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质问娄则
村子中的景色十分落败，到处可见飞扬的垃圾和灰尘，看得温念清和程芜一阵反感。&1t;/p>
走了大约十分钟，程芜停在了一户房子前面。木门虚掩着，露出一条小小的缝，依稀能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男人在唱着一童谣，叫做《世上只有妈妈好》。&1t;/p>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男人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股淡淡的嘶哑。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在奋力的运转着，流露出的刺啦刺啦声。既让人觉得难听刺耳，又让人觉得心口堵。&1t;/p>
温念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1t;/p>
她指着木门后，轻轻问道：“程芜，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这样吗？”&1t;/p>
程芜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舍得说谎话。&1t;/p>
“嗯，我查到的消息说他一直都在这里，每天都要唱几遍这歌。”说着，她的喉咙也有些梗塞。平复下心情后，她强硬说道：“念清，我们说好的，不能心软，否则你过去那些苦都白受了。”&1t;/p>
她话中的深意，让温念清点了点头。&1t;/p>
“我知道，不会心软的。”拍了拍胸脯，她将胸腔中澎湃的思绪全部赶出去，只留下一颗硬朗的心，准备等会好生面对他。&1t;/p>
“小四，你在这外面等着，有什么动静我会叫你。记住，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自己有个度。”叮嘱警告完，她就拉着温念清走了进去。&1t;/p>
小四则是负责的看了看周围，然后站在离这户人家不远处，距离不远不近，既能保护屋内的人，又能避开他们的谈话。&1t;/p>
转眼间，程芜和温念清二人已经走了进去。跨过门槛，就见着里面的空坝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木马。娄则穿着一身青布衣裳，坐在木马上，眼睛闭着，嘴里依旧轻轻哼着那童谣。&1t;/p>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1t;/p>
歌谣刚唱到这儿，程芜就出声打断。&1t;/p>
“娄则。”&1t;/p>
简单的两个字，没能让他抬起头来。他依旧低头闭着眼睛，嘴里哼着歌。&1t;/p>
“二丫，回去告诉你家爹，这房子我不会卖的。这里是我唯一的藏身之所了，我不会卖的。”听他的语气，似乎把程芜当做了二丫。&1t;/p>
至于这二丫是谁，她们不关心。&1t;/p>
“娄则，我是程芜。”&1t;/p>
在称呼后面加了自我介绍，她们就见着刚才还低迷的娄则，身体一瞬间僵硬。然后头颅缓慢抬起，仿佛电影里的慢动作。&1t;/p>
当他看到面前的程芜时，心口一紧。下一刻，在看到她身旁的女生时，眼眶蓦地一红，瞳孔也是瞬间放大。&1t;/p>
“你是念清吗？”忐忑不安的五个字，让温念清的心中苦涩不已。&1t;/p>
她想点头，可是身体像是僵硬了似的，一点都动弹不得。还是程芜将她挡在身后，语气强硬的说道：“你别想再伤害她。”&1t;/p>
表情中的防备，让娄则心口酸疼。&1t;/p>
是啊，他曾经伤害过她，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见她的真容呢？&1t;/p>
“我不看她，我低着头，不看她。”缓慢的语气，完全显露了他此时的心情，难受，无奈又绝望。“小芜，这么久了，找我有什么事吗？”&1t;/p>
他低着头，视线看着地面，一点都不敢抬头。&1t;/p>
可尽管这样，他说的话还是被程芜强硬的回绝了。&1t;/p>
“你还是叫我程芜吧，小芜这称呼太恶心了。”嫌恶的表情，他没看到。可是语气中的情绪，他却全部得知。&1t;/p>
眼睑微微低垂，掩下的眸子中，是数不清的难过和失落。&1t;/p>
“好，叫你程芜，程芜。”明明以前她说过，叫程芜不好听，要叫小芜才好听，可如今人没变，称呼却变了，连感情都变了……&1t;/p>
看着他低垂的姿态，程芜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可是想着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最终还是将这份情绪揣好，流露出淡淡的疏离和嫌恶来。&1t;/p>
“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些问题，你只需要回答与问题相关的就够了，其他的不要多说。”她怕娄则说些与问题无关的话，来软化温念清的心，所以提前警告。&1t;/p>
娄则点了点头，闷声应了句。&1t;/p>
“好，那我问你，当初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人，以及你的妻儿之外，还有谁知道？”冷硬的态度，让娄则也提起精神。&1t;/p>
“还有念清的母亲……”他不敢说她的名字，怕触及过去那段记忆。&1t;/p>
温念清的身子，被这一句话打击得差点支离破碎。她靠着程芜的背，吸了吸鼻子，想将这份难受吞下去。&1t;/p>
对啊，当初的事情，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她母亲……&1t;/p>
而且那件事的生，最初原因，就是她母亲和娄则的好朋友关系……&1t;/p>
“我问的是还在世的人，娄则你别给我扯其他的。”程芜的态度很强硬，听得娄则黯然神伤，&1t;/p>
“好，在世的除了你说的那几个，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这个回答，完全契合她的要求。&1t;/p>
可听完以后，她的表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难看无比。&1t;/p>
“你确定没有其他人知道？”话中的怀疑，让娄则的手掌骤然握紧。&1t;/p>
“程芜，你觉得那种事，我会告诉别人吗？而且当初我答应过你们，会让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和我一起进棺材。难道我的承诺如此不可信？”娄则也有些怒了，在生那件事之前，他是举止有礼的老师，是教人成才的导师，承诺有多重要，他知道，所以怎么可能会轻易违背自己说出的话？&1t;/p>
可惜他的信用，早在程芜这里为零了。&1t;/p>
“我不管你的承诺究竟可信不可信，我只问你一句，真的只有这几个人知道吗？娄则，你摸着良心说，究竟是不是？”其实程芜已经在给他机会了，只要他说出左烟的名字，说出还有其他人知道，说出原因，如果能有好的解释，那她愿意相信。哪怕对他的印象不会改观，但至少不会恶化。&1t;/p>
可惜他依旧摇头，态度坚定。&1t;/p>
“我摸着良心说，除了这几人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也没对别人说过，当时事之后我就来了这里，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来看过我。”他不是在为自己揽同情分，而是在陈述这个事实。&1t;/p>
可惜程芜不信。&1t;/p>
她讽刺一笑，然后将温念清从身后拉出来，说道：“念清，你亲自问吧，我不想问了。”&1t;/p>
事到如今，她已经彻底失望了。&1t;/p>
听到温念清的名字，娄则的身体颤抖了一瞬。想要抬头，却颤抖不已，脑袋始终犹豫着，不敢抬起。&1t;/p>
温念清走出来，看着低垂头颅的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想到他刚才坚持的反驳时，眸光失色。&1t;/p>
“娄则，既然你说没人知道，没人看过你，那左烟又是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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