脑袋一片空白，而喉咙里只能硬生生挤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声音。&1t;/p>
“怎么了吗？这是弑人的拓展用法，如果打不赢的话就把身体强化到可以赢过去，因为反正会和你为敌，现在让你看看也不错。我是这么想的。”&1t;/p>
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一般，尸龙歪了歪头，但继续的靠近着这里。&1t;/p>
脚，根本使不上力气。&1t;/p>
这家伙……我一直把他当做人类什么的。&1t;/p>
哪怕再厉害，再怪物，好歹也像是个人类什么的，擅自把他命名为人魔什么的……&1t;/p>
这是确确实实的怪物。&1t;/p>
在我无法思考的时候，尸龙来到了三米内，但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什么东西走了出来。&1t;/p>
“闹够了吗？快停下。”&1t;/p>
那是好像无数年龄段无数性别无数语言的杂合体，而即便抬起头我也看不出那里存在什么。&1t;/p>
唯一能知道的是，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1t;/p>
“啊呀，幻先生？我只是大闹了一下第一医院，然后过来找我的房东而已，有什么问题吗？”&1t;/p>
没能理解为什么会被介入，尸龙自我感觉良好的问了出来。&1t;/p>
“再怎么说这里是深渊市，给我安静点，人类肃正力。”&1t;/p>
逐渐将光扭曲，像是某种无法在这个维度下显现的东西强行出现了一样，那是没有尽头和开始的【黑影】，“还没一星期就胡闹成这样，我们不得不出来介入。”&1t;/p>
“我倒是想领教一下【不在尘世的花园】，顺便看看【九人的黑幕】是不是全都是弑人所承认的【人类】。”尽管好像是在放狠话，但尸龙身上的异常部分像是脱壳一样脱下了，身上又褪下了一层皮，接着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连衣服都没有半点异常。&1t;/p>
“你的管辖区域是你承认的，现在乱来可没有意义。”被叫做幻先生的黑影逆流回去，再次变成不可视的什么东西，“况且你也不过是获得格的人类罢了，被称为人类肃正力也仅仅是强制性。”&1t;/p>
“好，我道歉。”完全没有反省的尸龙笑了笑。&1t;/p>
“……瓦尔基里？”幻先生像是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奇怪，你是那女人的女儿？”&1t;/p>
来不及思考瓦尔基里是什么，老实说脑袋几乎还是空白的。&1t;/p>
但是，尽力的说了出来，“我爸和我妈都姓程，大概不是你认识的。”&1t;/p>
“你父亲姓程？”有些吃惊的语气，不过幻先生只是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些什么，“原来如此，是那位【主】的意思的话，之后我去公寓喝杯茶，就当没生过吧。”幻先生又对尸龙说，“别忘了你是托了她的福。”&1t;/p>
简直就像是我妈我爸都是绝世后盾的起点套路。&1t;/p>
现在想起来不禁会这么想，不过因为后来就没怎么提及我爸了，因此在这里特别吐槽一下。&1t;/p>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闹大了猎鹰也会用上帝之杖对付我。”尸龙耸了耸肩。&1t;/p>
“那我们即刻过去吧，第一医院就让贝利亚的人处理，至于那边的穿越者，看起来穿越是特有能力，那么身体暂且让周莫管理，我和king一样是自由人，就不插手了。”&1t;/p>
在幻先生做出决定之后，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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